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簡單的幸福(1)
「剛才你姐姐說,你以前脾氣特別不好,為什麼後來忽然就轉了?」言發現洗已經被自己揮霍完,從水池下的櫃子裡,拿出瓶新的,撕開塑料紙。
擰開,藍的洗倒小盒子,推進洗機裡。
然後就聽見他說:「母親去世後,又很快經歷了一場生死,忽然就想開了很多事。既然我的人生已經這麼糟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別人。」
他說話的時候,走近。
言設定好時間,聽到洗機正常運轉後,重新轉過,摟住了他的脖子:「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句話,是孟子說的,」揶揄地盯著他,「孟子知道嗎?」
他低低地嗯了聲。
「那你一定聽過這句話,」板起臉,一字一句說給他看,「天將降言於平生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其,空乏其,行拂其所為,所以心忍,曾益其所不能。」
顧平生認真看說的每個字。
等到說完,笑著托住的大,像樹袋熊一樣地把抱在了前:「這話不錯,不過當初聽平凡說的時候,似乎有幾個字不同?」
言用手指他的酒渦:「你記住我這個版本就可以了,這是家訓。」
因為顧平生手裡的兩個項目,兩個人的渡假竟意外了十幾個人的組團游。顧平生的書不停慨幸好小老闆很有遠見,選了免簽的海島,否則這麼幾天又趕上農曆新年,連簽證都來不及弄……
言聽在耳中,瞄著神坦的顧先生,絕對相信他不是遠見,而是剛好倒霉,被大老闆了一道。
飛機是夜航,卻熱鬧的像是市集。
顧平生去洗手間的時候,坐在左側的人,被吵得摘下眼罩:「坐飛機最怕上旅行團了……尤其是夜航。」
說話的時候,是對著言的。
言禮貌笑笑,還在適應高空飛行對耳的影響。
幾次坐飛機都是和顧平生在一起後,僅是北京和上海之間的短途飛行,所以對遇到旅行團什麼的話題,實在沒什麼經驗分。
顧平生的這些同事,基本都是人中翹楚了,前前後後的聊著,什麼話題都有。有工作有閒聊,大多數話題聽著新鮮,部分話題是本聽不懂。
他回來時,剛好被前兩排的人手攔住,意外開始了工作話題。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和別人談工作。
單手撐在座椅上,偶爾沉思,大多數時候都是針鋒相對的討論。的座椅調解到仰靠的位置,可是很舒服地觀賞他。你知道有時候人真的特容易驕傲,此時此刻的言,終於會到擁有一件奢侈品的覺。
的視線從他的臉,到搭在座椅上的手臂,最後落在了並不醒目,卻始終存在的戒指上,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午後。
他拿著這枚戒指,等著自己給他戴上的時候。
看表,能覺他們的討論越來越激烈,幾個人的聲音卻始終是制的,雖然在熱鬧的機艙裡,這些完全不算什麼,可他們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和那些人相比,他始終看得多,說得。
言的專業英文沒有這麼好,努力聽了會兒已經漸漸lost了,可還是深信他絕對說出的話字字闢……周圍有幾個小孩,總是眼睛溜溜地瞅著他們幾個,甚至開始小聲笑鬧著給幾個男人打分數。
不厚道地聽了會兒,滿意於顧平生的遙遙領先。
等他回到自己邊坐下,很快就手和他五指叉地握在一起。驕傲也好,虛榮也好,這個男人完完整整就是自己的。
他們的房間是早訂好的,和所有人都不在同一樓層。
這個海島大部分是來月旅行的人,酒店房間佈置都盡顯浪漫,傢俱一律是藤質,推門而時,正有風從臺吹進來,淡藍的窗簾就這麼輕飄飄地浮起來,再落下。
結束幾個小時飛行旅途,這樣的房間真是最適合的落腳地。
這是第一次出國,說不興是不可能的,顧平生洗澡的時候,始終趴在房間的私人臺上看遠的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走出來,回頭看他:「你下午要出去嗎?如果有事就去好了。這麼漂亮的房間,你把我鎖在房間裡睡五天,我也沒有異議。」
他隨便穿了條沙灘,沒穿上。
青天白日的,幸好是在私人臺。
言想起飛機上幾個給他打高分的孩,始終在說他英俊。
英俊這個詞真是俗氣,可已經很有人用它來形容男人了。太高標準,不止容貌出眾,還要有風度,甚至還要才智卓越。
可認真想想,他真的當之無愧。
「今天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已經警告過他們,至今天要給我留出完整的一天,」他說,「工作狂也要有個限度,起碼月旅行第一天要留給太太。」
「月旅行?」重複,想想就笑了,「的確是特別的月旅行。」
剛才他書還指著兩個助理的行李箱,說那裡面都是打印出來的資料。瞄了眼就想起大三時每門國際法課上,厚厚的一疊英文打印資料。
絕對的不寒而慄。
「我以前在你課上,每次翻那三百多張A4紙的資料,就覺得頭疼,」背靠著圍欄,忍不住控訴,「你知道看英文資料有多痛苦嗎?尤其還用英文分析案例,簡直就是噩夢。」
「你分數不算低。」
「因為是你的課啊。有時候找個漂亮的老師,還是能提高教學質量的。」
他笑:「雖然想法有些怪異,但能達到效果也算不錯。」
「告訴你個,」說,「我從學校帶回的東西里,有本日曆,是那個學期的。12月24日之前的日期都是一個個用筆劃掉的。」
12月24日,平安夜。
他當然記得這個很特殊的日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和日曆有關。
「我從再看見你的第一天,就在計算著日子,算著你哪天會離開學校,」繼續說著那段日子的回憶,「每次去上你的課,心理力都特別大,好像我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所以你對我來說,就像是個定時炸彈。」
「後來呢?」
「後來,」言嘆口氣,「後來我喜歡你了,就更怕了。顧先生,首先你對我來說是老師,其次,你上的環太耀眼。喜歡上你,又知道肯定得不到的覺,讓人難過的。」
「所以每天都在希我離開?」
「在12月24日以前是的,」握住他戴著戒指的那隻手,「可是之後就不想了。」
在不悉的異國,聽最的人,說著最初的那些心。
那些遠遠近近的回憶,比純粹的表白,更能打人心。
他用手了的額頭,眼裡有溫的笑意:「出了不汗,要不要去洗澡?」
「好,我很快就出來。等我洗完,我們去沙灘曬太,」說完,又刻意補了句,「這是我第一次出國,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海。」
從行李箱拿出最暴的肩子和大大的遮帽,滿意地扔到床上後,就進了浴室。因為他剛才用過,四周玻璃上都還是一層白水氣,還有沐浴的味道。
擰開水,邊了外邊的短袖,邊去調試水溫,隨著手臂作,肩帶下來,後出的手放在的肩膀上,輕輕著很薄的肩頭。
聽見他的聲音,混雜在水聲裡,不是那麼清晰:「這個時間出去很容易曬傷,可以等到五點左右再去海灘。」他說完,低頭開始親吻的肩膀。
轉過來,摟住他的腰,皮是真心好,又又。
「剛坐了五個小時的飛機,你不累嗎?」這麼說著,已經在他一步步往前的腳步裡,退到了水流下,還沒有調好的水溫,有些凍人。
「不算太累。」
水徹底淋了子,在的上,突顯出了所有的曲線。
他的沙灘短也已經。
他搭住手腕,覺著的脈搏。
「你心跳很快。」聲音低低地,讓人無法抗拒。
覺得手都是的,可還是盡職盡責地用左手去提金屬開關:「很冷,讓我調好水溫。」邊擺弄著,邊含糊不清地告訴他,卻不知道他看清沒有。
就在說話的時候,顧平生的手已經沿著的下來,將在上的子下來,的手還沒離開金屬扶手,整個人就被徹底抱了起來。
兩側都是玻璃,找不到任何著力點,只能地摟住他的脖。自上而下的溫熱水流,還有他自下而上的作,都在斷斷續續地撞擊著,銷蝕著的意識。
直到最後,他終於抬起頭看。
很快低下頭把遞過去,兩個人在水流裡不斷親吻著,甚至有種要被他親的斷了氣,溺水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