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嘛,自然安排在正堂,秦游進來后,貴客一收折扇,未語先笑,站起來率先做了個揖。
“世子殿下果然安然無恙。”
秦游微微一愣:“小娘炮?”
被稱之為娘炮的人正是之前雅人集看戲的白公子斐云容,不過只有一人,之前在雅人集形影不離的壯丫鬟卻不在。
斐云容雖不知道“娘炮”是什麼意思,但是卻大致明白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斐云容涵養非凡,笑道:“學生敬仰世子殿下文采,冒昧前來還海涵。”
“哦,沒事,客氣啥,顧客就是上帝,甭客氣。”秦游說完后,回頭沖著七喊道:“男賓一……不是,貴客一位,趕上茶。”
秦游往凳子上一坐,拎起茶壺就往里灌,了后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想買詩是不,預算多,是自己用來吹牛B啊還是送人溜須拍馬,要求格式不,買多,量大優惠。”
一旁換茶的七嘿嘿一笑,很多時候連他都不知道三爺說的話是何意,更別說一個外人了。
斐云容看了眼坐沒坐相的秦游,笑道:“傳言越王府三世子不世俗禮法的約束放浪形骸,頗有狂士之風,果真如此。”
“見笑了,都社會上兄弟們的抬。”秦游敷衍的拱了拱手:“對,那什麼,差點忘了問了,貴客你什麼來著?”
“學生自斐國游學而來,姓斐,名為云容。”
一旁的七眼底掠過一詫異,不由口道:“斐姓乃是斐國國姓,你……”
斐云容面如常:“此斐非彼斐,斐君先祖曾有一支庶房遠遷邴廣道,定居邴廣后開枝散葉,學生便是出邴廣斐氏。”
“原來如此。”七連自家族譜都不清楚,也無法分辨真假,倒也沒往心里去。
“哎呀,我和貴客嘮嗑,你一個做下人的怎麼總,多給爺我跌面啊。”秦游瞪了眼七:“哪涼快上哪待會去。”
七嬉皮笑臉的應了一聲,跑到正堂外面守著去了。
斐云容略顯詫異。
這種家風倒是
第一次見到,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也沒個上下尊卑。
“那個,你斐云容是吧。”秦游撓了撓后腦勺:“長的娘,名怎麼也起的GAY里GAY氣的。”
“姓名乃是長輩所賜。”斐云容知道秦游說的怪話不是好意,也不氣惱:“若是污了個殿下的耳,學生也是無可奈何。”
“開玩笑呢,別介意哈,只要你有錢,你就是斐日天都無所謂。”秦游話鋒一轉:“不過咱生意歸生意,我可先說好了,就是你不買詩,那也得付錢的,本世子這麼忙,和你嘮嗑是要收費的,對,咨詢費。”
“何為咨詢費?”
“就是咨詢費啊,你不是敬仰我的文采嗎,和我聊天肯定漲見識啊,漲見識不就有了收獲嗎,有句話說的好,天上沒有平白無故掉下的榴蓮,你從我這漲了見識,肯定是要給錢的啊,就和上學學費一樣,不過咱這走的是短頻快,薄利多銷,漲一次見識收一次錢。”
斐云容啼笑皆非,從懷里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說道:“說的不錯,學問無價,世子殿下能夠賜教一二,便是千金萬金,學生亦是甘之若飴。”
上雖然這麼說,可斐云容的眼底卻閃過一鄙夷。
三句不離錢財,即便有了些許才華也難登大雅之堂,不過斐云容也不是來求詩的,而是懷有其他目的。
“這銀票百兩,世子殿下收了,可得要說出價值百兩的學問。”斐云容也是飽讀詩書,雖未表現出來,可心里的傲氣卻是有的,即便是他也不敢說自己的學問價值幾何。
剛來京中時,大家都說這越王府三世子殿下就是往那一坐就惹人生厭,這要是一開口,那就是一副欠打的模樣。
斐云容之前還覺得市井傳言夸大其詞,現在他知道了,市井傳言都是往輕了說的,這小子是坐著容易挨打,開口容易挨刀,挨千刀那種,長的就欠揍。
秦游也聽不出個好賴話,喜滋滋的將銀票一收,問道:“那行,那就先陪你嘮一百
兩的,說吧,你想怎麼嘮。”
斐云容沉默了半晌,隨即微微一笑:“前幾月游學倒是聽聞了一件事,贛雍道又起民變,當地外族部落揚言遭府欺,暴政苛政令苦不堪言,聲稱他們雖是外族卻投靠了夏朝,既已是夏朝子民又為何要被當地府欺,據學生所知,此事發生已不止一次,雖是疥癩之疾卻久不除,不止世子殿下有何良策?”
這個問題純屬就是刁難人了,放眼整個朝廷文武,要是能解決早就解決了。
贛雍道有很多外族,都是以部落為社會主架構,朝廷即便委派員,那也是隔三差五的出岔子,這些外族總說當地員如何欺他們迫他們,然后就反了,之后朝廷再派員,給錢給糧好生安著,可最后,繼續反,還是那套嗑,被你們的員欺了,被歧視了,自尊心被打擊了,外族的命也是命,所以我們得反,你們得繼續給好安我們脆弱的心靈。
“砍了。”秦游打了個哈欠:“全砍了就完事了。”
“砍了?”斐云容眼底滿是鄙夷:“若是將那些外族砍了,那贛雍道民變之事豈不是如烈火烹油愈演愈烈。”
不怪斐云容鄙夷,贛雍道幾個州府并不富裕,稅銀欠收是經常事,窮的一,大軍進山的確能在月余將所有外族滅掉,可毫好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這就和當朝天子實施的仁政背道而馳了,要知道并不只有贛雍道有諸多外族,邊關也有數萬之多,要是給贛雍道的外族砍了,邊關那些外族的聚居地不得也要反叛。
“誰說砍那些外族了,我說砍當地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拉到外族面前,直接都砍了,然后讓外族們派代表為地方員,他們自己人管他們自己,這總不能還被欺吧,就是欺也沒事,那就繼續砍,砍他們自己人。”
斐云容表微變:“委任外族,以夷轄夷?”
“對唄,讓他們管自己人,咱也不欺負他們,就按當初我們委派員時最低稅銀
的數額那麼收,被欺的時候稅銀都那麼了,他們自己人管自己人總不能連這個數額都達不到吧,達不到的話,那肯定也是他們自己人欺自己人了,那麼我們就繼續砍,幫著他們砍,什麼時候砍服了,什麼時候砍的他們再也找不到理由為止。”
斐云容瞳孔微,細一深想,突然覺得如果這麼做的話……說不定真的可能從本上解決問題。
秦游嘿嘿一樂:“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斐云容面沉思之,他本就是出不凡,對中州各地的況十分了解,贛雍道的外族之所以民變,其實和當地員無關,無非那些部落頭人就是找個由頭向夏朝索要好罷了。
可要是任命外族他們自己人作為員管轄,那便不存在欺一事,若是外族再以此為由反叛,純屬是胡攪蠻纏了,夏朝朝廷便是一狠心將那些部落頭人全都抓了砍了也是占著理的。
秦游的這一番話,至理論上是可行的,不,作得當的話,實際上也可行!
斐云容突然站起,朝著秦游微微一拜:“世子一番話,學生如醍醐灌頂,百兩銀票,千值萬值。”
秦游哈哈一笑:“必須的必。”
斐云容著秦游不著調的模樣,心興趣更濃,坐回雕花紅木凳上后又掏出了三張銀票。
秦游雙眼放:“加鐘是吧,沒問題。”
斐云榮先是一拱手,隨即正問道:“敢問世子,三年前斐國樂幽縣發現一座銅礦礦山,大力開采之下,每月運往州府純銅不下千石,可為何數個州府的百姓依舊節食窮苦不堪?”
秦游樂了:“這事我還真有點印象,之前我家侍衛和我說的,開礦那地方是你們皇族子弟的封地,最后那些純銅都運到了各大世家閥門手里了吧。”
斐云容眉頭一擰:“雖是如此,可各大世家豪門賦稅大漲,皆都充國庫,國庫又用之于民……”
“是,我知道,我說的不是這麼個事。”秦游晃了晃手中的銀票,
笑嘻嘻的打斷道:“錢的總數是上漲了,問題是不流通啊。”
“這是何意?”
“那群土財主把錢都藏在地下,不流通,那錢和廢紙又有什麼區別,打個比方,我拿了你這四百兩銀票,我要是藏在家里的話,一點意義都沒有,但是我要是去柳河邊上點幾個坐……額不是,是點幾個會唱曲的小姐姐,送點禮刷個火箭之類的,這不是消費了嗎,然后這些小姐姐拿了我的錢,去找小帥哥花在了他們上……”
斐云容漸漸認真了起來,打斷道:“小帥哥是何人?”
“哎呀,小姐姐們的同行,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小姐姐們拿錢買胭脂,賣胭脂的店家得了錢供自家孩子上學,國子監的老師們收了學費又去花船上點小姐姐,之后小姐姐們又拿了錢,結果一看我長的帥,愿意倒,又把錢給我了,這就是流通,一圈下來,這三百兩銀票數字沒變,可是卻方便了無數人,不但解決質需求,還解決生……總之就是流通起來后才產生了價值,如果全都藏在家里,埋在地下,那就是廢紙一張,你說的況,不用想,肯定是那群土財主將錢都藏起來了。”
一席話說完,斐云榮再次陷了沉思,茶盞中的茶水已是冷了。
秦游自顧自的扇著風,反正加鐘了錢收了,客人自己不彈怪的了誰。
足足過了半晌,斐云容再次站了起來,沖著秦游深深一拜,可眼底,卻掠過了一殺意,一閃而過。
抬起頭時,斐云容又是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世子有此大才,何不朝為?”
“朝為?”秦游翻了個白眼:“我腦子不好嗎,好好的逍遙世子不當,去當破鞋似的鍵盤俠,喝多了吧,再說……”
話說到一半,秦游皺了下眉頭:“誒,等會,你怎麼沒結……我去,你不會是……”
斐云容神大變:“學生還有俗事纏,就不叨擾世子殿下了,有緣再會。”
說完后,斐云容轉便走,速度極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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