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歐尊抬手，到自己臉上的眼淚

對此，白叔給出的理由是：手的恢復期用藥過度，太過刺激，孩子沒能扛住。

合合理。

當聶寒錚詢問孩子的尸在哪，白叔給他看了塑料桶里一灘黑乎乎的水——說到換心藥影響，孩子出生連尸都沒能守住，化了水殘渣。

白叔和沐姨的醫都極好，再加上又是族人長輩，聶寒錚便沒有過多的懷疑。

歐司野是三個小時后才趕來的，聶寒錚已經因為公司的事先走了。

歐司野才走進研究所，白叔和沐姨便把他拉到了地下室，取出一個包裹在白襁褓中的小家伙遞給他。

歐司野低頭看向襁褓中極其漂亮的小男孩，怔了下，“這是……”

“是你弟弟和云音的孩子。”沐姨道，“寒錚之前囑咐過我們，說孩子生下來就給他，他會把孩子隔離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但三小時前，我們騙寒錚，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歐司野看著他們，明白過來，“您的意思是……讓我弟弟來養這個孩子？”

“這是他的孩子，自然由他養最好。孩子不可能跟著云音，只能跟著爸爸。”

沐姨嘆氣道，“你就把他人類的孩子來養……但你要記住，要教會他保護自己、藏自己的份，知道嗎？”

至于保護什麼——沐姨把襁褓下方掀開，可以看見小家伙上有不湛藍鱗片狀的皮。

歐司野眼中一震。

“這是鮫人族的特，很多鮫人一生都會帶有這些鱗片狀，”白叔解釋道，“但孩子父親是人類，所以估計這孩子年后，鱗片狀會褪去的。”

——就如同時云音一樣，為什麼上潔白，與人類無異？因為有一半基因是人類的，的父親一定是人類。

當然，這話白叔不會說。

“所以，你要教會這孩子保護自己，”沐姨強調道，“不要被人類發現，否則他會被人類當異類攻擊——這些，都需要你們去教他了。我和老白，只能做到這一步。”

歐司野緩慢地出手，鄭重地將孩子抱在懷里。

他說：“謝謝你們。但，為什麼？”

為什麼把孩子給他們？

“一，為你弟弟和云音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為他們注清除記憶的藥，已經算是對不起他們了；二，我和老白一生無兒無，也不知道父母是誰……我們希這孩子至有爸爸、有家人，能夠過上正常人無憂無慮的生活。”

沐姨說著擺了擺手，嗓音有些哽咽。

歐司野朝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在白叔和沐姨的指導下，歐司野抱著孩子從研究所的偏門離開，因為是冬天，穿著的大很厚，孩子裹藏在大里，看不出來。

歐司野順利地把孩子帶回了桐城。

一周后，歐尊和時云音經過最后一檢查，確定換心臟的手徹底功，一起從重癥手艙轉到了病房。

第二天一早，歐司野便過來接歐尊。

歐尊躺在簡易擔架床上，皮因八個月不見而更顯冷白，他閉著眼，上穿著干凈的病號服，原本因毒素而變的淺灰短發，已經徹底恢復了黑。

歐司野俯抱了歐尊一下，用力地在他耳邊說，“沒事了，回家了。”

他要把歐尊抱出病房時，時云音的心臟監測儀再次響了，“滴——滴——”

這一次，比孩子出生時，響得更劇烈。

時云音不同于歐尊只需要換心臟，被拿走了一顆心臟，需要更久的時間休養、恢復，所以暫時還不能出院。

聽見心臟監測儀的聲音，歐司野的腳步一頓。

他想，應該是舍不得歐尊吧。

他們一起脈相通地躺了八個月，應該也是他們這一生中，最后能夠躺在一起的八個月。

歐司野抱著歐尊，轉走到時云音的病床前。

歐尊的手臂垂下，手指到了時云音的臉。

時云音的心跳在瞬間就平緩下來。

最后……一次吧。

歐司野維持這個姿勢站了十分鐘。

沐姨不忍看這一幕，別開臉躲進了白叔懷里，但還是不得不出聲提醒道，“一會兒天黑了，你們不好走。”

最終，歐司野帶著歐尊上了外面準備好的直升機。

就在直升機即將飛走的一瞬間，時云音的心跳瞬間降到了底，沐姨嚇得大道，“老白！快過來！”

……

白叔告訴過歐司野，歐尊一周左右就會醒來。

確實如白叔所料，回到桐城后的七天后，歐尊醒了。

他長長的睫了，倏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恢復墨的眼眸，一如初見般，妖冶、清澈、健康。

膛的那顆心臟在有力地跳，“咚、咚、咚——”地，敲打在他的耳上。

歐尊的視線逐漸地變得清晰，伴隨著心臟跳，忽然，仿佛有俏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罵道，“歐尊！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

接著，眼前浮現出模糊的畫面，他竟然看見自己坐在沙發上，有一雙細白的雙朝自己跑過來，跳進自己懷里，打他、踢他……

是誰？

歐尊猛地坐起，按著口瘋狂跳的心臟，就這麼掀開被子，赤著腳走出了主臥。

他腳步慌、急切，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麼。

也什麼都沒找到。

別墅里空空，一如他的口，像是有風灌進去，風卻找不到歸宿。

歐尊就這樣毫無目的地在別墅里一直找一直找，一層又一層的找……

最后，他從一樓客廳走出了大門，來到了庭院前。

那里的墻面上畫了一朵浪花，上面坐著一條翹著尾的小人魚，是“云之尊”蛋糕店的注冊商標。

歐尊墨眸盯著那個商標，很久都沒有。忽然，他覺到臉上有意。

他抬手，到自己臉上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