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變不離其宗的只有一個中心話題。
那就是圍繞著新生兒——小胖子。
說起孫子沒完沒了的王父很沒有眼見力, 或者說興激過度的完全在自言自語,一丁也沒注意到趙國生那眼, 恨不得瞧上一眼的急迫。
所以說,人太斂了,不好。
趙國生自以為表現得極其明顯, 臉上明晃晃的刻著要看小外孫三個大字,而沉浸在愉悅緒中的王父視而不見的完全沒察覺。
“爸, 叔叔,你們在聊天呢?我姐和小外甥?。”很突然的, 趙華的聲音從院子門口傳了進來。
忙完木匠活的收尾工作, 趙華馬不停蹄的興沖沖跟在趙國生和劉蘭秀的腳步后跟頭。
一想到榮升為大舅子,瞬間漲了一個輩分的趙華心十分激昂。
急不可耐的想第一時間看到小外甥。
趙家五個孩子,兄弟姐妹也有個親疏之分, 這個親疏之分是相對而言的, 這不是說他們五兄弟姐妹不好, 分派別, 有隔閡。
事實上,他們五兄弟姐妹一直特別好。
但是, 總有更好的存在, 好比如趙華和趙艷最好,一個是長姐,一個是長兄,不論年齡還是為哥哥姐姐的原因,關系自然會更合得來。
而年紀相差不遠的趙文和趙強關系更切, 時常混在一起滿山偏野的撒野。
同為孩子的趙艷和趙麗兩姐妹極佳,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做到無話不說。
這是很必然的事,人之常。
不能因為這點,誤以為他們兄弟姐妹五人不好。
“呀,華來了,剛才我和你爸還聊到你呢,說你老大不小了,現在開始掙錢養家了,差不多說娶妻生子了。”有了傳宗接代的孫子在手中抱著,王父熱衷于這一類的話題探討,比起他工作上的事更為上心。
臉皮薄,從未談過對象,靦腆的趙華聽聞這番話,臉上紅辣辣的燒,在秋日的烈下紅彤彤的,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呵呵,親家,別逗他了,這孩子臉皮薄,經不起玩笑,好了,華,你快進屋去看你姐和外甥吧,你姆媽也在屋里。”趙國生看出兒子的尷尬和臉紅,笑著連忙幫著緩解。
同時,趙國生羨慕后來居上的趙華,明明他來得最早,比劉蘭秀還要先一步親家的院子,為什麼現在他還沒有見上一面小外孫長什麼模樣。
哪怕,看一眼也好。
“噢,我去看我姐和小外甥去了。”趙華含糊不清的迅速說了一句話,窘迫的紅著臉狼狽而逃。
“哈哈哈”趙國生和王父很有默契的對視著,會心一笑。
另一邊。
“艷,你覺怎麼樣?難嗎?還痛嗎?”劉蘭秀瞇笑著小聲詢問。
在劉蘭秀心目中,小外孫固然重要,可自己上掉下去的那塊才是真真切切的心疼。
小外孫是兒在王家站穩腳的本,對兒是最為重要的,對劉蘭秀來說,如果不考慮到作為新媳婦在王家的地位,無論兒生的是外孫還是外孫,都一樣。
只要是趙艷生的,劉蘭秀都喜歡。
因為趙艷是劉蘭秀的兒。
換個角度,要是劉蘭秀的兒媳在這樣一個位置,那生男生對而言,那就不一樣了。
兒和兒媳,永遠做不到同等對等。
“沒事,姆媽,不疼了。”剛生過孩子,氣神還沒恢復,有點的憔悴的趙艷在看到劉蘭秀的時候,臉上不自的流出喜悅來。
“不痛了就好,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溜了一圈,這月子里,你可得補好了。”劉蘭秀不自覺的打量起房間的門窗是否關,坐月子最忌諱的就是吹到風。
“知道了,姆媽,你都說過多遍了,我都能背下來了,姆媽快來看看小胖子,你還沒見過呢?”趙艷臉上帶著溫的初為人母的意,眼神慈的注視著躺在一邊床上睡的兒子。
母是偉大的,也是一種天,在為一個母親后,與生俱來天生的。
沒經歷過,是不懂的,任人說的天花墜也會不到這份幸福。
如今,趙艷懂了。
在小胖子平安地來到了這個世界,從看到小胖子的第一眼起,懂了,不論先前懷孕和生產時了多大的痛哭,此刻心里唯有幸福和快樂。
“喲,外婆的小外孫,小心肝,讓外婆看看。”劉蘭秀黝黑的臉上展而笑,眼角細紋的幅度在傳達的好心。
不管三七二十一,劉蘭秀忍不住的抱起了睡中的小胖子,輕輕的抱在懷中拍打搖擺起來。
看著甜甜睡的小胖子,安靜又滿足的漾在睡夢中,紅潤的小輕微的長著,長長的睫像兩把扇子,兩只手的握著小拳頭,時不時輕輕晃下,白的包子臉,劉蘭秀怎麼看,怎麼喜歡,恨不得咬上一口。
還好顧忌著孩子剛出生沒幾天,劉蘭秀不忍心下,怕小胖子沾染上細菌。
“姆媽,對不起,以前我沒惹你生氣吧?還有謝謝姆媽,謝謝你把我生出來,謝謝你和爸爸把我養大人。”趙艷眼眶含著淚水,深有的愧疚謝。
記得以前常常聽老人講“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經過了這個漫長的十個月,趙艷終于從心深理解了此話的深遠含義。
“哎呦,傻孩子,你對不起什麼呀,你又謝謝什麼呀?姆媽生養了你,當然有責任和義務養育你長大人了,父母和孩子之間,哪里用得著說對不起和謝謝呀,快別哭,眼淚千萬別掉下來,月子里可不能哭,會把眼睛哭瞎的。”劉蘭秀忙把睡的小胖子放回床上,蓋上小被子,手忙腳的幫著趙艷眼淚,安道。
這沒頭沒腦的對不起和謝謝,讓劉蘭秀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不著頭腦。
安趙艷那段話,是前兩年趙國生批評重男輕時重重教導慨的。
沒想到,這番話藏在心底被教育的話,有一天會重見天日的用到兒上?
“恩,我不哭,還是謝謝姆媽。”趙艷微紅的眼睛明亮的看著劉蘭秀,鄭重其事的笑著說謝謝。
“哎呀,嫁了人,真啰嗦,婆婆媽媽的。”莫名其妙得一塌糊涂的劉蘭秀故意惡狠狠的責備,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嗚嗚嗚嗚”耳邊一聲弱弱的嬰孩兒啼哭聲。
把劉蘭秀和趙艷同時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到了現實。
“大概是了”趙艷不用任何人教導,條件反的用最舒適的姿勢手抱起床上的小胖子,輕輕的搖晃著,準備喂。
看著正抱在懷里吃小胖子,趙艷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生命的延續。
輕輕親吻著孩子的額頭,用慈的目仔細打量著那稚的小臉兒,幸福的暖流再次涌遍了全。
“孩子水足嗎?”劉蘭秀突然輕聲問道。
“昨天剛生下來時,怎麼都沒有,今天好一點點。”趙艷眉頭蹙的抬頭低聲回答。
真是奇了怪,按道理,懷孕時吃得好的,應該有點水才是?
“沒事,是正常的,這幾天,讓你婆婆多燉一些豬蹄給你吃,保證水足。”很有經驗之談的劉蘭秀馬上給出意見。
接著又說:“下次,我給你多送點鯽魚過來,你不知道,今早,你爺爺是抓了一只讓你爸捎過來給你補子,在你爸好說歹說的況下才罷休,這不,還是捉了幾條魚過來,以后你可得對你爺爺好點。”
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吃了公婆的東西,自然要承。
劉蘭秀不是那種拿了公婆的東西補給兒,然后瞞了公婆心意的人。
尤其的公婆轉了的對孫好,這代表什麼,代表劉蘭秀的兒優秀啊,深得重男輕的公婆喜呀。
“啊,爺爺多大年紀了,我怎麼好意思收他們的東西,的腰怎麼樣了?能走了嗎?”趙艷先是有點吃驚,不過馬上又關心起趙母的來。
已為人母的趙艷,不再是當年不懂事的小孩了,不會暗地里為爺爺不喜歡而抹鼻子了,更不會因為爺爺封建思想的重男輕而記恨。
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再說,爺爺又沒有待過,頂多就是不搭理。
自打懷孕后,爺爺對還算不錯的。
人年紀到了,經歷多了,也就明白爺爺那種封建思想的重男輕了。
明白是明白,認不認同是另外一件事了。
這不影響禮尚往來的你對我好,我對你好。
“你爺爺子骨好些呢,你的腰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家里有我和你爸呢。”劉蘭秀看著乖巧被趙艷抱在懷里的小胖子,笑著說。
忽然,劉蘭秀想到了什麼,從床沿邊的靠椅上站起來,往兜里掏出一個紅包塞到迷糊半睡的小胖子懷里說:“來,小胖子,這是外婆給你的見面禮紅包,掛個紅。”
新生兒,第一次見長輩,要給紅包圖吉利,俗稱掛紅。
“來,小胖子,說謝謝外婆。”趙艷笑瞇瞇的幫著把紅包塞到小胖子手里,讓他一,吉利。
這是圖吉利,是習俗,是長輩對晚輩的喜,不能拒絕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往來的紅包是沒有虧本和盈利之說的。
今天你收多,明天你得在這個數目的基礎上加點錢再還回去。
誰家沒有一本小記賬本?清清白白,送禮和歸還是遲早的事。
“姆媽,姐,你們在屋里嗎?”趙華很有分寸的站在門外輕重適中的敲門試探,沒有傻乎乎的破門而。
大抵是有人提點過的。
不然,哪怕是嫡親的脈姐弟,到趙艷在喂的況,也會不好意思的尷尬吧。
“在呢,是華吧,快進來吧。”趙艷笑著應道,時間很巧妙,已經給小胖子喂完了。
“嘻嘻,姆媽,姐姐,我小外甥呢?”趙華大大咧咧的呲咧著笑著,眼睛不停的在房間里掃描,尋找心心念念的小外甥。
劉蘭秀斜著眼睛翻了白眼,說:“也不問問你姐怎麼樣,就知道小外甥,小外甥。”那麼喜歡小孩子,你怎麼就不會在外面哄騙一個媳婦回來?那樣就不用眼熱了。
提起趙華,劉蘭秀就有一肚子氣,也不知道趙國生稀里糊涂的給他灌了什麼**藥,迷得死心塌地的堅決要等到二十歲過后才想看對象。
一點也不像往日那個老實,忠厚,聽姆媽話的好兒子了。
“嘿嘿,姐,你怎麼樣?有什麼想吃跟弟弟說,弟弟現在能掙錢了。”趙華憨厚的傻笑著立馬順著他姆媽的話改口說道。
在這個年代,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能獨立自主,自力更生,依靠自己手藝掙錢吃飯的,是應該有底氣自豪的。
結了婚,生了孩子的趙艷在一定程度上比較,臉皮厚了許多,說話口風大膽隨意了些,故意調皮的眨眼道:“掙錢給姐花,不怕你未來媳婦生氣啊?”
像以前,類似于這樣的玩笑,趙艷是不好意思說的,很矜持,仍舊像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輕言細語的捂瞇笑。
“姐,你再說,我可生氣了。”趙華有點氣結不高興的提高了聲音。
“好,姐不開你玩笑了,不過,姆媽也應該幫你相看起對象來了。”趙艷收回玩笑的語氣,很認真的轉頭看向劉蘭秀。
“姐……”趙華有點急眼了。
或許,他有喜歡的孩子了也不一定。
“知道了,不說了,行了吧,快過來看你小外甥吧,小胖子剛睡覺。”這句話不準確,應該說新出生的嬰兒,基本上就是吃吃睡睡。
“皮白的,長得蠻可的。”趙華仔細近距離觀察了下,最后忍不住的用手指頭輕輕在小胖子臉上。
“什麼,你沒輕沒重的,萬一弄疼了小胖子怎麼辦,好了,你看也看過了,找你爸去,我和你姐有事聊。”不等趙艷開口,看不下去的劉蘭秀心疼的立馬呵斥起來,趕他出去。
趙華:“……”
只是輕輕一下,哪有說得那麼嚴重。
“好吧,來,小胖子,大舅舅給你一個紅包,拿穩了。”趙強把事先準備的紅包塞到小胖子懷里,準備離開。
既然姆媽和姐姐有話說,人之間的私房話,他也不想聽。
“喲,華,你給什麼紅包呀,你又沒結婚。”這一點趙艷還是懂得,沒結婚的弟弟是不需要包紅包的。
“華給你,你就收著,哪有那麼多廢話,而且這是舅舅給外甥的掛紅。”劉蘭秀輕輕的對趙華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姆媽,華木匠剛出師,能掙多錢?就是掙了錢也應該上給你管著,往后他娶媳婦,弟弟妹妹讀書,哪一樣不要錢啊。”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趙艷才深刻的到。
不說華這兩年要娶妻生子的事,是三個弟弟妹妹在鎮上讀書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明年,不出意外的話,妹妹趙麗要去縣城上高中了。
只知道趙國生捉泥鰍,黃鱔販賣,卻不知道價錢的趙艷很是擔心。
同樣的,趙艷很心疼父親風里雨里,烈嗮下用苦力活換回來的那些錢。
“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爸有分寸,你就好好在婆家把日子過好了。”聽了這話,劉蘭秀心里很欣,很妥帖,很。
都說兒是爸媽的心小棉襖,劉蘭秀今天到了。
簡單幾句心的話,用無窮。
“好吧,姆媽。”趙艷是知道自家姆媽的格,那吝嗇的鐵公,要是娘家真的沒錢,姆媽不會如此有底氣的說話。
不過,趙艷還是心底暗暗想著,等到弟弟妹妹考上大學時,必須補補。
“華,你姆媽和你姐還在聊天?小胖子醒了沒?”王母晾曬著一塊又一塊尿布,隨口問道。
衛生不衛生,安全不安全,只有親手再過一遍,王母才徹底放心。
不管是兒王建華拿來的外孫的舊尿布,還是親家拿來的舊尿布,都得全部重新洗一遍,放在太底下曬。
“恩,們在聊天呢,小胖子沒醒,睡得正香呢。”趙華笑著說。
兩家關系走比較親,趙華也來過很多次,面對王母他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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