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出雲峰山腰,一府花園中。
一名勝雪,容貌秀的宮裝,正落後半步的跟在一名材高大的白婦後,緩緩而行。
們不是別人,正是餘夢寒和古韻月師徒二人。
“如今回想你當初所言,這位韓長老的份來歷還真是個謎。當初一路行來,爲師觀其種種舉止言行,本已做了最大預測,想不到還是大大低估了他。”古韻月苦笑一聲,說道。
“也不知,我何年何月才能達到他那樣的層次。”餘夢寒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眼中出一嚮往之。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以有限之生求問仙道,本就屬逆天之舉。不僅要看資質,更多的是機緣造化,這也是爲何築基這一步,許多人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夠達,更何況後面的凝結金丹了。爲師修行至今已五百餘載春秋,在元嬰中期已百年有餘,他日進階化神境或還有一線希,更高一階的煉虛則是渺茫之極。至於那距仙途僅一步之遙的大乘之境,自然是想也不敢想了。”古韻月腳步一停,擡頭天,略微有些失神道。
餘夢寒聞言,心神也有些激盪,眼中不由得浮現出一黯然之。
婦收回視線看向宮裝子,搖頭笑道:
“師父限於資質,若無特別機緣,就多半也就如此了。倒是夢寒你,負靈質,悟又極高,門短短兩年就已築基功,如無意外,未來就必定在爲師之上,未必不能達到煉虛以上的層次。”
“多賴師尊悉心教導,不惜賜下許多珍貴丹藥,夢寒激不盡。”餘夢寒由衷說道。
“託韓長老的福,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無需擔心丹藥資源的問題了。”古韻月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餘夢寒聞言,眸頓時一亮。
“話說回來,這兩年間,師父還曾拜訪過韓長老一次,可如今他的府區域已經被劃歸了門中地,以後怕是再想登門就本不可能了。”古韻月說罷,嘆了一口氣,神間多有一些憾。
……
沒過多久,冷焰宗出雲峰上突然收了一名散修作爲外門弟子,其資質平平,年紀已不輕,卻只有結丹期,本不復合招收條件,故而一時間在弟子之中,引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
直到後來衆人得知,這人名爲白石,竟與那位韓長老有些故舊,此事才逐漸平息下去,並開始不斷有人,甚至修爲遠超於其的他峰長老,向其示好起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匆匆又過月餘。
作爲境元觀主峰的敬天峰後山,有一泓碧如翡翠的橢圓形水潭,潭中靈氣濃郁,氤氳出一層白濃霧,浮在水面之上,當中不時有一尾尾金燦燦的碩鯉魚躍出水面。
潭邊的巖石和草地上,則有十數只神采奕奕的丹頂仙鶴頸嬉戲,啄食地上散生長的靈草,不時仰頭歡鳴幾聲。
“嗖”的一聲!
一道紫遁忽然從高空中一閃而至,降落在了潭邊。
芒淡去,現出一名頭戴金冠,著紫底金紋道袍的高大男子,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模樣,臉上蓄著三縷黑長鬚,頗有幾分神仙風采。
其剛一落定,略微打量了一下旁的鶴羣,便將目移向水潭另一邊,那面長滿苔蘚的青黑石壁。
只見他袖中手掌一翻,一枚傳音符便“嗖”的一下,出他的袖口,飛了那面石壁中,沒不見。
片刻之後,石壁上一層淡金幕悠然浮現,從中出一道一人高的口。
紫袍道士沒有猶豫,形一閃,便飛了口之中。
石壁之,是一間面積十分寬廣的石室。
室正中有三層高臺,每一層上都刻滿了玄妙圖紋,上面還麻麻地擺著一盞盞造型奇異的黃明燈,彼此之間構了一個奇異大陣,從中傳出陣陣驚人的靈力波。
高臺最高層中央,一名著金黃寬袍,坦著懷的胖男子盤坐於團上,遠遠去就彷彿一座小型山。
“太上大長老,今日冷焰宗那邊送來消息,稱那位韓長老想要借用我們觀中的聚星臺修煉,並承諾將報以厚利。我們是否……”紫袍道士衝著“山”施了一禮,恭敬說道。
形如山的金袍男子,臉上一,沒有回答,反而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之前讓你安排調查此人份來歷之事,如何了?”
聲音異常洪亮,在石室之中“嗡嗡”迴盪。
“只知此人兩年前突然出現在國,後來沒多久就進了冷焰宗爲一名外門長老,不過期間一直頗爲低調,未傳出毫異常,以至於我們埋在冷焰宗中暗子,也是在天鬼宗出事之後,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的。”紫袍道士沉著答道。
“罷了,我若是司馬鏡明那個老狐貍,肯定也會嚴封鎖此人消息。最近天鬼宗那邊向如何?”金袍男子又問道。
“整個天鬼宗在此事之後,門人弟子行事變得十分低調,毫沒有出半點不滿,或是想要報復的樣子。”紫袍道士想了想說道。
“那兩個老鬼的脾我還不知道?都是睚眥必報之輩,絕不會就這麼忍氣吞聲的,靜觀其變就是。”金袍男子嗤笑一聲,顯然有些不信。
“那借用聚星臺之事……”紫袍道士遲疑問道。
“既然對方有大乘級的實力,自然不便惡,姑且先答應下來吧。”金袍男子沉默了一下後,說道。
紫袍道士眉頭蹙,猶豫片刻後,說道:
“不瞞大長老,觀幾位太上長老對此有些擔憂,生怕此人進聚星臺修煉一番之後,實力會再上一層樓,到時候我們境元觀就要被冷焰宗也下一頭了。另外,開啓聚星臺對浣星石的消耗實在不小,我們用來培養觀中銳弟子本就要打細算,若是浪費在外人上,實在有些可惜……”
“笑話,到了大乘層次,實力提升哪有那麼容易?不過,他既然要使用,那麼所需的消耗自然不能由我們負擔,全部由他們冷焰宗加倍補償好了。”金袍男子淡淡一笑,不以爲意的說道。
“是!”紫袍道士恭敬應道。
……
兩個月之後,境元觀。
一片山勢連綿的青翠山脈間,千峰競秀,流雲飄渺,空中不時有仙鶴靈禽飛越,呈現出一派仙山福地的氣勢。
羣峰正當中,有一巍峨巨峰高聳雲,遠超周圍其他山峰。
峰頂之上巨石累疊,靈氣瀰漫,卻無太多植被覆蓋,正當中有一個九層高臺,狀如圓塔,通瑩白,彷彿玉雕砌而。
高臺四周,各有一名褐袍老者雙目閉,盤膝枯坐。
臨近傍晚時分,夕的餘暉斜撒而下,直照得山頂巖石上散發出橘紅的,映在白玉高臺之上,折出一片令人心醉的奇異霞。
這時,遠高空之中,忽然有兩道虹聯袂疾馳而至,落在了白玉高臺下方,出一胖一瘦兩道人影。
原本枯坐在高臺四周的褐袍老者,紛紛起,來到兩人旁,衝其中那名胖如山的金袍男子,神恭謹地施了一禮,齊聲道:
“參見太上大長老。”
說罷,幾人目微移,上下打量了一下金袍男子旁的那名陌生青年。
此人材高大,容貌普通,自然正是前來借用聚星臺的韓立。
金袍男子擺了擺扇般的大手,並未說話。
那四人立即會意,不再言語的退了下去,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韓道友,他們四人是這聚星臺的鎮守之人,雖然只有一名合修士,其餘三人都是煉虛,但彼此之間配合多年,心有靈犀,有他們爲道友你護法,可保萬無一失。”金袍男子聲音洪亮,微笑說道。
韓立心中自然是不希有境元觀之人從旁護法,但也知道這是無法拒絕之事,臉上笑意不減,說道:“那就多謝闔山道友了。”
“夜幕將至,就不耽擱韓道友修煉了。若有其他需要,儘管向那幾人開口。”金袍男子擡頭了一眼天,如此說道。
說罷,其向韓立略一拱手,便轉化作飛虹離去,轉瞬間消失無蹤。
韓立目送對方離去後,目四下一掃後,轉來到聚星臺的階梯前,並未急著登階而上。
高臺四周的幾人,則已經飛快掐起法訣,口中也傳來陣陣誦之聲。
隨著四人下一圈圈符文亮起,一道遮蔽了整個聚星臺的金幕憑空浮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個一人高的狹窄口,也出現在了韓立前。
他眼中藍芒一閃而逝,發覺眼前的幕雖然靈力波不弱,但也只是防護一類法陣後,大步一,走了進去。
韓立方一進,那道幕口隨即閉合,繼而融空氣中,消失不見。
踏上臺階,一奇異的靈力波,立即從四面八方傳遞過來。
韓立心中微異,目四下去。
只見腳下石階與周圍地面上,麻麻布滿了細小的坑窪,若不仔細去看,本不會注意到。
他以靈目凝視片刻,就發現那些坑窪底部有微弱銀閃,竟是常年累月沐浴在星辰之力中所留下的痕跡。
在聚星臺的地面之上,則還鐫刻有許多圓圈和線條鏈接起來的圖案,有的三五個一連極其簡單,有的則十數個一連,造型複雜,還有的則連接構一個“井”字……
韓立一路向上走去,看過一幅幅刻圖,逐漸明白過來,這些圖案全都是與天上羣星相應對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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