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恒娘高急促的聲音沒了,趙羲姮發熱的頭腦一下子涼下來,一拍腦門,敗家子兒。
像那種煙紫的口脂,你買來做什麼?
算了,就當花錢買開心。
恒娘春風得意出去,旁人扯住,“當真就是買東西?”
“不信拉倒,好大一個財主呢。”恒娘哼著小曲兒走了。
一旁人嘀咕,“衛澧夫人的錢你也敢收?”
話是這麼嘀咕,但心里還是有點兒歡喜,可見衛澧夫人買東西是給錢的。
鎮北王在的時候,子多,所以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多,今兒九郎君家小妾的弟媳賒筆帳,明兒又十八郎的表姑家的侄賒筆帳,都是爛賬。
衛澧他夫人結款還痛快,瞧著倒是不錯。
人陸陸續續進去,然后高高興興出來。
趙羲姮喝口水,問,“今兒花了多錢了?”
“五千兩。”
趙羲姮一愣,“這麼多。”
最后裁店掌柜帶著繡娘進來,問趙羲姮要做什麼樣兒裳。
“我的先不著急。”趙羲姮想了想,讓人去柜取出衛澧的一套裳。
“掌柜量量這裳的尺寸,長短多做出這麼一點兒。”趙羲姮用手比出三寸。
“這……若是不量裁,恐怕不會太準。”繡娘有些遲疑。
“沒關系,照著我說得做便了。”趙羲姮擺擺手。
又不是誠心給衛澧做裳,有兩套表明心里還是記掛著他的就行。
今天花了太多錢,全是給自己花的,雖然衛澧昨晚說隨便花,但男人的騙人的鬼,誰知道他到底會不會真的生氣,干脆花點兒錢安安。
不,是敷衍敷衍。
衛澧昨日殺了一個職位不高的將軍,那位置自然就空缺下來了,他提拔了昨日那個百戶。
“你什麼?”衛澧慣例問,雖然大概率他并不會記住。
“屬下楊澤笠。”
在所有人眼里,這剛被提拔上來的小將軍,便是衛澧心腹了。
有些人天生比別人機會,但凡有丁點兒機會,便會抓著這一點點的亮往上爬,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好巧不巧,楊澤笠便是這種人。
他年喪父,母親賣花供他寒窗苦讀,但如今科舉被氏族壟斷,他才華無施展,又想出人頭地,于是憤然投軍,但三年里無論如何拼命,也只是做到了小小百戶,難得衛澧能提拔他,對他來說,這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衛澧看著楊澤笠锃亮眼睛里的火,心想,若是趙羲姮能看到此時的場景,那便好了。
他站在所有人之上,接著他們或畏懼,或敬仰的目。
他殺過許多人,惹過許多人的恨憎和怨毒。
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擅長為自己的罪行尋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洗清自己的罪惡,維持君子假象;衛澧則將自己的罪惡放大,他喜歡所有人都對他瑟瑟發抖的覺,只有這樣,他才是真實活著的,才是摒棄了那骯臟過往歷史,高高在上活著的。
今日衛澧回來的早,趙羲姮聽說他去了書房,沒回院子,也不讓人去他,由著他去吧。
“主公,您需要的書,屬下都已經為您找全了放在書房了。”陳若江低頭道。
他聲音略微低,更像在說些什麼了不得的機。
衛澧耳垂一紅,起眼眸看陳若江一眼,他如何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書?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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