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正不敢相信，他上前幾步一把拎起了地上的常山，想要問常山是不是了宋羨指使。

宋啟正與常山對視片刻，他沒有再開口。常山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他約記得宋旻從礦山回到宋家之后，常山離開了幾日。

思量到這里，宋啟正忽然覺到憤怒和恐懼，他無力地松開了手，將常山丟回了地上。

半晌，宋啟正才從接二連三的打擊中冷靜下來，他轉過頭去尋喬副將，當時說送點從拒馬河運戰馬的人就是喬副將。

宋啟正的目掠過邊人，本來跟在他后的喬副將不知道去了哪里。

“父親，”宋裕面蒼白，也是剛剛才回過神，“這……不是真的吧？三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宋啟正沒有回答宋裕的話，反而道：“喬副將在哪里？”

宋裕忙轉頭去尋找：“就在……”后的人影中卻不見喬副將。

宋啟正覺到口有一團滾熱的氣息直沖頭，喬副將心里沒鬼的話為何會悄悄離開？

宋啟正吩咐親信：“去將喬副將找到，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將他帶過來見我。”

親信應聲，忙縱馬向后尋去。

聽著急促的馬蹄聲漸行漸遠，宋啟正抬起眼睛向前看去，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應該去幾軍營中攔住宋旻調的人馬。

不過他轉念就放棄了，既然宋羨帶兵前去，就已經來不及了。

找到不到喬副將，宋啟正也不能等在這里，眼下可能會有兵，在鬧出更大的麻煩之前，他應該去平復此事。

宋啟正轉利落地翻上馬，他命人帶上常山，一行人繼續往前。

馬蹄在路上奔馳。

宋啟正遠遠地瞧見路上，幾個影迎面而來。

為首的那個正是宋旻。

宋旻看到了宋啟正，他眼睛一亮仿佛瞧見了希。

“父親，父親。”宋旻人沒到，已經倉皇地喊起來。

馬匹到了跟前，宋旻踉踉蹌蹌地從馬背上下來，連滾帶爬地到了宋啟正面前。

“父親。”

宋啟正勒住馬，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宋旻撲到宋啟正馬前，一把扯住了宋啟正的袍。

“父親，”宋旻聲音沙啞，“宋羨要殺我，宋羨帶兵要殺我，您快點……宋羨就在后面，他……”

宋旻說到這里，忽然看見了滿是的常山，他的臉不一變，下意識地松開了握著宋啟正的手。

宋啟正將宋旻的舉看在眼中，仿佛有一針深深地刺了他本就發疼的口。

宋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常，他立即遮掩住驚詫、恐懼的面容，他又看向宋啟正試圖繼續勸說：“父親……宋羨殺了我邊的人，他……”

父子兩個人的目再次相接，宋旻從宋啟正眼睛中看到了失和憤怒，還有掩不住的悲傷。

那悲傷的目讓宋旻忽然骨悚然。

宋啟正終于開口：“是誰讓你去軍營調兵的？”

宋旻渾的仿佛一下子被干了，他腳下一向后退了一步，幸好宋裕上前扶住了他。

“三弟，”宋裕急切地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常山都說了，真的是你……”

宋旻攥的拳頭抖起來，他那雙通紅的眼睛中滿是哀求和懇切：“父親，是宋羨要殺我，他要殺我，都是他嫁禍給我的，是他在算計我，父親您要相信我。”

宋啟正并沒有容，他依舊審視著宋旻：“你大哥沒有私通遼人，一切都是你暗中安排的。你大哥將你送牢中，你心生怨恨，于是與喬副將勾結，從遼人那里買來了戰馬，嫁禍給你大哥。”

宋旻搖頭：“不是，與我無關，父親您不要聽喬副將說，喬副將定是宋羨的人，父親只要拿下宋羨，就都清楚了。”

宋啟正沒有說話， 宋旻接著道：“軍營那些將士，見到父親調兵的令牌依舊不為所，他們都聽宋羨的，父親……”

宋旻說到這里，咬了咬牙：“父親，您若是再不阻止，宋家軍都會投靠宋羨，宋羨早晚會向您手，只要解決了宋羨，北方就安定了，父親也會坐上節度使之位，父親知道母親、二哥和我都一心為您著想，我們是一家人……”

宋旻相信只要說服了宋啟正，宋啟正手幫忙，不管眼下形如何都能逆轉，這是宋旻最后的依仗。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破空之聲響起，接著宋旻臉頰上覺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宋啟正手中的鞭子結結實實地在了宋旻臉上。

宋旻捂住臉，愣在那里片刻，表略微扭曲：“父親還要護著他？我被他害這樣父親看不到嗎？二哥和我為何會落遼人之手，是誰向遼人通風報信，父親也不清楚？若是父親早些主持大局，怎麼會有如今的局面？

難道在父親心中只有宋羨一個嫡長子？”

宋啟正沒有回答宋旻的話，加重了語氣：“除了擅自調兵，與喬副將勾結陷害你大哥，你還做了些什麼？還有誰與你一起行事？你母親知不知曉你的作為？”他本期宋旻能夠否認，拿出反駁他的證據，可惜當他說出喬副將的那一刻，宋旻就似認下了罪名。

宋啟正不得不相信，他的猜測是真的，他怎麼也沒料到宋旻不但沒有到教訓，而且犯下了更大的過錯。

這次不是關在大牢里幾日，去做幾天勞役就能過去的。

無論是私通遼人，還是陷害朝廷命、拿令牌調兵馬都是死罪。

“父親，您救救三弟，”宋裕忽然上前拉住了宋啟正，“三弟會這樣做也是事出有因，這樁事您想個法子遮掩過去……”

宋啟正聽到了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響，他抬起頭看過去，映眼簾的是宋羨和殿前指揮使的大旗。

宋啟正耳邊一陣嗡鳴聲，強撐著才沒有從馬背上掉下來。

宋羨說奉朝廷旨意捉拿叛賊是真的，若是沒有旨意，宋羨絕不敢私造殿前指揮使大旗。

李佑應該趕回了北方，說不定正在趕過來。

宋啟正低下頭去看宋旻，一熱流沖上他的嚨，他勉強咽下去。

宋旻將他自己送上了死路，誰也救不了了。

宋啟正眼睛一陣酸疼，他開口道：“將宋旻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