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惡魔看著小貓腳下的地雷傻眼了，小貓看著我們兩個笑了笑沒有說話，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們仨誰都沒說話，場面靜得能聽到三個人心臟的跳。突然背后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和惡魔同時道：“別過來，雷區！”

腳步聲一下就停了，騎士的聲音從遠傳來：“怎麼回事？”

“小貓踩上狗屎了！”惡魔說道。

“先鋒，快過來！”騎士馬上就狼群中最會拆雷的。

“什麼事？”先鋒聽出騎士聲音中的焦急，飛快地跑了過來。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小貓腳下的地雷，先鋒一把將騎士推開，對正要轉過的我和惡魔說道：“別！是PROM-1防步兵地雷，是發雷，看樣子裝的是松發引信。這雷能把我們四個都炸到天上去，何況邊上還有他的兄弟們。現在引信已經激活了，止鋼珠已被釋放，稍不小心一位置就會炸，所以要非常小心！”

“你別嚇我，我膽小！”惡魔舉起手作投降狀。雖然上這麼說，不過看他臉上的表，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我心里倒是頗為張，看了一眼邊地上的碎，想到一不小心就會和它們一樣，我不由得握住了槍管。

“小貓，昨天沒有做禮拜嗎？”先鋒慢慢地趴到地上開始觀察，“你可別，你一晃我的臉就得被炸飛。”

“費話！不然我就抬腳！”小貓臉慘白地說道，“至我剛才踩到它的時候它沒，要不然我也沒有機會和你們說話了。”

“上帝保佑！”先鋒和惡魔一起道，“不要分神說話，他們設松發雷的目的就是讓中伏者的戰友來救他，拖延時間或增加殺傷數目。你可千萬不要，不然就慘了！”

小貓聽到這話就不再吭聲了，專心地保持平衡。看了一眼同樣開始流汗的惡魔，我笑了，我還以為他真的不害怕呢。

還沒緩過神來，背后又響起了迫擊炮的聲音。一發炮彈落在遠，雖然沒炸到什麼人，但也把正全神貫注的我們四人嚇得魂飛魄散。

我摁低惡魔原地轉，跪在地上舉槍一看，對面叢林中的人影竟然多了不，估計有數十人的樣子，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有人重新架起了迫擊炮，正在調整彈道瞄準我們。

“撤退！”隊長對著其他人大著，其他人沒有辦法只能撤了下去，只有快慢機和我等拿著重型狙擊槍的人墊后，就連邊上的炮兵在打了幾發煙霧彈后也都開始撤退了。

因為有煙霧阻擋，對面的敵人在沒有視距和調整彈道的況下匆忙開炮，數發炮彈都打偏了軌道，落在了或前或后的雷區中，引起了雷場的連鎖反應，在我們前后炸了一片。

每發炮彈一炸響，趴在地上的先鋒的手就是一，連拆雷剪都是抖的。

“食尸鬼，想點辦法！”先鋒惱怒地回頭沖我吼道。

“我也沒辦法，我沒有視距。”

“那就做點什麼！我本沒有辦法拆雷，地面如果再劇烈震，地雷隨時有可能炸。”先鋒急得直咽唾沫，對著小貓腳下的地雷束手無策。

小貓閉著眼聽著頭頂飛過的彈片不斷地打，炮聲一停，咬了一下猛地睜開眼，決然說道：“你們撤退！別管我了！”

“不可能！”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惡魔，食尸鬼，快慢機。”隊長他們已經全撤到了后面的樹林中，通過無線電聽到了我們三人的談話，他冷靜地說道，“你們幫不上忙！撤回來。”

“我們走！”惡魔看著小貓腳下的地雷，又扭頭看了一眼快要散去的煙霧，太上的了數下，突然拉著我就要向外走。

“我們不能把小貓就這麼扔在這兒！”我大意外和難以置信，“我們怎麼向天才待？”

“我們沒有選擇，必須離開！”惡魔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不走！”其實我很害怕，心中十分想撤退。這種求生的沖幾乎已經作用在我上了，但想到平常小貓對我的種種照顧，千里迢迢地跑到中國在我家門前蹲守，而我在遇到麻煩的時候竟然逃走？想到這兒，我心頭的負罪就像刀割一樣。也許我的思想并不高尚，但我絕不能拋棄我的戰友！

“你他媽的費話，面對現實吧！”惡魔扭過頭一把住我的臉，眼含熱淚地對我道。

看著滿臉痛苦的惡魔，我知道他也不愿意拋棄戰友，可是我們都是懂得破的，那個裝置如果在地雷沒被激活時還能拆除，可是一旦激活就是個死結，不可能解開了。如果不離開，稍有靜就有可能把我們四個全炸死，這就是設雷者為什麼設松發雷的用意所在——利用戰友的誼將敵人一網打盡！

“我不走，要走你走，我不像你這麼無。”我甩開惡魔的手，“現實一定可以改變，我不是為了看被炸死才來北國的。”

“撤退！這是命令！”隊長在無線電中道，“惡魔，把那個小子給我抓回來。”

惡魔從后面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就要把我拖回去，我的倔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惡魔剛抓住我的肩膀，我一扭臉，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打得栽了個跟頭。惡魔本來因為不得已要舍下小貓就很難，我一打他，他也惱了，跳起來撲到我面前還了我一拳，我們兩個竟然在半路上打了起來。

還沒打兩下，我腳下一跌倒在地。腳邊上的一小塊泥土被子一帶滾下了山坡，向不遠的雷場滾去，我和惡魔都看到了，嚇得馬上臥倒趴在地上，看到那土塊撞到了在地面上的桿時，我們倆張地一閉眼心說，完了，這麼近！

就在我們倆以為不死也要點什麼的時候，奇跡發生了——那個地雷竟然沒有炸。我和惡魔都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個地雷，發現那塊大的土塊就架在地雷的桿上。我瞇了瞇眼才看清楚，原來桿已經被雪水給凍住了，土塊沒有倒桿，所以沒有炸。

看到這個境，我腦中突然靈一閃，跳起來大道：“我想到了！我有法子了！”不顧惡魔奇怪的目和隊長的怒吼，我飛快地奔回小貓的邊。等我悄悄地走回小貓邊的時候，小貓已經開始做天主教徒臨死前的懺悔了。什麼小時候把家里的貓尾燒了，打了祖母最喜歡的古瓷盤，了隔壁院里的蘋果……聽得邊上正在想辦法拆雷的先鋒都沒法集中神了。

“別懺悔了！我想到辦法了！”我沖回小貓的邊對說道。

“你別騙我了！”小貓絕地繼續做的懺悔。

“我沒事騙你干什麼？沒辦法我跑回來？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我拍了拍的臉安了兩句，便對先鋒說，“把你的水壺給我，我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先鋒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著我。

“剛才我踢翻了一塊泥土，它撞到了力桿地雷卻沒炸，你知道為什麼嗎？”我放下背包拿出彈匣道，“因為力桿凍住了，所以它沒法應力變化。”

“你的意思是說……”先鋒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們凍住力桿，讓它維持現狀一定時間，哪怕兩秒鐘，我們就可以跑到安全地帶了。”我指著前邊已經炸過的彈坑說道。

“可是怎麼凍？”先鋒的話在我拿出的天才給我造的冷凍彈后打住了。

“你的意思是說用子彈凍住地雷？”小貓看著我晃的子彈翻翻白眼，一臉“你白癡，這本不可能”的表，“你在開玩笑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從理論上說，這樣是可以的。”先鋒馬上陷了思考和計算中，里喃喃地說道，“PROM-1地雷設置發狀態后，當外力作用到地雷引信上時，推松發式引信套筒下移，運一定距離后，止鋼珠被釋放，擊針失去防護控制，造一種擊發平衡，外力消失或變化時，擊針在彈簧作用下撞擊火帽，點燃拋藥，將地雷拋到一定高度，主裝藥引信作，使地雷炸。只要外力不消失或失衡，地雷就不會引。這可行！可行！”

先鋒在心里計算了一下，不停地點頭說道：“從理論上說是可以的，但能維持多長時間可沒準，有很大幾率是當場把我們炸死。這明顯是外行人才有的思維方式。”

“別管行外行，有一希能救命就行。”我聽到先鋒說這個法子有效后，心一下激起來，好像已經看到功在了，雖然后面的炮火幾乎已經炸到屁了。

我和先鋒趕快把地上的雪和土在小貓腳周圍壘了個圈，然后拿出我們的軍用水壺開始向里面倒水，不一會兒水便漫過了的腳腕。我拿出子彈看了先鋒一眼說道：“敗在此一舉了！”

先鋒奪過子彈對著小貓的腳尖方向做好架式，里說道：“要從施力的反方向開始凍結，否則凍結的瞬間可能增加引信的力。”

說完，先鋒用鉗子對著彈頭的強化玻璃使勁一敲，水銀般的質一下子便流進了水中，一瞬間我面前的溫度最下降了30度，鼻氣都凍結了，整張臉像被用刀刨過一樣，小貓的腳瞬間便被凍在了地雷上，鞋子、力桿和水剎那被凍了一大塊冰砣。小貓慘著從已經松的軍靴中扯出了腳。我和先鋒架著部已經僵直的小貓飛奔向后不遠的彈坑。

剛跑到坑邊上，就覺得背后有人一下子將我們三個人撲倒在地，接著就是一陣轟響，地雷在不遠炸開了。我和小貓被人在了上而毫發無傷，等我們推開上的人一看，我的淚水就流了下來，原來是惡魔。這家伙看到我調頭回去了，也跟著轉了回來，看到我們架著小貓跑過來時背后在地雷上的靴子倒了，就不假思索地將我們撲倒在地。等我們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背包已經被炸飛了，大冒著煙。開服一看，背上至釘著20多塊破片，模糊。

“惡魔！惡魔！”我抱著他的腦袋使勁地搖晃著，為剛才在心中埋怨他的無而無比地慚愧自責。

一直在不遠看著我們的隊長他們，在迫擊炮的掩護下飛快地跑了過來，醫生一把推開我，撕開服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地拿出“最后的掙扎”給惡魔扎上了。看得邊上的我們都大吃一驚，誰都沒想到況會這麼糟。

“他必須馬上去醫院，不然就死定了！”醫生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邊上獵鷹的人看到這種況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本來想說話也不敢吱聲了。隊長馬上命令DJ向軍部要飛機，得到的答復是半個小時后飛機才能到。

“把他架到樹林中，不能讓他挨地，要保持溫度，把所有取暖的東西都拿來。”醫生一邊給惡魔輸一邊做等待的準備。

我和先鋒張地看著惡魔因失開始發白的，小貓則抱著惡魔的腦袋拼命地他的臉。不知過了多久，惡魔似乎因為傷口的疼痛皺了皺眉，眼皮跳了跳緩緩地睜開了眼。所有人張著但不敢大聲說話，只能關切地看著他。

“看來我還沒死，要不怎麼又看到你們這群衰人！”惡魔趴在擔架上努力抬頭看了小貓和大家一眼，有氣無力地說。

“你可是惡魔，誰能要你的命？”屠夫點了煙吸了一口，塞進了惡魔的里。惡魔吸了一口，因虛而嗆得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我擔心的眼神說：“有多糟？”

“……”我轉過臉看屠夫，不知該怎麼回答，在屠夫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后，我才張口道，“十幾個小口子而已！”

“小口子？我都覺不到我的背了。”惡魔一臉你騙誰的表。

“那就是十幾個大口子！”屠夫從惡魔的里把煙搶了過來，吸了一口后扔掉了。

“這話聽起來好一點。”惡魔眼皮有點向下垂，像是瞌睡一樣，“放心吧，我死不了。”

“惡魔！不要睡，聽見了嗎？和我說話！”醫生用手使勁地搧惡魔的臉，指著天上說，“你聽見了沒有？是直升機。我們馬上就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有伏特加，有魚子醬，有漂亮的護士……千萬不要睡，看著我，和我說話……”

我們一群人都爭先恐后地和惡魔說話，生怕他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惡魔勉強睜開了眼，虛弱地笑了笑：“這難不倒我。我倒要看看你說的護士有多漂亮……”

大家都眼含熱淚地勉強出了幾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飛機不一會兒便降落在叢林外，醫生和狼人抬著惡魔上了飛機，醫生坐在機艙中說道：“兄弟們，我要一起回去，路上沒我不行，大伙‘干活’的時候小心點，我可不在你們后了！”

“沒狗就不打獵了！”屠夫罵了一句把機門摔上了，飛機在大家的注視下遠去了。

邊上的卡烈金和那位中校從剛才就一直在焦急地看著手表和天，現在惡魔的飛機一走，他馬上湊到隊長面前說：“我們應該趁現在天亮攻過去，天黑了就沒法打了。”

隊長不等他說完話，扭臉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出數米摔倒在地。

“你們……”邊上的北國兵剛想沖上來，狼群的人一拉槍栓，把槍口對準了有作的人。

“誰誰死！”大熊把加特林機槍的槍管一轉，發出嚇人的嗡嗡聲。只要他一扣扳機，兩秒就能把這群人掃醬。不過北國兵就是兇悍，仍然囂著要沖上來，但都被帶隊的給攔住了。

“要不是你他媽的非要走這條路，我的人會傷嗎？”隊長揪著卡烈金的領，用槍指著他的鼻子說，“老子差點丟掉四個兄弟的命。去你媽的進攻！去你媽的天黑！”

“你想撤？”卡烈金一把抓住隊長的領子，毫不退地頂著他的額頭道，“他媽的！老子死的人更多，那又怎麼樣？軍人就要服從命令。上面的命令就是天黑前要趕到公意村，那群王八蛋才不會管路上有什麼，他們以為就是走大街。我他媽的又能怎麼樣？”說到最后卡烈金簡直都是在尖了。

隊長盯著同樣一臉痛苦的卡烈金，兩個人鼻子頂鼻子地對視了良久，最后隊長一甩手把他推開，扭頭走開，同時說道：“我不管什麼狗屁上司，什麼該死的命令。用你的話說，我們是傭兵，收了錢簽了合約，但合約沒有注明今天晚上就要到公意村。我不會讓我的人再冒險，在地雷沒有清理完之前，狼群不會再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