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在椒房殿里設宮宴,宮外的慧安公主和靜安公主也來了。
慧安公主過繼了吳立,又抱了吳家遠支的兒養在公主府里。雖不是親生的,也算兒雙全了。
李景登基為帝,慧安公主跟著揚眉吐氣。吳駙馬也頗得重用,如今進了工部,做了工部郎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等工部左侍郎年邁致仕,這位就是吳駙馬的了。
至于一眾東宮屬,方子詹周禮都還年輕,資歷尚淺,各自去了六部當差,現在都是五品的職。
趙瑞在林軍里當差,給梁二郎做個副手。憑趙瑞的能耐,能做四品林武將,顯然是天子格外關照,也是給趙家的補償。
東平郡王世子李晏,既能當差又會打仗,且最得李景信任。李景私下問過李晏的心意,令李晏進了兵部當差。
等磨煉個數年,日后兵部的楊尚書致仕了,李晏就能頂上了。
慧安公主的日子過得順心如意,整個人都了一圈,氣好得令人眼紅。
倒是靜安公主,死了親爹親娘,大病了一場,將養了半年多。如今清瘦如柳枝,清秀的臉孔晦暗無。
心里再痛苦日子再難,也得過下去。再傷心,也不能永遠躲在公主府里。陸明玉派宮人送口信至公主府,靜安公主便也收拾了一番,進了宮。
陸明玉不是小肚腸之人,并未因大皇子做過的事遷怒到靜安公主上。
姑嫂見了面,靜安公主盈盈行禮,陸明玉親手扶起靜安公主,溫聲道:“死者已矣,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好好調養,你還年輕,可別虧了子。以后得了空閑,多進宮來走。這里是你娘家,你想什麼時候來都無妨。不必拘謹。”
短短幾句話,暖人心脾。
靜安公主眼眶微紅,不已:“多謝皇后娘娘。”
陸明玉嗔道:“別人我皇后娘娘,你怎麼也上了。還像以前一樣,喊我二嫂便是。”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靜安公主在邊坐下。
靜安公主滿心激。
當然知道,陸明玉這麼做,有大半是為了刷賢名。宮中外死的人太多了,雖然各自死因不同,怪不到帝后上。難免有刻薄多舌的,要嘀咕幾句“皇后娘娘手段狠辣皇上看著仁厚實則不然”之類。
陸明玉在人前表出這樣的姿態,是為了聲名考慮。
不過,對來說,這也是一樁好事。至,有了皇后娘娘的善待,這個死了親娘兄長的公主日子會好過許多。
世間從不缺錦上添花之人,雪中送炭的可沒幾個。
陸明玉的善意,便是冰天雪地里旺盛的炭火。
陸明玉見靜安公主如此上道,心里頗為滿意。
該死的都死了。活下來的,就都好好活著。連孟云蘿母子,都樂意養著。不然,一個接一個離世,于和李景確實面有損。
慧安公主心中有數,故意笑著打趣:“瞧瞧皇后,對靜安皇妹比對我親熱得多。”
陸明玉慢悠悠地接過話茬:“可見靜安是真的順討喜,人見人。”
慧安公主爭勝逞強的子數年沒變過。哪怕是說笑,也睜圓了眼嗆一句回去:“人都喜歡自己沒有的,果然如此。”
陸明玉笑著啐了慧安公主一口。
眾人被逗得笑了起來。
守孝一年,再多的哀傷難過也都散得差不多了。難得宮中這般熱鬧,一個個有說有笑,倒是比過年的時候還熱鬧。
李珝姐弟三個也來了。
眾人的目齊刷刷地落在李珝上。
李珝今年八歲,個頭拔高了不,俊秀的小臉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此時被眾目所矚,李珝臉有些發紅,神還算鎮定。
喬太后喜氣洋洋地招手:“珝哥兒,快些到哀家這兒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李珝笑著應一聲,不疾不徐地上前。
李瑄和李琀不必說,自是一起到了喬太后面前。
看著喬太后握著李珝的手夸個沒完,李瑄心里有些泛酸,撅著輕哼一聲:“皇祖母真是偏心,平日說喜歡我,原來都是騙我的。明明最喜歡大哥。”
隨著年歲漸長,李瑄和李珝的相貌也漸漸不同。李珝俊秀斯文,細心沉穩,頗有李景年時的風采。李瑄眉眼英氣,一雙大眼閃著無窮的活力,和陸明玉年時十分相似。
喬太后心里最偏的,當然是長孫。不過,口中是決不能承認的。
不然,就李瑄這小脾氣,不鬧脾氣才怪。
喬太后立刻握住李瑄的手,笑著哄道:“這話不對。哀家喜歡你,和喜歡珝哥兒一般無二。哀家的私房己,以后都存著,等你長大了,給你做嫁妝。”
這還差不多。
李瑄這才笑了起來:“也別都給我,給弟弟留一些。免得他日后娶不著媳婦。”
陸明玉等人都被逗樂了。
慧安公主看著英氣利落的侄,心里喜歡的不行,是手將李瑄搶過來,摟在自己懷里:“瑄姐兒,姑母存了一庫房的珠寶首飾,以后也都給你。”
李瑄喜滋滋地道謝:“多謝姑母,姑母對我可真好。”
陸明玉笑著瞪李瑄一眼:“別胡鬧。姑母的己私房,是要留給湘姐兒的。”
慧安公主抱養的兒,今年四歲,閨名吳湘。
慧安公主不樂意了:“我想給瑄姐兒,你還攔著不。后宮歸你管,我自己的私房我說了算。”
姑嫂兩個相得不錯,偶爾斗也是有的。
今日心好,陸明玉也不和慧安公主計較,笑著說道:“再說下去,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罷了,我不說就是。”
慧安公主這才樂呵呵地笑了。
喬太后暗暗松口氣。
兒媳能干又厲害,兒也是個窩里橫的脾氣。要是嗆起聲來,也夠人頭痛的。
李瑄大出了風頭,李珝也不生氣,小聲和李瑄說話。李琀不甘被哥哥姐姐晾在一旁,是在兩人中間,時不時地。
陸明玉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愉悅,抿而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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