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麼?”簡清猛地頓住腳步,瞳孔微微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我沒有”程溫流著淚搖頭,清澈的雙眼里布滿了悲傷,小聲哽咽著。
他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寶寶。
簡清認定了這個膽子比兔兒還小的傻子不敢來真的,可心又沒來由地有些慌,他穩著緒,冷著臉道,“你別以為用這招我就會妥協,沒用的,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你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乖乖把東西放下,做完手我就帶你回家。
“否則,惹我生氣的后果你承不起的。”
說完,他朝男人繼續近,剛邁了一小步,床上了驚的男人就害怕得渾抖了起來,而尖銳的玻璃碎片也隨著他的作有一小截刺了頸部脆弱蒼白的皮,立刻涌了出來,他像是覺不到疼,雙目通紅地瞪著簡清,嚨里發出絕的嘶吼。
“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山!與!氵!夕!”
“程溫!”簡清腦子里嗡得一聲,猛地驚在原地不敢了,就連邁出去的那只腳也了回來,他這時候才發覺這個傻子可能是認真的,死死盯著他染的頸部,嚨陣陣發,“好,我不,我不你也別。”
玻璃碎片抵著的正是險要的位置,只要再用力一些,長度足以割破他的脈,簡清不敢冒險。
他不知道,人在經歷絕的時候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那只杯子,是小傻子故意打破的。
這個世界太苦了,他嘗不到一點甜頭,對方卻連他最后的希都要奪走,他快要沒有力氣活下去了。
程溫崩潰地痛哭著,秀氣的眉宇都皺了一團,“你出去我不要看見你了”
“你出去”
他現在神狀態如此反常,抵在脖子上的利隨時可能再進一步,簡清額角冷汗都冒了出來,想要上前阻止又不敢,向來冷淡的眸子里難得出現驚慌緒,本能地出手放聲音哄道,“小溫,你冷靜一點,你先把玻璃片放下”
“我不要”程溫抗拒地搖頭,本聽不進他的話,淚眼模糊道,“我不要”
“我把東西放下,你就要殺死寶寶了”
“你滾……”
隨著話音落下,玻璃片又進去一小截,鮮順著線條優的頸部緩緩淌下,染紅了病服。
簡清眼睛都紅了,一時間又驚又怕,本沒心思想考慮其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憤怒和妒意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啞聲道。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不你了,孩子你想留的話就留下,你把他生下來,我不你了!”
這回程溫聽進去了,漸漸安靜下來,神恍惚地看著他,“真的嗎?”
“寶寶可以留下來嗎”
“真的,真的。”簡清不敢放松,下意識低了聲音,生怕驚擾到他,試探著將左腳往前邁了一小步,“你聽話把東西放下來,你流了你知道嗎,你要是有事,寶寶也會傷的”
“流了?”男人不曾注意到簡清的靠近,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纖長的睫無辜地了,過了幾秒
才手了濡的頸側。
簡清趁著他分神的功夫,一個箭步沖過去奪過他手里的利扔在地上,將人抱在懷里,死死捂住他流的傷口,快速按了床頭的求救呼鈴。
程溫反應過來后神頓時轉化為驚恐,仿佛擁著他的人是什麼洪水猛,哭鬧著掙扎了起來,簡清收手臂,抱著他不肯放手,“沒事了,沒事了。”
“寶寶還在,我不傷害他,我不傷害他”
許是對方的聲音足夠溫,的確沒什麼威脅,程溫的掙扎逐漸弱了下去,趴在他肩上哭得渾發抖。
醫生和護士來得很快,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后,程溫很快昏睡了過去,脖子上的傷口出量有點多,怎麼都止不住,被推到手室針去了。
簡清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老爺子打電話他回去吃飯,沒人接,就打給了陳特助,他把人弄回去。
最近簡清天天都在應酬,也就今天閑著,陳特助猜到他肯定在醫院,趕過去就看到從小看著長大的爺神茫然地坐在手室外的長椅上。
問了前因后果才知道緣由。
今天這頓飯肯定是吃不了,陳特助給了老爺子回復后,也沒離開,就在旁邊陪他。
過了一會兒,聽簡清低聲問道。
“陳叔,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陳特助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爺,您既然喜歡程冉先生,何苦不放過程溫先生呢。”
“這麼兩邊都霸著,終究不是個辦法。”
簡清痛苦地擰眉,想到剛才男人以死相的畫面就一陣揪心,雙手緩緩捂住頭,啞道,“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放手他都在我邊這麼久了,我都習慣了,只要一想到他以后可能會跟別人在一起,為別人生孩子,我就不
了。”
“所以我就想著,要不以后結婚了也養著他好了,給他置辦一套房子,給他點錢,在我邊待著總比去外面做苦力好。”
“誰知道他竟然跟別的人好上了,還想著離開我,我當然生氣了,萬一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怎麼忍得了……”
“爺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陳特助有些遲疑地開口。
簡清一怔,驚詫地抬頭,“你說什麼?”
隨即不等對方回答,他就皺起眉否定道。
“不可能,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呢。”
“我的人是程冉。”
陳助理其實早就想說了,就是怕簡清生氣,這會兒倒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那您這麼關心他喜歡誰做什麼呢,就是一個床伴而已,您忘了嗎,您以前包的一個小兒跟別人好上了,您不僅沒生氣,分手的時候還給了一大筆分手費祝他們幸福,怎麼這回偏要讓程溫先生把孩子流掉”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簡清想了想,那小兒的名字他都不記得了,眉間鎖得更深一分,“這怎麼能算是一回事兒,程溫是程溫,別人是別人,我包程溫的日子最久,時間長了就算阿貓阿狗都會有點吧,更何況是人。”
“總之,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他的。”
陳特助不說話了。
有些事別人說是沒用的,當局者迷,還是需要他自己認清楚事實才行。
他陪伴簡清渡過了每一個年齡段,見證過他小時稚天真的模樣,還有年時竇初開喜歡上別人的模樣,就連他年后,他仍然以助理的份跟在他邊輔佐他,他是知道他很早很早就喜歡程冉的。
可是隨著歲月流轉,誰又能肯定人心不變。
傻子如果真的那麼不堪,簡清怎麼會將他留在邊那麼久。
上說不在意,當人被推出來的時候,簡清的卻十分誠實地迎了上去,程溫脖子上的傷口被一塊兒正方形的紗布封住了,躺在床上乖巧地閉著眼睛,臉蒼白。
第二天早上,程溫是在簡清懷里醒過來的,回憶起昨晚發生的時候,紅著眼睛就想躲,卻被對方一把攬住腰。
簡清睜開眼睛,盯著他秀雋的眉眼,“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如果不是恢復記憶,這個傻子不可能有勇氣做那樣的事。
程溫僵了僵,眼睛更紅了。
對方的反應證實了簡清心的猜測,眸子里升起一點抑的怒火,“你為了他的孩子,真的連命都不要了嗎?”
程溫張地低下頭,不說話,細瘦的雙手悄悄攏了攏肚子,沉默不語。
反正他說什麼對方都不會相信。
“我都說了我不會你了,你這麼害怕做什麼。”簡清像是很頹敗一般起,背對著他穿服,“孩子你想生就生,反正不關我的事。”
半個月后,程溫出院了。
自從那次之后,簡清雖然對他仍然不冷不熱,但沒再在孩子的事迫他。
寶寶一天天長大,偶爾在他肚子里拳打腳踢,安了小傻子終日不安的緒。
某個明的傍晚,程溫將家里的活全部做完后,拿著工去了前院的花園,修剪一些多余的花枝,順便給一些貴的花朵澆澆水。
這些都是簡清特意讓人來種下的,他對這方面向來很有講究,院子里的花要是沒綻放就枯萎了,那人肯定又要怪他懶,于是程溫每一都照顧得格外細心。
天快要暗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引擎,程溫以為簡清回來了,而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從黑寶馬上下來的人是程冉o
他愣在原地,手里還拿著綠的澆水壸,上系著圍,和對方著鮮的模樣形鮮明的對比。“冉冉”
程冉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眼底流輕蔑,“好久不見啊,哥,你還是老樣子。”
程溫有些局促地低頭,“最近好嗎”
“還好,如果你能消失的話,我會更好。”程冉笑瞇瞇地開口。
都快一個月了,簡清竟然還沒把這個傻子趕出去,看來需要加把火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