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頭 ()”
有些事,沒想到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
一旦想到了,最不可能的猜測最是可能。
喬皇后久久無言,面越發難看。
陸明玉也沒出聲,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這只是猜測。要想治李昊的罪,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
“李昊和李昌一同被關進宗人府,這十日間,彼此沒打過照面。若是李昌被李昊蒙騙慫恿,定是進宗人府之前。”
“李昌中毒而死,不是因為誰在飯菜中下了毒。而是自己服了早就備好的毒藥。”
陸明玉雖是猜測,語氣卻十分篤定。
喬皇后心神巨震思緒混,口而出道:“你為何這般肯定是李昊下的毒手?”
因為,只有知道李昊對李昌的心結。
只有清楚,李昊并不像表面流出來的那般兄弟深。
陸明玉深深看了喬皇后一眼:“現在這都是猜疑。一定要找到證據,而且是越快越好。如果我所料的沒錯,這證據一定在李昌的上。李昌進宗人府的時候,被搜過,不能正大明地攜帶毒藥。這毒藥,必然藏在他上某。”
喬皇后心中惶惶,早沒了主張:“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現在就去求見父皇。”陸明玉沉聲道:“這樁案子由梁大將軍負責。我要將這番推測都告訴他,讓他令人仔細查驗李昌的尸首。”
“只要能找到證據,至母后和殿下能自證清白。”
喬皇后勉強定一定心神,低聲道:“皇上現在誰都信不過,宮中所有人都被足。唯一能出寢宮的,就是太后。”
“你只去文華殿,未必能見到皇上。”
陸明玉卻道:“見不到父皇無妨,能見到梁大將軍也是一樣。”
喬皇后拗不過陸明玉,只得點點頭,再三囑咐:“你且將脾氣收一收,別在這等時候和梁大將軍起沖突。也別激怒你父皇!”
經過這麼多事,永嘉帝暗易怒,正面對上,定會吃虧。
陸明玉略一點頭:“母后放心,我知道輕重。”
……
片刻后,陸明玉邁步出了椒房殿,去了文華殿。
見過三個孩子和喬皇后,確定他們都沒事,陸明玉焦灼難安的心稍稍安定下來。放慢步伐,也沒那麼氣勢洶洶了。
到了文華殿外,不出所料,梁大將軍已經在殿外站著了。
進宮足有半個多時辰。消息早該傳到梁大將軍耳中了。
“臣見過太子妃娘娘。”梁大將軍拱手行禮,聲音沉凝,凌厲的目落在陸明玉的臉上。
陸明玉淡淡道:“梁大將軍請免禮。我從江南遠道而回,有要事稟報父皇。請梁大將軍親自通傳一聲。”
梁大將軍早有準備,毫不遲疑地應道:“皇上龍虛弱,要臥榻靜養,誰也不見。太子妃娘娘請回東宮。”
“今日也就罷了,太子妃娘娘驟然回宮,急著要見三位小殿下和皇后娘娘,有可原。從現在起,沒有皇上旨意,請太子妃娘娘在東宮里待著,不可隨意出東宮。”
這樣的說辭早在陸明玉意料之中。
親耳聽到,陸明玉心中還是不住涌起怒火。
的眼中閃出火苗,角浮起一冷笑:“梁大將軍說父皇誰也不見,又代父皇傳旨。如果梁大將軍生了異心,挾天子號令群臣,擾宮廷,誰還能阻攔?”
梁大將軍:“……”
忠心耿耿的梁大將軍,險些沒被這番話氣得吐。目中也躥出了火焰,聲音里充斥著抑不住的惱怒:“太子妃娘娘請慎言!”
梁大將軍個頭極高,陸明玉在子中也算高了,比起梁大將軍,足足矮了一個頭。梁大將軍不但高而且格外壯實,此時還穿著銀甲,腰間挎著長刀,手握刀柄,面無表,像一尊殺神。
陸明玉半點不懼,略略揚頭,斜睨梁大將軍一眼:“我剛才說的話,哪里不謹慎?我憂心父皇安危,必要親眼見上一見,才能放心。”
“你從中阻攔,不準我面見父皇,在宮中只手遮天,到底是何居心?”
梁大將軍本就不善言辭。被陸明玉這番話兌得漲紅了臉,握著刀柄的手了又。從牙里出幾個字:“臣進去通傳,請太子妃娘娘稍候。”
陸明玉好整以暇地點點頭:“我在此恭候。”
梁大將軍將間的一口老咽下,繃著臉轉,快步去了天子寢室。
永嘉帝不能彈,思緒倒是清楚,說話也算順利。見梁大將軍黑著臉進來,永嘉帝便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陸氏堅持要見朕,你攔不住?”
梁大將軍目中閃過愧和憤怒,將陸明玉說過的話學了一遍:“……太子妃娘娘言辭如刀,臣實在抵擋不住。”
他要是不讓陸明玉進來面圣,就了挾天子弄權的佞小人。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能擔得起?
是人就有弱點。梁大將軍不錢財不,對忠心的名聲格外看重。這樣的辱,他本咽不下去。
永嘉帝目冷了一冷,默然片刻,淡淡道:“也罷,朕就見一見,看有什麼可說的。”
梁大將軍看了劉公公一眼。
劉公公立刻退了出去,心里暗暗腹誹。
太子妃娘娘的擔憂,其實也有些道理。皇上對梁大將軍太信任了!萬一梁大將軍生了異心,連個節制梁大將軍的人都沒有!
太子妃娘娘回來得正好啊!
劉公公躬行禮:“奴才見過太子妃娘娘,請娘娘進寢室覲見皇上。”
陸明玉應了一聲,隨劉公公進了寢室。
為兒媳,進公公寢室顯然不太妥當。
不過,眼下永嘉帝只能躺在龍榻上。陸明玉進了天子寢室,也不會惹來什麼流言蜚語。濃烈的苦的藥味,混合著難以形容的悶味和淡淡的臭氣,迎面襲來。
陸明玉皺了皺眉,很快恢復如常,走到龍榻前九尺之地停下:“兒媳陸氏,給父皇請安。”
永嘉帝側著,目落在陸明玉的臉上:“陸氏,你有什麼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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