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對識抬舉的賀季真表示了高度贊揚后,又冷冷看向了杜子。
這事也怪不了別人,只能怪秦游自己。
收門客這種事不是買大白菜,門客非但要了解恩主的背景,恩主同樣要對門客調查和考校。
像秦游這種帶有忽悠質的招收門客完全就是瞎胡鬧,現在人家杜子不給面子也實屬正常。
“理由。”秦游看向杜子淡淡的說道:“我不強求你教書,給我個理由就行。”
秦游已經對杜子徹底沒了耐心,他只想知道這個明明出寒門的家伙,明明應該比別人更了解寒門學子艱辛的家伙,為什麼會拒絕這份差事?
問出了答案,秦游就會將杜子趕出越王府,越王府的名聲就是再不堪,那也不會任用和收留一個既忘本又不識好歹還好高騖遠的蠢貨。
“門下出農門,雙親年紀老邁遠在頜州,前些日子來了書信,頜州遭了旱災,地主將租子一漲再漲,雙親與家中妹子已無法度日,若是門下……”
秦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本爺沒那麼多耐心聽你廢話,簡單扼要,二十個字,給我一個理由。”
杜子面通紅:“門下想
著將家中親人接到京中照顧,奈何囊中,若是在這里當了教習,家中親人豈不是要死街頭,正是因為如此,門下恕難從命。”
秦游冷笑了一聲。
這種人,他在上一世見過太多太多了。
拿著爹媽辛苦種地的錢,在KTV喝著啤酒,留著眼淚,唱著《父親》,然后該怎麼浪怎麼浪,不知道多敗家玩意明明自己不爭氣,卻總以爹媽當借口當理由,所謂的孝子,真是讓人笑死了。
“那好。”秦游一臉鄙夷的說道:“回府我就讓人從賬房里支取五百貫給你,不,支取一千貫給你,你隨便用,不用還,然后讓人快馬將你家中親人接到京中,以后就住在越王府,然后你在這當五年教書先生,怎麼樣。”
其實秦游就是杠的勁兒上來了,隨口一說罷了,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家伙又會找其他理由推。
可劇本,并沒有按照秦游所想的那麼演。
秦游話音一落,撲通一聲,杜子的雙膝重重跪在了地上,雙手抖:“恩主此話可是當真?”
秦游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只見杜子突然用額頭狠狠的砸在地上,聲淚俱下:“恩主大恩
大德,門下永世難忘,用不了一千貫,只需百貫,不不不,十貫,只需十貫錢,十貫便可將拖欠的租子上,了租子,門下便可將家中親人接到京城,便是他們在王府中當著最低等的下人也甘之若飴,只求有個遮風擋雨立錐之地!”
秦游徹底愣住了:“你這是真心話?”
“若是恩主不信,門下這就書寫契約,哪怕是賣契也好,只要王府能安頓家中親人,門下,不,小的,小的便是世子爺門下走狗,莫說教書五年,便是一輩子給王府做牛做馬也心甘愿。”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杜子就和深怕秦游反悔似的,從懷里掏出了絹布,恨不得馬上就把賣契給簽了。
秦游攔住了杜子,足足沉默了半晌,這才用力的給這家伙拉了起來。
杜子泣不聲,仿佛往日的堅強全部被一擊而碎一般,淚如雨下的說道:“書中的經義告訴我,讀書人憑著浩然正氣行走世間,報效朝廷為君為國,可門下在這京中待了足有兩年才能明白,這經義不是給門下看的,連家中年邁的至親都無法照料,有何面再行走世間,又有何面談什麼忠君國,
天大地大,國大君大,唯獨門下微末,微末的門下,只求照顧好生我養我的父母,別無所奢。”
秦游冷酷的面容漸漸融化,出了笑容后微微點了點頭:“不錯,爹娘都照顧不了,有什麼資格著臉說什麼拯救天下蒼生,不用愧,你的三觀很正,至本爺認為很正。”
一時之間,秦游慨萬分。
杜子并不是好高騖遠,也并不是沒有自知之明,更沒有忘本,只是被現實擊打的無完,他已經沒有心思考慮什麼前程,甚至沒心思考慮如何活著,他所考慮的,只是讓養育他的父母和親人好好活下去罷了,僅此而已。
“我說的,自然是真的。”秦游轉過頭,對七正說道:“回去人馬上去頜州,將小的父母還有妹妹接到京中,告訴租地的地主和府,京城中的越王府要人,誰攔,本世子親自帶護衛前往,回來的途中要雇教子,小爹媽歲數大了,一定照顧好,沿途的吃食安全,都要注意,回到京中后,讓管家劃分出一個小院,以后就讓他們在越王府生活吧。”
七應了一聲,他知道,自家三爺只給信任的人起綽
號,就像自己被做七仔似的,聽著就喜氣,小聽起來有點像是風塵子。
杜子再次跪倒,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秦游只得再次給杜子拉了起來:“好好教書就是了,五年后,如果你想離開越王府,本爺還你自由。”
“門下,生是王府的人,死,亦是王府的鬼!”
秦游不由看向了旁邊的賀季真。
剛才他瞅賀季真還順眼的,知識趣,表態表的也快,結果現在又覺得這小子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有點欠揍,人家小都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死鬼了,你不也得跪地上磕倆頭應應景啊?
看向賀季真,秦游開玩笑似的說道:“看看人家多孝順,本爺我都的想掉眼淚了,你怎麼還是一副兩眼天一副欠削的模樣,你爹媽呢,要不要也接到京城?”
“我爹娘死了好些年了。”
秦游:“……”
作為一個卑微且向的寫手,真的不好意思著臉管大家要票要留言什麼的,真的,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臉皮特別薄,今天中午喝了點酒,鼓起莫大的勇氣和大家說一聲,希大家多投……額不,是希大家健康萬事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