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訝異

王儉將羊卸下，又與陳詠勝一起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了陳家村。

清洗羊之前，謝良辰先要仔細查看一番。

看到謝良辰捻著羊一直沒有說話，陳詠勝急著開口道：“是不是有什麼差錯？”

謝良辰道：“看起來與之前的沒什麼兩樣。”說著從幾個袋子中各取些放在布包中，每次只要王儉來賣羊，都會拿一些留存。

陳子庚道：“我去請孫阿爺。”

孫阿爺就在離陳家村三里地的孫家村，孫家村的孫江、孫方也是傷兵歸鄉的，紙坊生意時孫家村的村民就被陳詠勝等人帶著采藥，后來為了收藥材孫江帶著村民還去了祁州的村子。

孫家村的村民因此賺了不銀錢，這次的織，孫家村也做的很多，兩個村子走也愈發多起來。

孫阿爺祖上曾做過皮生意，認識的皮比尋常人都多，但凡要買進皮，謝良辰都會向孫阿爺請教。

王儉的生意，謝良辰格外小心，所以每次都會讓孫阿爺前來長眼。

雖然謝良辰沒看出什麼問題，但陳子庚去請孫阿爺也沒有阻止，一來多一個人看看更妥當，二來也能證實自己看得到底準不準。

陳子庚跑的功夫，陳詠勝將王儉說的話都告訴了謝良辰。

陳詠勝道：“你是怕王儉會什麼手腳？”

謝良辰頷首。

謝良辰對王儉的態度讓陳詠勝更添了張：“你若是覺得王儉不妥當，我們就多向其他人收皮。”

與宋羨商議的事不能向陳詠勝，但有些話還是要提點陳詠勝。

謝良辰道：“二舅舅知曉榷場嗎？”

陳詠勝點頭：“北疆安定的時候，曾在鎮州設過榷場。”

謝良辰接著道：“榷場互市時，我們與遼國買賣什麼貨？”

陳詠勝畢竟去過軍中，被謝良辰一提點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謝良辰接著道：“遼國賣的貨馬匹、皮居多，現在沒有了榷場，私自與遼人做生意，那是死罪。所以涉及皮生意，弄清楚皮的來總是沒錯。”

陳詠勝著謝良辰：“你怎麼會知曉這些？”

謝良辰道：“去買皮時打聽的消息，不弄清楚其中來龍去脈不敢做這樣的買賣。”

陳詠勝經歷了藥材生意，還以為自己知曉的已經不，看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做買賣并不比在軍中輕松，日后他是斷不能放松警惕。

陳詠勝思量片刻道：“那我們藥所的藥材不能賣給王儉，遼國缺南方的藥材，更卻炮制好的藥材。

你說到榷場，再想想這皮換藥材，怎麼都覺得不踏實，下次王儉再說，我就一口回絕了他。”

謝良辰道：“不一定要回絕。”

陳詠勝等著謝良辰的下文。

謝良辰道：“我們發現了蹊蹺，可以早些稟告衙門，買賣做大了不免要遇到這樣的事，不能總是一味的躲避。

王儉若真的是來害陳家村的，我們這樣做，讓王儉那些人知曉陳家村不是柿子。”

不管是藥材生意，還是藥所，早就不是集市上賣賣雜貨，能夠經得住考驗，才能帶著陳家村真正向前邁一步。

陳詠勝半晌才將前前后后捋清楚，就像辰丫頭說的，這對陳家村的確是個考驗，有這樣的危險，他們才能想得更周全。

“丫頭，你腦袋里到底裝了多東西，”陳詠勝道，“怪不得你舅舅總說，人與人不同，見到你，我才知這話說的沒錯。”

陳子庚將孫阿爺帶過來看了羊，孫阿爺確定眼前的羊與之前送來的沒有差別，陳詠勝才算松了口氣，他特意多問了幾句有關皮的問題，天將黑了陳詠勝才親自將孫阿爺送回孫家村。

謝良辰和陳子庚回到家中。

陳子庚進了院子就拿起了弓箭。

謝良辰心中一：“宋將軍教了你箭，可有什麼與二舅教的不同？”

陳子庚頷首：“宋將軍說，我現在箭法練得不純，在家中練習箭也就罷了，若是前去山中，只要用五分的神。”

謝良辰聽到這話略意外：“為何？”

陳子庚將弓拉開，仔細看著手中的箭矢：“宋將軍說我剛剛用弓箭，無法兼顧周圍的形， 若是將神都放在箭矢上，邊若是有危險也不能察覺。我們這里山雖然不大，卻依舊會有狼和人熊。

這就是為何《說苑》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陳子庚一箭出去，忙著去將箭撿回來接著練：“我還問宋將軍，打仗的時候弓箭手也是如此嗎？

宋將軍說，能上戰場的弓箭手已經練得純，且還有同袍護衛，不過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到了要搏命的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但命只有一條，除非沒了選擇，否則不要似莽夫般輒搏命。

我又問宋將軍，那他有幾次在戰場上豁出命。

宋將軍說，記不清了。”

陳子庚說完這些，轉頭去看謝良辰：“阿姐，你覺得宋將軍說的對嗎？”

陡然被阿弟澄明的目一看，謝良辰目竟略微閃躲，明明防備宋羨沒有錯，可被阿弟這一番話說完之后，心中略有些怪異的緒，就像是小人之心……

但依舊覺得自己沒錯，但也謝宋羨能這般教阿弟。

“對，”謝良辰道，“你還小，將來有機會與村中人去山中獵，也要保證自己的平安。”

陳子庚道：“我還說想要去軍中呢，不過宋羨將軍說，我尚小，現在應該聽外祖母和阿姐的話。

阿姐可知道宋羨將軍多大去的軍中？”

謝良辰搖頭：“不知。”

陳子庚一笑：“就算我想去軍中也不會太早，我要留在外祖母和阿姐邊。”

謝良辰拿起自己的那張弓，走到陳子庚邊：“先贏過我，再去想那些。”

……

定州府。

宋啟正宅院中。

榮夫人聽到管事稟告的消息：“三爺總算回來了。”

榮夫人眼睛頓時一紅，怎麼也沒想到旻哥兒會被關這麼久，顧不得宋旻來見，就疾步迎出去。

宋旻正被人攙扶著走進院，看著兒子瘦了幾圈的子，榮夫人悲聲道：“我的兒，這是怎麼了？可心疼死娘了。”

宋旻抬起頭，臉黑黃，眼窩深陷，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榮夫人只覺得被人在心窩狠狠地挖了一塊：“是誰做的？誰將你折磨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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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