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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闕凰圖》 第五十九章 有求于你

 又挖出了一尸?

 景帝神驟冷:“讓顧航盡快查完這件事,沈家該置的都給朕置了,不許任何人求!”

 孫平低眉:“奴才遵旨。”

 景帝目落在龍案上,手從一摞奏折中出一份報,展開看完之后瞇了瞇眼:“晉王今天去了護國公主府?”

 孫平一愣,隨即搖頭:“這個奴才倒不是很清楚。”

 景帝也沒指他知道,盯著報上的容若有所思:“陸衍之去給紅綾送人卻被拒收?孫平,你來分析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啊?”孫平吃了一驚,“晉王給七公主送人?”

 景帝神微妙,沉默一瞬,改口道:“年。”

 哦。

 孫平擰眉猜測:“七公主如今手里已經沒了兵權,晉王想來也并非抱著示好的意圖……應該是桃花山一事,讓晉王覺得對公主殿下心有愧疚,所以想補償一下?”

 只是這樣?

 景帝不置可否,把報隨手放在一旁,“給紅綾準備的年怎麼樣了?”

 “暫時還不多,只有六七個適齡的年。”孫平道,“世家子弟大多驕傲……”

 “驕傲?”景帝冷笑,“能有機會服侍護國公主,乃是他們前世修來的福分。”

 孫平:“……”文武百可不這麼認為。

 景帝眉眼微沉,獨自思索了片刻,“讓韓墨過來一趟。”

 孫平領命:“是。”

 沈家的事已經驚了整個皇城。

 尋常世家的公子們就算如何放縱,最多也就是把邊服侍的貌丫頭收做通房,寵一些則提個小妾什麼的,有幾個人會喪心病狂到把丫頭折磨完了之后還毀尸滅跡?

 沈府接二連三挖出的尸都是賣府的丫鬟,年紀最大的不超過十八,最小的才十三歲,正是子一生中最珍貴的碧玉年華,卻如此凄慘地死在一個惡魔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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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表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私底下竟是如此兇殘惡毒,簡直讓人瞠目結舌又令人發指。

 大理寺卿顧航帶人查了數日,并牽著大狗在沈府搜羅了數圈,直到確定這是最后一之后才開始結案。

 而涉嫌了貪污賄、中飽私囊、賣賣爵的沈卓已經被下了大牢,牽連了府中家眷二十余人。

 原本按照律法來說,府中主人犯事,下人都會到牽連,然而從井里和樹下挖出的八年輕尸卻讓人明白了沈府下人在這些貴人主子眼中如同螻蟻一般低賤、隨手可置的悲慘境遇。

 顧航上書皇帝,沈家父子十惡不赦,下人卻是無辜,請求陛下免除他們到株連的罪責。

 皇帝同意了。

 于是沈家從當家主人沈卓夫婦、兩個兒子、一個兒,沈卓的心腹管家,以及主母院子里的心腹嬤嬤、兩位爺院里的打手護院和心腹小廝,共計五十六人皆被打了大牢。

 大理寺連夜徹查沈家的案子,終于在五月初三早上整理詳細的奏章呈上了天聽。

 皇帝沉著臉看完,眉眼泛上了幾分冰冷之氣,朱筆一揮,定于秋后問斬。

 借著寒家的勢曾顯赫一時沈家,就此宣告落幕。

 秋后問斬。

 夜紅綾斜倚著紅木雕花貴妃榻,著窗外綿綿細雨,絕艷沉靜的眉眼縈繞著凜峭的氣息。

 沈家已完,寒家被斬斷一臂已定局,沈卓與沈淵父子的職務空置了下來,該由誰來替補上?

 耳畔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夜紅綾眸微轉,瞥見寒卿白撐著一把傘從雨瀑下走了過來。

 男子白翩然,一清貴明華。

 夜紅綾神毫未,面無表地看著寒卿白走到廊下收了傘,撣了撣袖口和擺下方的水漬,抬腳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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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寒卿白從袖子里拿出一,是一份標有寒家記號的請柬,“明日家父壽誕,寒翎送帖子過來讓臣回去一趟。”

 這是顧管家剛送到他手上的請帖,寒卿白拿到帖子后大致看了一下,連片刻猶豫都沒有,直接就帶著請帖來找了夜紅綾。

 他父親的五十大壽的確到了,這份帖子是寒翎差人送來的,請他回去給父親拜壽。

 寒家如今勢不太好,他的父親和兄長寒翎都被停職在家,寒玉錦刺殺公主的罪名改為酒后誤傷之后,被杖責五十之后送回了府。

 丁昌跟寒家不對付,寒玉錦這五十杖責挨得不輕,生生被打去了半條命,如今正昏迷著。

 據說傷到了骨頭,起碼得三兩月才能下床。

 而寒夫人的娘家沈氏一族已經被打了天牢。

 寒家如今本是一片愁云慘霧,大概誰也沒有料到短短三兩月,曾經威風凜凜連皇上都要給三分面子的寒家會落到這個地步。

 這個時候父親還有心擺宴賀壽?

 寒卿白搖了搖頭,在這個節骨眼上擺宴賀壽是不可能的,就算只是自家人湊在一起吃個飯,大概也完全沒有這個心

 寒卿白挑,盯著請帖看了好半晌,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

 但,就算明知是鴻門宴,他也該回去。

 “穆國以孝治天下,寒翎既然送來了帖子,你自然該回去一趟。”夜紅綾語氣淡淡,說話間,目還落在窗外漉漉的草地上,“你的父親是有求于你。”

 寒家和沈家如今的境實在是雪上加霜,不管是寒史還是寒夫人,能求的人只剩下一個寒卿白。

 “臣也是這麼想的,但……”

 “是否要答應,你可自行斟酌。”夜紅綾道,“本宮對你沒有任何要求。”

 的聲音太過寒涼,不是刻意,而是天生如此,好似沒有一點溫度,讓人心悸。

 寒卿白一時語默。

 靜了片刻,他微微垂眸:“臣明白了,多謝殿下提點。”

 頓了頓,“臣告退。”

 夜紅綾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寒卿白走到殿門,沉默注視著門外淅瀝瀝的小雨,俊雅的眉眼染上了些許迷離之

 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高高在上的嫡母和兄長,終于也落到了如今的下場,開始有求于他了麼?

 他這個卑微庶子如今也果然是……飛上了枝頭?

 寒卿白諷刺地揚了揚,抬腳進了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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