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出了醫院,攔了輛出租車我報了易天所住的小區名字。
司機一直從鏡子裡打量我,大概是奇怪住那種富人區的人竟然還打車。
那裡是不允許非住戶的車輛進去的,所以只到小區門口我就下了車。因為不是住者,我也不能證明裡面有住戶是自己的親人朋友,所以保安並不讓我進去。我沒辦法,只能在門口等。
如果易天在家,最好的況是早上他上班的時候我能在門口攔住他,如果他不在… 我在心裡苦笑,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在門口死等下去。本來也可以去易天的公司,但是他是極討厭我在公眾面前跟他糾纏不休的,如果惹怒了他大概真的連最後的辦法都沒有了,我不敢冒這個險。
起初周圍還有些車輛進出,漸漸的四周安靜得連點聲音都沒有。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2點了。昨天晚上被夢驚醒以後我一夜都沒睡,白天在超市上班,晚上又因為我媽的病神一直都在繃的狀態,一天都沒有休息了,我現在累得幾乎站著都能睡著。
正困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前面突然打過來兩束車燈。燈很刺眼,我拿手擋著眼睛往旁邊退了幾步,等車慢慢開近了我才認出來是易天的車。
我趕忙跑了過去,擔心易天不停車所以一咬牙衝到了車前。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子險險地停在了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車門突然被打開,易天腳步不穩地衝到我面前,提著我的領咬牙道:「你他媽在幹什麼!」
離得近了我才聞到他上的酒氣,他似乎喝醉了。我拉下他的手,著急道:「易天,我有事…」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往前傾,湊到我耳邊,聲音裡帶著諷刺的笑意:「誰跟我保證的再也不出現在我面前?這才過去了幾天?」
這個時候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林涵走過來一把拉開易天,一轉給了我一拳,咬牙道:「穆然,你就一定要我弄死你對吧!」說著還想衝上來打我。易天攔住林涵,又手了眉心,半晌走到我面前,看著我道:「為什麼來找我?」
大概是因為醉了的關係,易天的眼神看起來很奇怪,不是往常看我時的厭惡和不耐,我甚至覺得他的眼神裡有種… 類似於期待的東西。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我搖了搖頭,抹掉角的跡,輕聲開口:「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來請求你,也知道你並不想再看到我。但是易天我…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你可不可以…」我嚥了嚥口水,鼓起勇氣把話說完,「可不可以借10萬塊給我?」
周圍一片安靜。
一抬頭,易天的眼神幾乎能把我凍冰。
林涵突然衝過來一腳狠狠地踹在我肚子上:「你還敢不敢更下作一點?你怎麼還有臉來要錢!哈…易天我說對了吧,這傢伙哪有那麼容易就放棄,他怎麼可能不撈點好就走?!」
林涵一腳一腳地踢著我,我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蜷一團,拚命解釋道:「不是的!我會還的!我會還的…」
易天轉過搖搖晃晃地往車上走,林涵趕忙丟下我跟了過去。我掙扎著爬起快步跑到易天面前,攔住他乞求道:「易天你聽我說,我媽生病了,必須要做手… 工作沒了我籌不到錢…」我慌裡慌張語無倫次地想解釋,易天卻不耐地揮開我的手,冷笑一聲打斷我的話,「你不是說自己是個孤兒嗎?現在又多出個媽來了?」
我呼吸一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或者我也可以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可是我不確定易天能有耐心聽我說完。易天見我呆住,也不再理我,繞過我就想上車。我心裡著急,如果現在讓易天走了,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我已經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
想到醫生的話,我一咬牙,握拳頭在易天後面無表地道:「我還有照片。」
林涵轉頭瞪大眼看著我,像是我不相信我說了什麼。易天依然背對我,沒有任何反應。我深吸一口氣,角扯開一個難看的笑,接著說:「那次給你的不過是一部分照片和底片。我手裡還有好幾份,你不給我錢,我明天,不,今天就把它們發出去。」
易天猛地轉走到我面前,手用力住我的下抬起我的臉,臉上的表鬱到極點,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穆然,或者我可以現在弄死你?」
我屏住呼吸,易天的目讓我心悸,我知道他這一次是真正了殺意。
我張了張口想認真解釋,想告訴他一切,想拜託他不要因為我曾經的錯誤就永遠否定我,我不是來要錢手上更沒有什麼照片… 想說很多很多話,想把心裡所有的難過和無措都告訴他,因為我知道,就算是直到今天,他也依然是我心底最眷和依賴的存在。可是他用那樣的目看著我,就好像恨不得把我剝皮骨五馬分,他又怎麼會聽怎麼會相信。我的痛苦換不來他的同,相反的,它們於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慶祝的存在。
所以我最後只是直直地盯著易天的眼睛,努力平穩著自己的聲音道:「你可以試試。」
臉上被重重打了一拳,我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最後腳步不穩摔在了地上。易天看也不看我,從上出支票,拿出筆嘩嘩寫著,隨後扔到我面前:「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易天!你怎麼能給他錢!他這次得逞了就還有下一次,你想永遠被這個混蛋糾纏不休嗎!」我正手去撿支票,林涵跑過來一腳重重地踩在我手上,我痛得悶哼一聲,只是手依然死死地蓋在支票上,再痛都不放開。
易天皺眉著太,我知道他一旦喝醉了就會頭痛。林涵也發現了,快步走到易天邊著急地問:「怎麼了?還是很難嗎?」
「開車送我回去。」易天推開林涵想去扶他的手,很勉強地走到車子邊打開門上了車。林涵再也顧不上我,急匆匆地跟了上去。臨走之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毒得讓我渾發涼。
車子從我邊開了過去,我呆呆地看著遠去的車燈,回想著最後林涵的表,心裡升起一不安。只是這時候我也顧不上多想,手掉角流下的,我撿起那張支票,順著來時的路拚命往下跑。
夜風打在臉上,不知不覺間臉上一片冰涼,手抹掉淚水,我在心裡安自己:沒有關係,等我媽治好了病,我一定會拚命工作把錢還給易天。不管他願不願意聽我解釋,至我要讓他知道,在一起三年,我從來不是為了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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