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萬,在葫蘆鎮這種地方,實打實的是一筆巨款了。
雖然外面早就過了以萬元戶為榮的時代,可對這窮鄉僻壤來說,萬元戶依舊是榮耀,更別說十八萬這麼多了。
吳新崖捧著卡的手都在抖,哆嗦道:“老、老板,快拿走快拿走,我覺被這麼多錢的不上氣了!”
“……”李漁無語,呲呲牙道:“你咋這麼多戲呢?”
吳新崖嘿笑,可還是有點不放心似的,再次確定道:“咱真要花個八萬十萬的蓋鴨圈,老板你不疼嗎?”
疼嗎?李漁還真沒啥覺,他以前是傻的,對錢就沒什麼概念。
何況這十來萬本就是老山參換來的,來的輕巧,花著自然也沒那麼心疼。
這就相當于,他不過是投一老山參,然后就能源源不斷的收獲帶靈氣的青瓷蛋,簡直不要太劃算!
“不要總糾結八萬十萬,你不如想想,我為啥舍得投這麼多。”
李漁很淡定的說道:“我不知道十八萬在鄉下很多嗎?可我覺得值!”
“懂!”吳新崖眼睛亮起,他又懂了,激道:“因為投一個八萬十萬的,能賺來更多八萬十萬,對不對?”
“嘖,格局小了,眼界淺了,不過大概就這意思,你能領悟就行。”
李漁微微皺眉,頗有點高不勝寒的架勢,跟著道:“錢既然夠了,咱們就說下場地的事,你有啥想法?”
吳新崖小心翼翼把卡放桌上,拿著實在是手。
放下卡他才冷靜些,認真想了想,瞧著李漁道:“我這兒既然不能用,得另選地方了,還得是河邊才行,還得寬敞才行,有點難辦啊……”
這貨分明是想到兩村界那塊地了,可就是不說,這是等著拍馬屁呢。
李漁瞧的暗樂,也演道:“咱們倆村子界的河灘地咋樣,地方夠大,石頭多也不影響,兩邊又都靠近蘆葦叢。”
“老板英明啊!”果然,吳新崖作恍然狀,猛拍手獻上馬屁。
跟著他又道:“那倒是個合適地方,可也有點難辦啊,畢竟咱們兩個村一直沒爭,都說不上從哪分的界,得從兩邊協調才行啊!”
李漁微微瞇眼道:“老吳,我跟你聊到這份上,就是真打算帶你發財,再跟我耍心眼子,我可揍人了!”
“哈,別啊老板,我這不想辦法呢嘛!”吳新崖是真的油。
“來這套,都說了帶你發財,還跟我裝糊涂?”
李漁懶得跟這家伙兜圈子,直接道:“賣了這里吧,拿錢,咱們分頭跟兩邊商量,把那塊地拿下來,嗯,先包個五年吧。”
吳新崖眼中閃過驚訝,他的確是想了,可之前卻說的是打工,所以不好直接說才兜圈子的。
說白了,他也看好野鴨蛋的生意,更看好剛靈醒就弄到十八萬巨款的李漁,除了佩服,也覺得他有魄力有錢途,想跟著蹭湯喝。
可他沒想到,比他年輕不的李漁,眼神竟然這麼亮,直接看穿了他的心思。
這讓吳新崖很質疑,心道自己是在外面闖了十來年練出的油,在李漁面前卻被輕松看穿,這家伙以前真是傻的嗎?現在怎麼比猴都?
“老板敞亮啊!啥也不說了,回頭我就賣了這邊!”吳新崖真服氣了,見個能打架能掙錢,還能瞧病又猴似的老板還有啥不服的?
他也暗暗長了急,琢磨著以后跟李漁耍心眼才行,很可能耍不過反被揍。
“那就這樣,踏實干,指定讓你吃不了虧。”
李漁看著大概收拾妥了這家伙,起道:“咱們先分頭包地去,弄完之后,你拿著這張卡,買材料找人工的,就直接開吧,碼后六位。”
吳新崖愣了下,訝然道:“現在就把這些錢給我?你就不怕我帶卡跑了?”
李漁瞇瞇眼,本來想說敢跑弄死你,話出口卻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吳新崖差點哭了,鄭重把卡遞過來道:“啥也不說了,就沖這份信任,我豁出去也跟著你干,不過暫時不用錢,我認識不人,先賒賬就行,回頭咱們再平。”
“別沖著信任啊,還是沖著發財比較牢靠!”
李漁呲牙笑,拍拍他肩膀轉離開,探頭看看外面沒有婦人埋伏,這才顛顛跑走。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吳新崖愣神好半天。
半晌他才嘆口氣,發現真的看不這個余家凹的上門傻貨。
完全猜不李漁的心思不說,他自己的小心思還被一覽無余,這讓他覺,為十里八村的明人,竟然比不過一個傻子,有點郁悶……
吳新崖暗暗下定決心,以后誰再說李漁傻,為了自己的尊嚴也得上去拼命,絕對不能忍啊!
李漁已經又一次經過河灣,可惜河里沒有洗澡的大姑娘小媳婦了。
他顛顛來到界的河灘地,轉了一圈相當滿意,跟著才回村去。
這會已經半下午,日頭沒那麼毒,正是村里大伙扛著鋤頭去地里的時候。
路上見些人,瞧著好像都對李漁更忌憚了,都很不自然的跟他打著招呼。
這多半跟上午揍那幾個人有關系,這下村里人怕是都知道,不但這個上門貨不能惹,連余落英也不能再隨便欺負了。
李漁倒是很樂呵,畢竟他從來沒打算跟村里人相親相,也沒那個必要。
等回頭進了祖拿到另半顆封玉,時機合適他就打算離開了,用不著跟這些人虛假意去。
溜達著來到宗祠前,他立馬換了副憨實表,準備忽悠下老族長去。
與此同時,縣城一酒樓里,劉黑虎正有些心不在焉。
他滿腦子都是上午的事,鄭鵬飛打電話說幾個兄弟做點事,他便給安排了。
可那幾個兄弟很快又回來,戰戰兢兢的說是沒幫鄭總把事辦,因為剛到地方就見了大哥,哪個大哥?當然是那個狠人大哥啊!
這讓他很忐忑,想不明白趙向前都住院了,狠人大哥又來干啥?該不會是沖自己的吧?
越想越煩躁,他突然猛拍桌子,打斷了對面哭訴好半天的家伙,怒道:“我說瞎豹,別跟個娘們似的哭唧唧行不行,煩不煩?我特麼傷沒好呢,趕說事,說完喝酒!”
對面被嚇了一大跳的家伙正是葫蘆鎮的瞎豹,他哆嗦下,委屈道:“虎哥,我一直在說呢啊!”
“嗯?老子走神了不行,重新說,挑重點!”劉黑虎更煩躁了。
瞎豹更委屈了,卻不敢表,只得趕道:“虎哥消消氣,事是這樣,我前兩天去收債被人打了,知道虎哥你了傷,就沒敢煩你……”
“被打?”劉黑虎頓時瞪眼,罵道:“你他娘的是廢嗎?葫蘆鎮是你的地盤,還能被人打了?你養的那些人是吃干飯的?!”
“虎哥,這純屬意外啊,那小子本來就是個村里的上門傻貨,誰曾想開了竅特別能打,帶了好些人都打不過啊!”
瞎豹又哭訴道:“虎哥你要是不幫兄弟,兄弟在葫蘆鎮可就抬不起頭了,不知道得爛掉多債,那可都是錢啊!”
“一個村里小子把你嚇這樣?你是真蛋!”
劉黑虎哼聲,想著最近有點憋屈,去村里走一趟抖抖威風也不錯,便擺手豪氣道:“有我在,還怕有要不回來的錢嗎?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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