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杏在院子里喊了一句:“肯定丟不了,十有八九是去地里看看了。”
家里的老老都起來,該往外舀水的舀水,出糞的出糞,總不能一直不去茅房吧?
心雨穿著塑料涼鞋,披著一條裝化的塑料袋做的雨披,頭上帶著一頂草帽就出來幫忙。
原來的土路已經了一條河,即便是往外舀水也沒多大的作用,因為雨一直下著,這外面的水還是會往院子里灌。
心雨家之所以沒有積水那麼嚴重,那是昨天晚上把之前準備好的沙袋給擋在了門口。
“大哥,你趕的去弄點沙袋回來,不然這院子的水本就控制不了。”
看到心雨家門口的沙袋,王春杏就羨慕:“早知道我們也跟你們家學了,誰能想到還能這樣,趕的,林夏,你帶弟弟弄沙袋,快點,這水再不弄就灌家里了。”
就在各家各戶忙活自家的事的時候,隊里突然響起了急切的敲鐘聲,那聲音跟平常不急不緩的上工敲鐘還不一樣,而是很急促,從聲音都能到敲鐘人的那種焦躁,林長河和鄰居那都是一路跑回來的,渾都了。
“快,別忙活家里了,地里的莊稼都倒了,趕的都去地里弄莊稼。”
杜秋蟬們一聽也顧不上自己家了,鎖好門拉著心雨就往地里跑。
糧食那才是老百姓的命子,家里進點水跟莊稼本不能比的,莊稼是第一大事,沒有糧食那就代表肚子,即便是心雨也明白這個道理。
村里的人全都出了,即便是小孩子只要你能干活都被家里的大人給拉到地里來。
看到倒伏在地里的莊稼,前幾天還高高興興等著秋收的人們最先哭出來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莊稼已經都連拔起來,有些已經都折斷了,就算是想扶都扶不起來,這莊稼馬上就要長了,只要再給他們一個來月的時間,他們就不用擔心來年的口糧問題,現在一切都化了泡影,而且這雨還一直下本就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怎麼辦?這個問題在許多男人的心頭徘徊,收還是不收?
收了,該怎麼理?不收,那將會顆粒無收,倒在地里的莊稼會立馬發芽發霉,人本就沒法食用。
所有男人的眼神齊齊看向隊長馬振興,都盼著他能有好辦法。
馬振興抹了一把被雨水淋的臉,看著一張張帶著期盼的臉,聲音有些沉重:“收吧,不然的話一粒都沒有,有多算多,都抓時間,今年也就這樣了,能怎麼辦?老天爺不賞咱們飯吃。”
男人們紅著眼睛沉默的走開,各自喊上自己的老婆孩子開始收苞米。
心雨站在地頭上看著那些倒伏的莊稼,的心也不好。
尤其是心雨看到抱著腦袋蹲在地頭的林長海,嘆口氣:“三叔,起來吧,收莊稼了。”
林長河過去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難過了,能收一點是一點。”
林長海都帶著哭音了:“二哥,我們家該怎麼辦,已經都斷糧了,你看這些糧食,馬上就可以收了,怎麼就不能再等等,等莊稼了它再下雨啊,這老天爺是真的要絕了咱們吶。”
誰的心也不好,可是此刻不是難過時候,在雨水里再泡下去就要發霉了。
“哎呀,別啰嗦了,誰家不這樣,誰不難過,趕的,去干活。”
林長河呵斥了一句,拉著弟弟一起去地里掰苞米,他們青山小隊基本上種的都是苞米和高粱,原以為這東西抗旱啊,誰能想到,這次竟然來大水了,你說能咋整?
人們是流著眼淚在搶收,干了一年了,眼瞅就要看到希了,一場雨全都毀了,一年的活都白干了,人發愁來年的日子可咋過呀,拿啥養活孩子?
心雨也沒耽誤,拿著鐮刀沖進地里去割高粱,這事前世的林雨是沒做過,可是有林心雨的記憶,干這種活對來說順手就來。
可心雨旁邊的那兩個知青就不同了,一來是沒干過這樣的活,們過來的時候莊稼已經都長起來了,能干的也不過是除除草施施,就這樣們還覺得累呢。
孫艷們倆個覺得這幫人都瘋了,這大雨滂沱的天竟然到地里去收莊稼,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干?
這兩個人心里不舒服干活自然就出狀況,一會兒拔不出腳來了一會兒又讓高粱桿割到手了,們這邊小狀況不斷,讓周圍這些老娘們一個個不太滿意了。
“孫知青,現在都啥時候還矯呢?明年你們就要沒飯吃了,知道沒飯吃了是什麼覺?不知道的話,你們連著一個禮拜別吃飯,你們就知道是啥滋味了。
你們知道不知道,不趕的把高梁頭掐下來,這些都得發霉,吃發霉的糧食會死人的。”
老娘們可不管那一套,這幾個人來了就沒咋干活,這不是過來搶他們的糧食嗎?對這幾個知青,
大家伙剛開始是抱著善意的態度來對待,可是今天這兩個同志的表現,徹底的讓這些人忍不住了。
在心雨看來,這些人說話已經是夠客氣的了,刺了兩句而已,難聽的話人家還沒說呢。
孫艷是被這幫人給刺的滿臉通紅,連聲都不敢吭了,疼也得忍著,要是再開口,估那些人就好該跟手了。
李春華則低聲勸了一句:“忍忍就好了,我也割了個口子,這個時候沒辦法,你別忘了,咱們的糧食不多了,沒糧食咱們吃什麼?”
雖然付辰說已經幫著買好了糧食,可是兩個人心里都沒有底。
付辰和張海這邊也跟著村民一起干活,不過兩個人不是矯人,張海雖然干的慢一些,好在沒磨蹭,大家伙也能理解。
至于付辰,人家就跟老莊稼把式差不多,速度一點都不慢不說人家還有眼力見呢,有些人掉的都讓他重新給撿起來。
各家的孩子也都把各家的推車推到山上了,牛車本就不夠用。
隊長馬振興正在發愁呢,這些糧食該怎麼曬干怎麼去保存?這不邊干活邊跟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商量呢。
“振興啊,這東西沒法保存啊,要是一直下雨,兩天就會發霉,隊里這邊也沒有足夠的柴火烘干啊,要不,趕的把糧食分發下去,讓各家各戶自己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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