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火丫頭的任務不是燒火,不燒火的時候,還要擇菜,洗菜,打掃廚房等等。
馮倫找過來的時候,謝南嘉正在掃地,馮倫說前院有人找,讓立刻過去。
謝南嘉猜想著應該是弟弟來了,放下掃帚,解下圍,和蔡大娘打過招呼,便跟著馮倫去前院。
走到沒人的地方,謝南嘉才他:“馮大哥,是誰找我?”
馮倫一臉凝重地說:“我看今天的事有點蹊蹺,謝公子打上門來,把前院打砸一番,又要找畫樓姑娘,又要找你,不知究竟意何為。”
“那他可找到畫樓了?”謝南嘉問。
“找到了。”馮倫道,“就是因為找到了,才一怒之下把前院砸了。”
“為何?”謝南嘉又問。
“說是不該讓他姐姐的丫頭去洗恭桶。”馮倫說道。
洗恭桶?謝南嘉心里一,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畫樓跟著時,雖說是丫頭,實際上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福,待和綠柳如親姐妹,什麼委屈都沒讓們過,怎麼如今竟淪落到去洗恭桶呢?
馮倫看神不對,勸道:“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倘若謝公子真要刁難你,我拼了命也會護著你的。”
謝南嘉道:“多謝馮大哥,你不要為我沖撞謝公子,我自己會見機行事的。”
深知弟弟的脾氣,他若真的犯起渾,別說是馮倫,怕是定遠侯來了都不行。
后面還有需要馮倫幫忙的地方,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兩個私下的關系。
馮倫道:“我知道你素來機智,但這次惹禍的,似乎是你的名字,我聽聞謝公子說世子夫人的小名也袖兒,因此他覺得你的名字對于世子夫人來說是辱。”
謝南嘉笑道:“原來如此,什麼名字又不是我的錯,他不喜歡,改一個便是了。”
馮倫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夫人為了平息他的怒火,似乎有意要把你趕走。”
呵!謝南嘉心里冷笑一聲,侯夫人還是侯夫人,解決問題的法子還是這麼簡單暴,不近人,只是這回,恐怕不能如所愿了。
馮倫見不說話,以為擔心被趕出府,他自己也有些擔心,暗中把京中合適租賃房屋的地段斟酌了一遍,盤算著如果事真的不可挽回,他便給袖兒租個住落腳。
到了前院,馮倫一直把謝南嘉領進會客廳,自己退出去守在門外。
會客廳里一片狼藉,謝南嘉無心理會,自忽略掉其他人,目直直落在謝南風邊垂首站立的丫頭上。
若不是事先聽馮倫說過,幾乎不敢相信那是畫樓,那個灰撲撲痩骨伶仃形容憔悴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純樸憨的小丫頭畫樓?
眼含熱淚,一步一步向畫樓走去,畫樓聽到腳步聲,怯怯地抬起頭,在對上目的一瞬間,又重新低下。
不認識謝南嘉,對毫不在意。
謝南嘉覺得特別難過,費盡心機找到了畫樓,畫樓卻不認識,連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綠柳說過,畫樓眼里只有小姐,除了小姐,多看別人一眼都覺得是浪費。
可是畫樓,我就在這里呀,你的小姐就在你面前呀,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
心里明白,如今讓畫樓多看自己一眼都是不可求的奢侈,強迫自己停止傷,把目從畫樓上轉開,提跪倒在地:“奴婢見過夫人,見過謝公子。”
謝南風從一進門就目不轉睛地盯著,發現第一時間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畫樓。看畫樓的眼神那樣熱烈,竟像是看到了心上人。
可是畫樓顯然并不認識,對視若無睹。
這讓謝南風到匪夷所思。
秦氏沒他那麼閑去觀察這個觀察那個,只想趕把這些煩人都打發走,回的后院靜靜躺著。
于是,開口說道:“謝公子,這丫頭就是袖兒,你有什麼話,就快點問吧!”
謝南風笑道:“夫人這是急著趕我走啊?”
秦氏欠欠,沒有回應,送客的心都懶得掩飾了。
謝南風也不惱,轉過眼睛看向謝南嘉:“你那天對我說的話可還記得?”
謝南嘉道:“奴婢記得,請謝公子恕罪,奴婢是騙你的。”
“……”謝南風后面的話被一句話給堵死了,噎了半天,怒道,“大膽奴才,你為何要騙我?”
謝南嘉道:“奴婢是為公子好,倘若奴婢當時不攔著公子,公子就把世子殺了,殺了人,自然是要償命,將軍只有你和你姐姐兩個孩子,你姐姐已經走了,公子可想過,要是你也不在了,將軍和夫人還怎麼活?”
“……”謝南風張口結舌,明知是在狡辯,卻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