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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歌》 分節閱讀_25

“多年前了。”記憶被時銷磨,如一張漂洗過後的淡墨宣紙。

“若你回中原,便可再拾前緣。”九微開始臆想。

他不失笑,“只怕早已另覓佳偶,哪還會拖到現在。”

“漂亮嗎?”

“稍許吧,家裡訂下的。”

“必定是個大家閨秀。”九微嘖嘖調侃。“配你剛好是悶死人的一對。”

他不客氣的踹過一腳,正中椅側,九微利落的騰,翻至離他稍遠的榻上,不改促狹本

“不是我說,你還只適合這種,迦夜也是如此呆板。難怪紫夙百般勾引都不為所,可憐你就不懂什麼。”

磨了磨牙,他開始手

躲過他的飛襲,九微的尤自不肯停。

“上山這麼多年都不近,我一直沒敢問,你該不會現在還是……嗯……”只顧貧,冷不防中了一腳,狼狽的撞上了雕花幾案,嘩啦啦的倒了一地東西。

扶著腰爬起來,齧牙咧對聞聲而來的煙容擺了擺手。

“出去,我和殊影有事商談。”

待清影剛一消失,擋過襲來的酒壇,九微撲上。

一場龍爭虎鬥的攻襲在天山深的銷魂鄉展開。

著臂上的青紫,九微瞪著他離去的窗口。

這小子,確實厲害了很多。

煙容乖巧的收拾一片雜的房屋,將碎裂的瓷掃在一堆。無聊的看纖麗清婉的佳人整理殘局,九微忽然道。

“他一直沒過你?”

煙容停下手,明眸漾起幽怨之,良久才有回答。

“也許是……煙容柳之姿,不合公子心意。”

瞥了眼微鬱的佳人,九微懶懶的踢開幾案,架起了雙。“倒也未必是容貌。”

“煙容不懂。”終於道出了長久潛在心底的話。“來這裡的哪個男人不是……雪使縱然貌如天仙,也不過是個孩子,怎麼就讓那麼多人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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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微瞇了瞇眼,沒有回答,又說了下去。“難道是因為素日冰冷不假詞,才……”

“算你說對了一半。”九微打斷的話,倒並無責難之意。

“月使是指?”

“愈得不到,愈想要,人就是這樣。”戲謔的一笑,目臉上打了個轉。“若是迦夜出清嘉閣也就不過爾爾,可現在高高在上,沒有哪個男人能近一指頭,連教王都無法得手。這份功夫,不是每個人有的。”

煙容默然無語,九微卻話多了起來。

“論容貌或許你未必差多,但在別的方面……”九微老道的搖頭。“更激起男人的興趣,渾的刺令征服者更有興致,不惜代價去一親芳澤。”

“殊影公子也是如此?”

“那家夥……”九微當然明白為何糾結。“不一樣,他是真上了那個人,不為征服。雖然我覺得傻了一點。”

所以……這樣的安排也好,否則異日與迦夜爭鬥起來反而為難。九微從心底吐了一口氣,輕薄的挑起煙容的頷,不正經的吻了上去。“他不會抱不喜歡的人,這一點,我倒是佩服他。”

自由

莎車的事極為順利,在暗中誅殺上將軍滿門後,全無敢於拂逆教王旨意者。親前來理已算破格,按說更不必帶上四翼,他開始猜測敦煌是何許事務,令迦夜慎重至斯。

一路快馬,提前了數日抵達敦煌,潛意識裡仍在惦記的反常,始終放心下不。

敦煌是中原與西域的關隘城市,異常繁華,各類族人來往不斷,有一擲千金的富豪,也有一貧如洗的窮厄,任何能想像的娛樂都能在這裡找到,是西域最奢靡富足之地。

的吩咐找到接應的地方,一華麗開闊的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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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昆侖奴一見暗記,立即伏首,謙卑的將他們引室。隨即現的卻令他訝異,錦華服深目濃髯,盡管說著漢話,卻分明是個疏勒人。

疏勒雖有歲貢,私下伏有異心,迦夜不讓妄,他也樂得裝作不知。如此重要的消息竟是由疏勒人轉達,若非確定叮嚀無誤,真要懷疑真偽了。

疏勒人恭敬的肅手引客,將他們引客房,隨著機關軋軋轉,一間設計妙的室呈現於眼前。如此的布置,這座扼於西域要沖的府邸哪裡是私宅,只怕是疏勒用於收集報的掩護。

暗地使了個眼,墨鷂藍鴞留在室之外警惕,銀鵠碧隼隨他走,空的室,正中一只半人高的紫檀箱格外顯眼。

“打開它。”

喝住正要走的接引使,那個男子微微一愣,隨即馴服的上前掀開箱蓋。

耀眼的寶剎時盈滿了室。

整整齊齊的分為三格,一格盛滿了上好的金珠,一格累累疊摞著剔燦亮的珠寶,剩下的一格最小,置有一只樸素的玉瓶。

以木箱的大小來看,單是各類珍罕的珠寶已可敵國,其中居然還混有教王賜給迦夜的整套綠寶石首飾。

銀鵠碧隼張大了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

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這種景,他定了定神出玉瓶,瓶下有一張素箋,展開來看,飛舞的正是迦夜的字跡。

就地分金,離教遠遁,天高海闊,永絕西域

的字跡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瓶中之藥可解赤丸之蠱,速去勿留。

曾日思夜想的解藥握在掌中,竟是一陣心悸。

迦夜……在安排什麼?

呆愣了半天,後的兩人捺不住驚訝。

“什麼意思?看起來像是讓我們自謀出路。” 碧隼湊過頭,反複掃描那幾行字,眼前的一切早讓他的好奇過了理智。“我們被雪使趕出教了?”

“真是趕出來何用這麼麻煩。”銀鵠茫然搖頭。“還倒一堆金珠?”

魔教教規森嚴,從無出教一說,擅自離教視同叛逆,不中用的屬下通常直接扔進奴者之列,滅口的也不在數,看著大堆金銀,兩人非但不曾喜出外,反倒戒慎戒懼之心居多。

拔開瓶口,一粒墨藥丸滾手心,散發出一清香,迥異於平日所服的解藥,真正的藥由千冥執掌,迦夜是如何得到。

驅走了影衛和旗下的銳,何以應對教王的質詢?

那一夜解開制,說教王不會知道。若真遠走,教王怎可能不聞不問,迦夜行事滴水不,絕不會自蹈陷阱,除非……

“把我們都支走,雪使不怕怒教王?”

“除非是不想活了,縱然是四使也沒膽子私縱下屬吧。”

迦夜到底在想什麼?

無端授人以柄,真個不懼教王的問罪?放縱至此,唯有一種可能……教王已不再構威脅。

為什麼要指定七月半之前趕到?七月半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教中生變,再一次叛

迦夜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

逆謀……為什麼又要支走旗下助力。

不會傻到一個人挑戰,還有誰?

極力回憶離教前的種種。

與千冥的室相談、解開制、含糊其辭的囑咐、疏勒人……九微……戰歌,反常的話……當初未能察覺的關竅瞬時浮出,九微必定也是知

千冥,迦夜,九微……或許還有紫夙……

四使聯手……弒上。

臆驀然,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懷疑起推斷的正確

數年前的叛選擇了袖手觀,為何此次卷其中。

冒這樣的風險,想得到什麼。

點點細碎的記憶飛散,快得來不及抓住。冷漠孤傲的面下,命作賭注在追逐什麼?

說不計生死。

說終有一日他會得償所願,而今竟真個……

凝滯的目落在手上的信箋,思緒淩破碎,心慌而迷

那一筆潦草的字跡目驚心。

字……很……

說……四歲以後,不曾練過字……

……四歲……以後?

一跳,剎時覺出了異常所在。

九微說忘記了一切,可清楚自己四歲前練過字。

從來不提,卻無日或忘。

“老大,我們怎麼辦?” 碧隼耐不住的探問。“難道真照雪使的命令離開西域?”

“萬一教王下絕殺令……” 銀鵠猶豫不決。教中的刑律之嚴,非常人所能想像,久其威,縱使任務苛刻兇險,也無人敢擅心思。一旦行差踏錯,教王必定搜遍西域,徹底鏟除,威影之下,絕無容之地。

“收起東西,我們回客棧。”抬手合上箱蓋,他轉出室。

字條擺在桌上,五人圍坐。

寂靜良久,他沉聲開口。

“這條令的意思很明白,分了這堆珠寶,永遠離開西域,不再涉及教中任何事務。”

頓了頓,犀利的視線依次掠過四張年輕的臉。

“事已至此,教中必然有變,你們可以仔細想想去留。”

“只要去到教中勢力不及之。這些財富足供用一生,揮霍不盡。”

“你們的份不管如何變幻都是雪使的手下,一旦迦夜失勢,必然會被一同清洗,這張字條算是一念之仁,點了條生路。”

“如今所敦煌,想走的取了金珠直中原,不暴魔教的來曆,海闊天高盡可肆意。想留的轉程回教,至於山際遇好壞,須得聽天由命。你們考慮清楚。”該說的已說完,他靜待結果。

“雪使……會怎樣。” 墨鷂首個發問。

靜了許久,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比誰都想知道。

“不做殺手,我們以後做什麼?”碧隼茫然。

這些年自的即是殺人訓練,有記憶起就在教中,除此之外,全然不知還有其他的生存方式。

“也不知教中怎樣了。” 藍鴞抱怨,神卻有些期待。“難道真的去中原?”

“不可能不去,老大說的對,回教弄不好就了自投羅網。”銀鵠開始檢點金珠的份量。

“為什麼留下赤雕玄鳶,若是一起走多好。”碧隼憾的歎氣。

“想得,雪使放了五個已經是恩赦,七個一起走,教王立刻就會起疑。”銀鵠不屑一顧的反駁。“你的腦子,莎車那點小事怎麼會需要出那麼多人。”

“希中原是個好地方。”碧隼頭放棄了話題。

“散開還是一起走。” 藍鴞興致的提議。“還是一起的好,兄弟們也熱鬧。”

點完了數額,銀鵠咋舌報了一個數字。“雪使真大方,恐怕是把底都掏空了。”

突然擁有了巨額財富,又沒了約束,四個年都有些興雀躍。

“明天就走?”銀鵠抬頭詢問,看向眾人的首領。

“雪使說越快越好。”藍鴞心急,又畏懼教威,下意識的想盡早。

中原……”碧隼開始神遊。

“老大,你認為去哪裡較好。”墨鷂問出了重點,眾人都靜下來。

四雙眼睛盯著他,等待回答。

他微一遲疑。

“明天你們先走,最好往腹地去。中原最富庶的是那裡,離魔教也遠。”

“老大不去?”

“為什麼?”

“那我們也不走。”

“因為赤丸的蠱毒?不是解了?”一言激起了錯愕,眾人七八舌。

“我不用金珠,這箱四人分了。今後自己小心點,應該能過得相當充裕。”他作了個手勢,讓四人靜下來。“我留下另有打算,你們還是按計劃行事的好。”

“老大本來就是中原人,為什麼不一路走。”

“留在敦煌也不安全,萬一教中派人來襲……”

“我們一直跟著老大,沒理由分開。”

……

……

勸說良久,俊臉一沉,雜的話音頓時消失。

“我知道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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