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騎出了城,很快就到了屯鹽衛,可秦游卻并沒有發現任何建筑群,別說建筑群,連個茅草屋都沒看到。
秦游懵了,說好的書院呢,怎麼連都看不到。
屯鹽衛中還有十幾個留守的軍卒,聽到了駿馬嘶鳴之聲匆匆跑了出來,一看是秦游,十幾個軍卒頓時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蹦蹦跳跳的沖了過來。
這些留守的軍卒都是下多多有點殘疾的可憐人,要不然也不會安排在留守屯鹽衛。
七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書院的位置還得往南邊去。
秦游不明所以,打眼向南去就是一片林,林后面是荒山,沒有看到任何建筑。
不過人家既然這麼說了,四人也只能繼續騎著馬往南去。
一直到了林邊上,秦游這才看到林外圍有一條小路,人為砍伐出來的。
進了林后又走了半公里,四人這才豁然開朗。
秦游咧著,著遠深的建筑群,徹底陷了懵模式。
書院,很大!
建筑,很多!
至高達兩米的青磚圍墻將整座書院圍了起來,占地相比越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中最高的建筑是一座鐘鼓樓,雖然只有兩層,可基座卻高達至五米。
除了鐘鼓樓外,秦游還能夠看到十多座建筑,正門正好是一條小溪,上面搭建著木制拱橋。
七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說道:“面林,林中多樹車馬難行,騎兵無法奔襲,靠山,山高視野開闊,步卒無
藏之,此地作為防守之,隨時可退山中求活,老朱叔這地方選的當真不錯。”
秦游哭笑不得。
讓朱善建寒山書院,不是建堡壘,結果非但建在了靠山的林之中,還搭了圍墻蓋了瞭塔,這是監獄還是書院?
想到這,秦游奇怪不已:“這又是圍墻又是建筑的,鐘鼓樓都搞出來了,當時我只給了六千多貫啊,哪來的錢這麼揮霍。”
七解釋道:“林中的樹木是現的,河泥隨時取用,屯鹽衛存有大量的青磚,本用不了幾個大錢。”
“那人工呢,人工總要花錢吧。”
七嘿嘿一笑:“人工又何須用錢,府里調來了三十多個護衛和二十余個仆從,除此之外,夜里郊營完了值,老朱叔都無需向大爺請示,憑著他的面,說也能借調個三五百郊營軍卒過來幫忙。”
秦游算是徹底服氣了,這活給朱善干還真是找對人了。
建筑材料,現的,人工,免費的,怪不得用幾千貫就能建個這麼大的書院。
一行四人走進了書院后,秦游可謂是喜出外。
書院的規模和規格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本來尋思攢個自行車出來,誰想人家拿買自行車的錢給你整了個五菱宏!
書院部建筑格局明顯模仿的是國子監,采取的是對稱建筑,了門之后,兩側四排建筑,越是往里走,建筑越高,占地也就越大,一共十九座建筑,十方六圓二塔加一
個鐘鼓樓。
每個建筑里都有現的桌椅板凳等家,一看就知道都是純手工制的。
足足溜達了一下午,秦游都恨不得馬上給秦老大和廖文之來好好顯擺顯擺。
瞧瞧咱干的工程,你們讓我整個書院而已,咱直接給您二位弄個小國子監,這活干的,就一個字,Nice!
極為滿意的秦游溜達夠了,隨即將杜子和賀季真到了面前,笑嘻嘻的開了口。
“從此以后,你們二人就是這寒山書院的教書先生了。”
杜子和賀季真愣住了,前者一臉懵:“這里就是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寒山書院?”
賀季真一副哭瞎不得的模樣,終于知道為什麼秦游會將他二人收為門客了,是找苦工當老師。
都是讀書人,大家平常也都有圈子,豈會不知道寒山書院,前段時間可謂是傳的沸沸揚揚,是個讀書人都知道。
對于國子監祭酒廖文之,大家還是新生敬仰的,可敬仰歸敬仰,心里并不看好寒山書院。
如果這寒山書院招收的是各州府的年輕俊杰,就憑著廖文之這三個字,不說和國子監分庭抗禮,至也會在京中占又一席之地。
可問題是大家都知道,寒山書院招收的全是平民子弟,那這和村鎮中給稚們啟蒙的落魄書生有何區別?
這也是京中的教書先生拒絕來此任教的主要原因,廖文之名聲大是不假,問題是這里面還有個越王府的秦游,再加上招收
全是平民子弟,正經人誰會來這地方待著,這不是自毀前程嗎。
秦游見到倆門客面各異,也不意外,微微笑道:“怎麼的,不樂意啊。”
杜子咬了咬牙,一拱手:“門下恕難從命。”
七臉上的橫一抖,下意識的向了腰刀的刀把。
要知道古人最重的便是上下尊卑,尤其是主人與門客,若是前者有所差遣,后者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要點頭應下,做不做的是一說,可必須要去做,這就是門客,尤其是在府中有特權的門客,可以說是和主人休戚以共。
可誰知這區區一個窮書生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好吃好喝的供著,到頭卻說出了一句“恕難從命”,這讓七如何不怒。
不止是七,幾乎很生氣的秦游,此時臉上掠過一冷意。
原本他還以為杜子應該是率先同意的才對,畢竟這小子出寒門,比其他人更明白寒門弟子出頭要有多難。
秦游看向杜子的目中,滿是鄙夷。
一個人忘本,并不是什麼致命的缺點。
一個人好高騖遠,同樣也不是無法容忍的缺點。
可當一個人既忘了本,還對自己沒有一個準確認知,天沉浸在自己會輝煌騰達的夢境中,這就讓人又討厭又鄙夷了。
而杜子明顯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是賀季真拒絕的話,秦游并不會生氣,寒窗苦讀十數年,為的不就是出人頭地嗎,跑到這犄角旮旯當教書先生,心里肯定是
百般不愿的,可杜子不一樣,飯都吃不起了,沒錢沒人脈什麼資源都沒有,居然還拒絕了這份差事,想來這小子還想著在京中出人頭地甚至進朝堂的夢。
更讓秦游沒想到的是,誰知一旁賀季真微微一笑:“恩主有所差遣,門下豈敢不從,那從今日往后,門下便是這寒山書院的教習了。”
秦游滿臉意外:“寒山書院招收的可是平民子弟。”
“門下自然是曉得的,若招收的是那些頗有才華的年輕俊杰,門下未必敢應了這差事,收的只是些不識字的孩子們,門下定能勝任。”
秦游點了點頭,可以說是很滿意了。
不說賀季真有多真才實學,至人家是讀書人,而一個讀書人能夠俯下去教授沒有毫基礎的平民子弟,那這就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要知道在古代不是沒人愿意教書,反倒是很多讀書人趨之若鶩,因為這是一種擴展關系網的最佳捷徑。
能念的起書的,自然是有背景的,等學生將來出人頭地了,依舊記著老師的恩,所以這是一種幾乎沒什麼風險的投資。
而且這時候師生之間的誼是僅次于父子的,也就是所謂的天、地、君、親、師,這年頭可不像是后世,學生們一畢業了就會相約聚集在一起等著老師下班后一起削班主任。
而在寒山書院教書,明顯是個高風險零回報的差事,學生們非但出頭難,還沒什麼背景,大家自然不會來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