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束,安逸之匆匆忙忙回到尚書府,把趙靖玉和謝南嘉到書房,將朝堂上發生的事詳細講給他們聽。
皇上病到不能上朝,太子代為臨朝聽政,東山王狀告趙靖玉殺了他兒子,并且有青玉佩為證……趙靖玉和謝南嘉聽得心驚跳,不約而同地嗅出一謀的氣息。
“這里沒有旁人,你須得與我實話實說,東山王的兒子是不是你殺的?”安逸之盯著趙靖玉一臉嚴肅地問道。
“當然不是我。”趙靖玉道,“我與東山王子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我殺他做什麼,再說了,昨天晚上我自己都在被人追殺,逃命都來不及,哪有功夫去殺他,就算有功夫,我也沒見過他呀!”
“可他手里卻有你的玉佩,你怎麼解釋?”安逸之又問。
“玉佩應該是被人撿去的。”趙靖玉道,“昨晚袖兒提醒我把外袍掉,匆忙之間我忘了取下上面的玉佩,之后我們忙著逃命,興許外袍被別有用心之人撿到了。”
“你的意思是,撿到的人又跑去殺了東山王子,然后故意留下玉佩栽贓給你,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安逸之對他的解釋表示質疑。
“我不知道,興許就是單純為了陷害我。”趙靖玉攤手道,皇上突然的病倒讓他心如麻,總有一種不祥的預。
安逸之沉默下來,著下思考趙靖玉所言的真實。
他與趙靖玉沒什麼接,對趙靖玉的了解全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反正在大多數人口中,趙靖玉囂張跋扈,花天酒地,不務正業,是個十足的浪公子。
他不確定,這種人說出來的話有幾分可信,可轉念又想,如果趙靖玉真的那麼不堪,以鎮國公府的實力和袖兒姑娘的聰慧,怎麼會選擇和他結親呢?
所以這人到底靠不靠譜,能不能幫,他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
再者來說,趙靖玉這回惹的是大.麻煩,他爹定遠侯都未必能幫他擺平,何況自己這個和他八桿子打不著的吏部尚書。
從今天早朝的況來看,孟丞相一派顯然已經迫不及待想讓太子把持朝政,取代皇上,皇上要真病上個十天半月,朝堂恐怕都要變天,他的位子到時候保不保得住都是兩可,有必要為了趙靖玉趟渾水嗎?
謝南嘉靜靜.坐著,不聲地打量眼前這個大周朝最年輕的尚書。
雖然安逸之表并沒有什麼變化,謝南嘉卻能猜得到他在想什麼。
他是個公正廉明,重重義的好人,謝南嘉毫不懷疑,如果今天遇到麻煩的人是自己,他一定會二話不說鼎力相助,但換了趙靖玉,他就未必愿意冒險幫忙了。
畢竟他和趙靖玉無親無故,還要顧慮自家妻兒老小,這是人之常,無可厚非。
如果有可能,謝南嘉也不想拉他下水,但眼下能幫得上忙的,只有他了。
想了想,對趙靖玉道:“二公子,你先回避一下,我有幾句話單獨和安尚書說。”
趙靖玉一愣:“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自然是不能讓你聽到的話。”謝南嘉擔誠道。
趙靖玉:“……好吧!”
安逸之神平靜地目送趙靖玉出了書房,心里卻七上八下的,他非常清楚,接下來袖兒姑娘肯定要求他幫忙了,但這個忙到底能不能幫,他著實猶豫得很。
“安尚書無須擔心,我不會勉強你的。”謝南嘉沖他微微一笑,“安尚書是走仕.途的人,人在場不由己,你是圣上一手提拔起來的,按照你所說的今日早朝的形來看,孟氏一.黨已然占了上風,我想,你此時此刻最憂心的,就是自己的位子還能不能保住,對嗎?”
安逸之心頭一跳,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竟有如此敏銳的察力,都沒有親自到場,僅憑他的講述就能窺到朝堂的風向,看他心的憂慮,當真是聰慧過人。
“是不是我說話太直,冒犯到尚書了?”謝南嘉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沒有沒有。”安逸之忙擺手,“實不相瞞,袖兒姑娘確實中了我的心思,我上有老下有小,一步踏錯就可能連累全家,希你能理解。”
“我當然理解。”謝南嘉直腰背,收起笑容,正道,“可是有個道理我希安尚書明白,洪流之下無人幸免,覆巢之下無有完卵,人在場,有些事不是你小心謹慎獨善其就能避免的,倘若孟氏一.黨把持了朝政,作為非他們黨派的人,誰都不可能全而退,這其中也包括安尚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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