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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自有顏如聿》 第961章 為什麼

周關承知道他最擅長利用法律做武,想通過詢問讓他主承認是不可能的,于是迅速轉換思路,“方郁有沒有告訴你他是如何理兇的?”

“他說扔在了江中,這一點我無法證實。”

“接方郁的委托后,你曾經去過他父母居住的小區?”

“是。”

“你去那里做什麼?”

“詢問他們一些關于方郁的問題。”

“為什麼親自登門而不是他們去律所?”周關承目灼灼,“據我了解到的一些關于你的做派,你很傲氣,只有別人遷就你,沒有你遷就當事人和當事人家屬。”

“公訴人對我了解可謂心積慮。”秦聿語氣平淡,卻人聽出幾分嘲諷。

“回答我的問題。”周關承步步

“方郁父母不方便出門。”

“那也可以電話詢問。”

“不方便。”

“方郁有沒有讓你從他父母家中拿東西?”

“沒有。”秦聿慢條斯理道,“有經驗的刑辯律師都知道不能幫當事人傳話,何況從家屬手中拿走東西。”

“撒謊!”周關承突然厲喝道,“你為方郁的律師后就一反常態去了趟方郁父母家,而真正的兇就是在方郁父母小區的池塘里找到!你卻說兇被方郁扔進了江中,你怎麼解釋?”

“方郁沒跟我說實話。”秦聿淡然道。

“方郁將殺人事實告知于你,不可能沒告訴你兇到底在哪,否則當初庭審的時候你如何肯定警方找到的兇不是真正的兇?”當初警方上來的證據很明確,秦聿卻一口咬定兇是偽證,極力推翻這個證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真正的兇在哪里,怎會這麼肯定警方的證據是假的?

“方郁說他把兇扔到了江中,那麼警方在案發現場找到的兇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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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已經審判的方郁案中,方郁說警方之所以找不到兇,是因為辯護律師幫他理了兇。”

“他說我幫他毀滅證據,我說他沒跟我說實話,難道他的話可信,我就不可信?”秦聿看著周關承,“當然,對我或者對律師有偏見的人,不論我說什麼都會否定。”

周關承心知沒法撬開他的了,不過這才剛開始,深深看了看秦聿,轉向審判席,“我提問完了,不過請合議庭注意,被告人在京城法律界名已久,曾經有當事人家屬因病住院,被告人仍然要求當事人家屬到律所面談,否則就不幫辯護,當事人家屬不得不勉強出院去律所見面,卻在路上遭遇車禍致殘,顯然顧及當事人家屬行不便主登門會面不符合其作風。”

審判長問道:“這是真事兒?”

周關承道:“這件事在法律界也很有名,隨便打聽就能知道。”

審判長微微頷首,不再追問。

梅麗寒心中直道險惡,臨了還要黑秦聿一把,秦聿是把他祖墳給刨了嗎?

到辯護方提問,第一個問題就針對公訴方,“被告人,曾經有當事人家屬車禍住院,你為什麼仍然要求當事人家屬到律所面談?”

“因為同時約見的還有一個證人,私下見面容易被抓把柄,如果證人倒戈,律師很容易被指控教唆證人作偽證。”

“那麼你為什麼答應主去見方郁父母?”

“車禍那件事后,我不想發生類似的事。”

梅麗寒對審判席微微一笑,開始進正題,“被告人,你第一次在看守所會見方郁,他對你態度如何?”

“懷疑、審視。”秦聿用兩個詞形容。

“能說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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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守所見到方郁的第一面,他問我能不能給他做無罪辯護,他不想坐牢。我說能不能做無罪辯護還要看況,他對我說他是冤枉的,卻含糊其辭,明顯對我不信任,我只好告訴他如果不能信任我,我沒法給他辯護。他用審視的目看了我很久問了我一個問題。”說到這里,秦聿停頓了一下。

“什麼問題?”

“他問,給殺人犯辯護會不會良心不安?”

“你怎麼回答?”

“不會。”秦聿的回答沒有一猶豫,明而正大,“如果證據確鑿,不存在請個好律師就可以無罪釋放,如果證據不確鑿,責任在于控方,定案的是法院,主要責任也不在律師,而證據不確鑿便不能證明有罪,那麼律師的辯護是在避免錯案。”

所有人分別看向公訴人和審判席,有人覺得這是推卸責任,但也有人被,思索起控辯審三方的關系和責任。

和公訴人同時皺起眉頭。

提問還在繼續,梅麗寒問道:“方郁當時什麼反應?”

“再次用審視的目打量我,然后才告訴我是他殺了王瑛。”

“很明顯他一開始并不信任你?”

“是的。”

“方郁給警方的口供和庭審時的口供截然不同,你有沒有教他在法庭上怎麼翻供?”

“沒有。”

“方郁提出做無罪辯護,但他已經告訴你是他殺了王瑛,為什麼還要給他做無罪辯護?”這個問題在專業人士聽來簡直可笑,但這一點卻是很多人指責秦聿的地方,明白的人聽到梅麗寒的提問都知道,梅麗寒在給秦聿澄清。

“我只是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在未依法審判前,我不能預設立場肯定他有罪,警方將不是兇的刀拿來作為兇,證據存在缺陷,不能證明方郁有罪,應當被排除,否則這次他們可以指控一個殺人犯,下次就可以指控一個無辜之人。”

梅麗寒微微一笑,“提問完畢。”

接著,徐旭開始提問,“在方郁殺妻案啟再審程序后,你曾經去醫院見過他一面,是嗎?”

“是的。”

“為什麼要去醫院跟他見面?”

“方郁點名要求我做他的辯護律師,所以我去見了他一面,但最后他沒有提出讓我做辯護律師。”

“你們在醫院說了什麼?”

“主要是他跟我說,說我一如三年前,而他卻快死了,確診這半年經常夜晚在做噩夢,夢到王瑛,又問我有沒有做噩夢,他說話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怨恨。”

“按理說你幫了他的大忙,說句有恩也不為過,為什麼要怨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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