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再沒有過去（2）

他一直有早起的習慣，睡到六點多就醒了過來。。

邊的人似乎真的是累壞了，子蜷一團，靠在他邊睡得很，長髮就散在枕頭上。或許好是房間裡太熱了，的臉有些微微發紅。。

他就這麼看了很久，終於拿起手機，給平凡發去一條信息：。

我決定回國做手。

手機很快震了震：真的？我馬上給你安排。。

他有些無奈笑起來：好像我以前也是學醫的，應該可以安排好一切。TK。

短信發出去，顧平生側頭又看了眼，臉似乎是越來越紅了。。

他把的胳膊從棉被裡拿出來，放到被子外邊。過了會兒，的呼吸開始平緩下來，臉也漸漸回覆了原本的澤。。

平凡的消息也同時跳了出來：如果你堅持自己安排的話，起碼要在決定主刀醫生後通知我。你已經做過一次手，這次難度更大，恢復期也更長，做好準備。

他簡單地回了個好字，就放下手機，穿上了襯衫。。

等到言醒來的時候，他不在房間裡，外邊也沒有什麼靜。。

探去拿服的時候，發現都被他鋪了乾淨的浴巾，放到了地板上。很奇怪的做法，可是拿起來才發現服還有些溫度，毫沒有冬天起床後的冰冷。。

穿好服走下床，剛才走出兩步就像是想到什麼，忙回掀開被子，下一秒就有些呆住，臉瞬間就紅了個徹徹底底。迅速掀開床單再看下邊，已經有些哭無淚了，可是總不能把整個床墊都換了吧？。

最後只好選擇失明，只把床單換了下來。。

顧平生家的洗機是在臺上，雖然是封閉式的，但是仍舊比室冷了不。怕洗機洗不乾淨，把大半的床單浸在冷水裡，剛才擰開水龍頭，就聽見客廳的門被打開的聲音。馬上心虛地把床單塞進洗機裡，在上乾手。。

“這麼冷，在臺做什麼？”顧平生邊下黑外，邊看走向自己。

……。

言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怎麼說……能怎麼說？。

他看手指有些發紅，握住，湊在眼前看了看：“在洗東西？”。

點點頭。。

他沉默了幾秒，像是明白過來了，似乎想要忍住笑的慾，可還是沒控制住，很快就笑出了聲：“不用洗了，直接換新的吧，我明天會送到乾洗店去洗。”。

言詫異看他：“那怎麼行？”。

他一個大男人拿?這樣的床單去幹洗店……。

顧平生笑得越來越明顯，摟住低聲說：“沒關係。”。

他用手給暖?手，言剛才覺得手指開始恢復溫度，就覺有些微妙的冰涼，從指尖下來，一枚不大不小的戒指，完完整整地套在了的無名指上。。

素淨的戒圈，再沒有多餘的裝飾。。

“我對上海不是很，找不到最適合你的，”顧平生的聲音，就在如此近的距離，清晰地告訴，“我知道這個不能太敷衍，但你還在唸書，這個款式應該可以暫時替代。”

如同聽不到一樣，只是盯?自己的手指，一不。。

手被他半握著，還有些被冷水凍紅的痕跡。。

四周那麼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包括他也再沒有說任何話。最後還是先抬頭，打破了沉默：“顧平生，你是要求婚嗎……”。

莫名其妙，眼淚就嘩嘩地往下落，毫無預兆。。

毫無預兆的戒指，毫無預兆的求婚，毫無預兆的一切。。

實在太不浪漫了，怎麼能有這麼不浪漫的人。。

“只是補了一個戒指。我記得，曾經很清楚地說過，只有在婚姻中，才是一種最親的的表達，在婚姻外的任何都是錯誤的，”他半開玩笑地看著，“所以昨晚，你應該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對嗎？”。

言又是哭，又是笑的。。

本就接不上他的話。。

“我父母是師生，”他靠在臺的玻璃門上，把摟在了懷裡，“我是他們的私生子，也是這個原因，我和母親的關係始終不好，甚至在去世的當夜還大吵過。也是在那天晚上，遇到了你。”

“你很像小時候的我，是非觀太強烈，行為又偏激。我很想徹底打醒你，以免十幾年後，你會和我一樣，對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都追悔莫及，”他的手心，在當初被打的那半邊臉上，輕輕挲?，“後來再見到你，不知道為什麼，總想去照顧你，反倒忘記了自己的份是你的老師。對不起，言言，我發現對你的後，首先選擇的是逃避。”。

仰頭看他：“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他繼續說，“逃避?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言終於忍不住，微微笑起來：“說完了？”。

他也笑起來，沒有說話。。

向他靠過去：“所以，你這就算是結束了這輩子唯一一次求婚？準備就這麼敷衍了事？”看來不能乞求他有什麼意外驚喜了。。

能把這麼人的場景，變自我檢討大會，他也真是可。。

“還有最重要的，”顧平生想了想，坦言道，“我沒有一個完全健康的。”

言搖頭，想要說話，卻被他制止。。

“但我會儘力，恢復健康。”。

他從口袋裏拿出另一個戒指，遞到眼前：“所以，你原意嗎？”。

那麼一瞬，言有些呆住

然後，嗤地一聲笑了，接過他的戒指，很認真地把銀的小小一個戒指，套上了他的無名指。有人求婚是預備好兩個戒指，其中一個是留給自己的嗎？。

估計只有他了。。

顧平生的手骨均勻，毫無瑕疵，記得最初重逢的時候，曾讚歎過這就是一雙劇裡渲染的外科醫生的手。。

骨頭缺壞死。。

或許，這才是他離開手臺的真正原因。。

有那麼一瞬的心酸，手指在他的無名指上停了一會兒，才認真抬起頭：“無論疾病還是健康，富有還是貧窮，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很多年前，當第一次從電影裡看到結婚的場景，就覺得神父問的很有覺：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富有還有貧窮，都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當時年紀小，並不能理解“疾病還是健康”、“富有還是貧窮”之間真正的意義。但或許是家庭環境的原因，對“婚姻”這個詞有?近乎苛刻的要求，而這樣倉促的決定，卻並沒有讓有任何的排斥。。

顧平生握住的手。。

用自己的手指，把的無名指撐起來，低頭吻了吻那枚戒指。。

窗外的日蒼白蕭瑟，卻彷彿再和這個房間沒有關係。。

因為第二天有課，晚上就回了學校。。

出租車依舊停在教學樓附近，離宿舍樓很遠的地方。顧平生和走下車，替拿下行李的時候，忽然就有人了言一聲。。

言下意識抬頭，顧平生看的作，也向後看去。。

“趙老師。”。

言有些尷尬地打?招呼。。

八點多的時間，大多人都剛才返校，沒有什麼人會在開學前一天熱衷晚自習。所以教學樓這裡難得沒什麼人，只是沒想到這麼意外能看到趙茵。。

似乎也很意外，看了看言的行李箱，才笑著去問顧平生：“聽說你這學期準備停課？是家裡出什麼事了？還是複查的結果不好？”。

“複查結果不是很好。”他簡略地告訴。。

趙茵似乎很悉他的病史，兩個人大致說了兩句，才將視線轉向言，笑著說：“上次我給你補課做的測試，結果還不錯，你這學期的大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不過還是多努力努力，學積分高的話，畢業後再申請學校比較有優勢。”。

言點點頭，目送離開，直到很遠了，才看顧平生：“趙老師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好像是，”顧平生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故意說，“似乎喜歡很久了。”

……。

好吧。。

言覺得這學期的大學理，更難挨了。。

想了想，還是不死心問他：“你說，看出來了嗎？”。

“看出什麼？”他把行李箱的拉桿遞給言。。

接過來，一隻手撐在上邊，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剛才可是特意把手□了羽絨服口袋，就怕被發現。。

“不知道，”風很大，他拉起的帽子，給戴上，“等你大四回北京實習的時候，我們去辦手續。”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很輕地嗯了聲，想到他聽不到，只好張開說：“好，”可想了想，又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定要在北京登記？”。

“屬地原則，婚姻登記必須在男一方的戶口所在地。”。

“真的？”。

“真的，”他坦白承認，“我也是今天剛知道，本來以為只要有護照，帶著你去一個政府機構就可以直接辦手續了。”。

對程序的疑被解開的同時，漸漸琢磨出他話裡的意思。。

也就是說，他本來打算今天就速戰速決，搞定所有的手續？。

“你是想趁?我頭腦發熱，把所有事都做完嗎？”仰?頭，看著他，“很多人都說過，?對不要在心最好和最差的時候做決定，這種況下98％的決定都是錯的。”。

“頭腦發熱？”他重複的話。。

笑得像是占了大便宜：“好吧，我承認，我圖謀你很久了，?不是頭腦發熱。”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倒像真來了興緻。。

“從上學期，你進教室開始，”瞇起眼睛，說，“從你明明一進教室就看到我，卻非要等我先問你開始。”。

“當時我只是很好奇，當初那個小姑娘，怎麼能忽然變得這麼漂亮。”他笑著拍了拍的額頭，“ 而且還一直盯?我看，完全不知道收斂

路燈的，從他後滲過來。。

面對面拆穿的話，卻不聲地承認了自己的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