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賭

至于秦夫人的質問，直接便被秦老夫人無視了。

秦夫人自然生氣，可是秦老夫人不理睬。如果秦老夫人與爭執，秦夫人倒還能辨上幾句。可人家不屑理睬。

這麼多年了，一直如此。

似乎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當初拿到掌家之權，以為自己終于熬出了頭。

高興的去給秦老夫人請安，表示自己一定不負所，治理好秦家。

可是秦老夫人呢……只是神淡淡的看著，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用心行事便好。

這些年兢兢業業，可沒得到秦老夫一句夸獎。

如今竟然讓一個小丫頭來考量心腹之人。這份屈辱，秦夫人如何能？“……母親既然執意如此，那丑話便說在前面。如果保寧查不出什麼……要怎麼講？”

“查不出便查不出，你打算如何？”

秦老夫人語氣唏噓，似乎秦夫人說了句笑話。秦夫人氣白了一張臉：“若不出便是保寧小小年紀便胡鬧生事，要罰。”

“罰。你說的倒是輕巧，保寧今年十三歲，你沒抱過親過，這罰字倒是張口便來，真是個好母親。”

母親兩字輕飄飄的，卻刺得秦夫人心肝一。

十月懷胎生下的兒，自然是想疼的。可這孩子……險些要了的命啊。

生生昏睡幾日才轉醒，醒來后無人關心一句，自己的男人只讓人抱了孩子塞進懷里，說是搏命得來的。

語氣即不關心，又不憐惜，連被塞進懷里那小小一團，他也沒多看一眼。不僅未有關切之，反而像是有些嫌棄。

自那之后，他便再未踏進房間一步。

都是因為生了保寧，以至們夫妻離心。

一個險些要了的命，又讓失寵的兒，如何能？

“有祖母疼，可比我這個當母親的疼更好。母親如今把保寧當眼珠子，什麼事都替安排的妥當。您不止有保寧一個孫，若寧，書寧，也都是您的孫，年紀也都相當，母親不好太過偏心。”

秦老夫人并沒有因為秦夫人無理的話而怒，反而淡淡一笑，并不接話。

這把年紀了，忍耐力自然不是秦夫人能比的。秦夫人這些話對秦老夫人來說不痛不的。就是偏心，若寧有母親疼著寵著，二兒媳可不像長媳這般拎不清。

至于秦書寧，一個庶出的兒罷了，難道還當寶貝兒。

能被捧在手里，值得捧在手里的，也就保寧了。

這點秦夫人自然不會明白，如果能明白，也就不會這般行事了。

“你既然這麼說，我若不表個態，反倒顯得心虛了。那便……若是保寧查不出，自是你馭下有方，我教導無方，我但帶著保寧搬到鄉下莊子去住。”秦夫人心下一喜。

秦老夫人這坐大山常年得抬不起頭，如果真的去了鄉下莊子，這整個秦家便無人能了，自然是件事。

“若是查出來什麼……便說明我教導有方，你這家管家之能欠佳，便換老二家的來做。”

秦夫人恨極，原本自己終究不得秦老夫人的眼，這般千方百計的目的竟然是讓讓出掌家之權。

好，倒想看看秦老夫人如何睿智，如何幾天便教會保寧看賬理事。

“那是自然。掌家也是能者居之，這個家若是當不好，我便讓賢。”

等到秦老夫人和秦夫人達協議，保寧定定看了一眼秦夫人，迎上的卻是秦夫人冷漠的目，保寧心下笑笑，其實也不是沒過秦夫人的疼，只是自己無論得不到罷了。

便是此時結奉承，用盡渾解數讓秦夫人對另眼相看。一旦遇事，哪怕丁點小事，秦夫人也會瞬間變臉的。

秦夫人便是這樣的人，恨分明。

有多疼長姐儀寧，便有多厭惡。

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不喜。

不喜便不喜吧。活了兩輩子，走過低谷，登過高位，最后發現滋味也不過如此。如今重活一次，只求活的舒心。既然和秦夫人注定有一個會不痛快，那便讓秦夫人不痛快吧。

“母親，對不住了。”保寧終于開了口。

什麼就對不住了？簡直不知所云。瞪向保寧，卻發現懦弱的，以前因為一個眼神便一團的小姑娘含笑回。

秦夫人臉微變。

然后便聽到小姑娘用有些糯， 卻又擲地有聲的語調開了口。

“這些賬目我已翻閱……溫管事是哪位？”溫管事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鎮定的上前一步。“屬下在。”

保寧打量溫管事，先前對家中瑣事并不關心，對家里的下人自然也不會上心。

還是后來京后。

才知道秦家有這麼一位管事。這位溫管事十分擅經營，秦家大部分生意都是這位溫管事支撐著的。

還曾猜忌過他。

覺得他別有居心，可直到秦家出事，他也未有叛離之心。

最后秦家敗落，那時候秦家主子都已不在人世。

是他變賣了秦家家業，帶著所得親赴邊關，替秦家軍收尸。

所有秦家軍土后，他便不知所蹤，曾派人尋找過，沒有消息，只打聽到一干事了后，他似乎遁了空門……

那位大名鼎鼎的溫管事，便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

保寧笑笑，再次覺到慶幸。慶幸自己有機會讓所有的事重演一變。

這一次，定然不會讓這樣一個忠義之人飲恨。

“外院的賬目清晰明了，所列賬目一文不差……該羅列的項目，一項不。那些冗長累贅之項，皆未贅述。賬目做到溫管事這般，已至臻境。小小管事，屈才了。”溫管事并不意外，不過還是重重看了一眼保寧。這片刻功夫，便將賬目理清看，而且說的話明明極盡夸獎，卻未讓人覺得有恭維之意。便是實實在在的覺得他這管事當的好。

溫管事面上不聲，心里卻大大松了口氣。

既然能看出他賬目優點，自然能看出崔婆子賬目里的問題……

果然，保寧夸獎完溫管事，看向崔婆子的目猛的一沉。“我倒不知自己平日吃的清粥包子……一頓平平常常的早飯罷了……竟然比街上賣的還要貴上十倍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