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嫁給了前任他叔 ()”！

李幸兒伏在裴道珠耳邊，輕聲道：“我在謝府聽見的消息，如今瑯琊王被河盜所殺，大皇子一心修道不問世事，三皇子又回了封地，朝中能繼承皇位的只有二皇子……二皇子妃如此得意，也不是沒有緣故的。”

裴道珠挑了挑眉。

怪不得這群世家貴婦如此結小秦氏……

原是為了和未來的皇后娘娘打好關系。

只是小秦氏那副模樣怎麼看怎麼小人得志，本不像是能當皇后的人。

道：“我瞧著，還差得遠呢。”

兩人說話間，小秦氏也注意到了們。

腰肢輕擺，風萬種地踏下樓梯：“喲，巧了，竟遇上郡公夫人和李姑娘。二位也是來買緞子的？不知看中了哪一匹，說出來，我買了送給你們。”

李幸兒與見過禮，認真道：“看中了這些蜀錦。倒也不用二皇子妃破費，我來建康時阿娘給了許多銀錢，足夠買這些蜀錦。”

小秦氏咬了咬牙。

原想用這些蜀錦收買李幸兒，好李家為夫君賣命，沒想到這死丫頭居然不肯接的好意。

跟著裴道珠有什麼好，的夫君能當皇帝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呀！

有眼無珠的玩意兒！

小秦氏不爽地輕嗤一聲，頗有些怪氣：“李氏乃是鐘鳴鼎食的大族，在北方扎多年，自然不缺銀錢。李姑娘心高氣傲，看不上本妃這三瓜兩棗，也在理之中。”

李幸兒撇了撇，只覺這話十分的不中聽。

“只是——”

小秦氏走到那堆蜀錦旁邊，手了它們：“只是這些蜀錦原是我一早就相中的，我喜得，想著買回去給殿下裁制兩裳，怕是不能讓給李姑娘。要不，李姑娘另外再挑幾匹布？”

李幸兒暗暗握拳。

出名門，父親手握重兵，在北方時，本沒有人敢這麼跟搶東西！

小秦氏……

實在欺人太甚！

正發怒，裴道珠及時牽住的袖。

李幸兒回眸，見裴道珠對輕輕搖頭，只得不甘心地罷休了。

裴道珠轉而問綢緞莊的掌柜：“這些蜀錦，可曾被二皇子妃預定？”

掌柜恭聲：“二皇子妃和諸位夫人進門之后，直奔樓上，未曾正眼瞧過這些蜀錦，又怎會預定？”

裴道珠笑了：“正眼都沒瞧過，又何談一早就相中？二皇子妃居高位，什麼稀罕沒見過，何必故意跟幸兒一個小姑娘搶東西？”

“你——”小秦氏怒不可遏，狠狠剜了一眼掌柜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可知我的份？！”

掌柜的不卑不：“您是二皇子妃。”

小秦氏氣攻心：“你知道你還敢幫裴道珠！”

掌柜的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李幸兒卻瞧出了一些苗頭。

蜀國是蕭衡攻下來的，作為特產蜀錦，自然是要通過他的渠道銷往江南，而這家綢緞莊既然是唯一售賣蜀錦的商鋪，想來便是蕭衡的產業了。

綢緞莊的掌柜向著裴道珠，自然也不足為奇。

裴道珠當著小秦氏的面，吩咐掌柜：“把這些蜀錦抱起來，送去謝府，帳記在我名下。”

掌柜的應了聲誒，立刻去辦了。

小秦氏死死盯著裴道珠：“你可知如今朝中局勢？”

“知道啊，朝中的幾位皇子，死的死走的走，將來繼承皇位的，大約便是二殿下。”裴道珠嫣然一笑，“可是，那又如何呢？”

就算司馬啟繼承皇位，可如今皇權凋敝世家掌權，司馬啟手中連兵權都沒有，他拿什麼耀武揚威？

空有天子之名而無天子之實，不過是白紙糊出來的老虎，本不足為懼。

小秦氏面紅耳赤咬牙切齒：“那可是天子……”

“能不能坐的上那張位置，猶未可知呢。”

裴道珠譏諷一聲，懶得繼續與周旋，帶著李幸兒直接走了。

兩人沿著秦淮河散步，李幸兒面崇拜：“我來建康的這段時日，大家都說裴姐姐事圓斂，可我瞧著，分明是鋒芒畢才對！剛剛二皇子妃，簡直要被你氣死了！不過，如今能繼承皇位的只有二皇子，雖說真正論起來皇族也不算什麼，但到底擔了天子的名聲……裴姐姐貿然得罪二皇子妃，真的不打嗎？”

裴道珠并不在意：“在西海城游歷了一圈，才知道這世上兵權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兵權，就算他抱著國璽，那又算什麼呢？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那位瑯琊王還活著就好了……至，至可以小秦氏些囂張氣焰。”

兩人逛完秦淮河邊，已是日暮時分。

裴道珠回到蕭府園子里，瞧見蕭衡站在門廊下，正在聽屬下稟報什麼事兒。

走近時，事也已說完，那名侍衛朝恭敬地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裴道珠瞧見蕭衡面霽，不好奇：“可是有什麼喜事？”

蕭衡微微一笑：“瑯琊王司馬長樂，他還活著。”

裴道珠怔忪：“怎會？不是說整艘船的人都被殺了嗎？尸都要下葬了……”

“你知道我從前是查案出的，對待兇殺和尸一慣仔細，昨日我又人核對了船上人員的數目，才發現了一人，乃是一名年紀和瑯琊王相仿的小廝。我心生猜疑，又派了得力心腹，避開司馬啟和其他世家的耳目重新驗尸，他剛剛過來稟報，那所謂的‘瑯琊王’雙手糙遍布老繭，骨節十分寬大，一皮也很是糙……”

裴道珠恍然大悟：“皇族養尊優，即便是男子也生得細皮，絕不可能兩手老繭……所以你懷疑，那名死去的‘瑯琊王’才是小廝，而真正的瑯琊王，早已離開！”

“現在的問題是，他逃到哪里去了。”蕭衡挑眉，“他無分文，又是個沒出過遠門的孩子，在陌生的建康城，該怎樣生存呢？”

園子深傳來鳥雀投林的鳴聲。

一縷夕溫地落在裴道珠的面頰邊，手了被風吹起的鬢發，腦海中忽然躍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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