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后,中國。
預產期臨近,白帆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幾步都,作為小言那會兒懷孕八九個月還能做飯洗,如今是都懶得,只癱在沙發上看書睡覺。
天氣燥熱,連帶著脾氣都變得火,一點就著,主要是被殷靖南寵壞了,這麼當小祖宗似得捧著,不囂張點都對不起殷靖南的良苦用心。
白帆子弱,殷靖南不敢把空調開太高,這節骨眼兒上要是來個冒發燒,那就麻煩了。
可是開低了又不解暑,白帆稍微一就熱得直冒汗,趁著殷靖南不注意把溫度往低了調,結果被殷靖南當場抓獲,把遙控給沒收了,白帆氣得因為這件事兒一晚上沒理殷靖南。
睡覺的時候連手都不給殷靖南,結果第二天早上白帆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窩在殷靖南懷里,就更氣了。
用早餐時悶悶不樂地將面包往里塞,殷靖南怕白帆噎著,將熱牛往他手邊推了推。
白帆拿起來喝了一口,看都沒看殷靖南一眼,吃完盤子里的東西就靠到沙發上看書去了。
殷靖南知道白帆心不好,擔心自己這時候過去打擾他會火上澆油,就忍著沒去。
明明才起床沒多久,白帆看了會兒書就開始犯困了,放下書才發現殷靖南不在客廳,只有保姆在一邊打掃衛生。
白帆沒忍住開口道,“阿姨,他人呢?”
“先生剛剛上樓了。”正在窗戶的保姆道。
白帆皺了皺眉,放下書,扶著肚子笨拙地在沙發上躺下來。
之前他生氣,殷靖南都會第一時間來哄的,今天竟然沒反應了……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白帆也知道自己最近脾氣很大,他想忍的,可就是控制不住,憋在心里到悶得慌,破口大罵又不是他的子,只能以不搭理對方來昭示自己的不滿了。
凡事都得有個度,白帆明白。
尤其在對待自己人的時候,他遠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就是因為殷靖南太讓著他了,他才越來越放肆。
要讓他主去低頭,白帆又有點拉不下臉,豎著耳朵注意殷靖南的向,可遲遲沒等來。
那種覺很不好,就好像從天上突然跌落似的,失落極了。
然而一切緒都敵不過孕夫的嗜睡質,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殷靖南上樓跟公司高層開了個視頻會議。他跟白帆在國領完證回來后去公司上了一段時間的班,等白帆肚子大了就休了假,工作都放家里理,方便照顧白帆。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了,白帆側躺在沙發上,睡得上的橙棉T都翹了起來,出一點雪白圓潤的肚皮,看著怪忍人的。
殷靖南角展笑意,過去將白帆的服整理好,拿過一旁的小薄毯給他蓋上。
等到中午白帆還在睡,殷靖南蹲下湊到他前,低喚道。
“寶寶。”
“嗯?”白帆眼皮了,迷迷糊糊應道。
“吃午飯了。”殷靖南溫聲道。
白帆睜開眼睛,剛醒過來眼里紅紅的,靜靜看著殷靖南不說話。
殷靖南小心地抓住白帆的手,“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白帆道。
經過之前的索,殷靖南早就明白一個道理,一般白帆生氣的時候,‘沒有’就是‘有’,‘不要’就是‘要’。
因此他殷靖南當然不會相信白帆的話,蹲在沙發前低頭親了親白帆的臉,耐心道。
“等你生完寶寶我就陪你去吃冰淇淋,吃多個都行。”
“我知道你很怕熱,那我們就把空調稍微開低一點,但是睡覺的時候上一定要蓋小毯子,行嗎?”
白帆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勾起角,“你在哄小孩子嗎?”
殷靖南跟著笑,“我在哄我家寶貝。”
白帆笑了兩聲,出手勾住殷靖南的脖子,“抱我去吃飯。”
“遵命,親的。”殷靖南半站起,一手穿過白帆背部,一手抄過他的膝窩,輕松將白帆抱了起來。
這一回生娃不像上次那樣毫無準備到肚子痛起來才去醫院。
臨產期的前三四天殷靖南就陪白帆去醫院待產了,夜里殷靖南抱著白帆睡覺,發現懷里幾乎沾枕即睡的人失眠了,隔一會兒就要換個姿勢。
殷靖南了白帆的背,“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白帆沉默了一會兒,“生寶寶很痛的。”
小言在殷靖南面前向來是不怎麼喊痛的,那會兒剛開始陣痛的時候,汗都把額角打了,也只說有一點點痛,真正在產房里的苦他從來沒跟殷靖南說過。
孩子是從他里生生剝離出來的,相連,相互陪伴了10個月,最后就那麼沒了,任誰都不了。
白帆其實已經慢慢走出來了,可是要重蹈當初的覆轍,難免會到害怕。
“我會陪著你的。”殷靖南低聲道。
白帆安靜許久,“寶寶會不會像他哥哥一樣……”
“不會的。”殷靖南大掌輕白帆的后背,吻在他頭頂。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白帆不再說話,攬住殷靖南的腰,往他懷里鉆了鉆。
真的等那天到來的時候,白帆反而沒那麼害怕了,或許是因為這些天一直有殷靖南在他邊鼓勵他,給予他力量。
殷靖南親自跟院長見了個面,最終獲得了陪產的權利。
他看著白帆痛得冷汗涔涔臉慘白的模樣,忽然覺得擁有孕育后代這個能力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白帆只是個普通人,反正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靠孩子這個樞紐來維持關系。
白帆躺在產床上,跟著醫生的口號使勁,殷靖南拿著手帕不停幫白帆汗,眼眶通紅。
當嬰兒的啼哭聲在產房里響起的時候,殷靖南哭了,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孩子,而捧住白帆的臉親吻他的額頭,“結束了,不會疼了。”
白帆虛弱地笑了笑,強撐著不肯睡去,“……我想看看寶寶。”
醫生將已經穿上服的小寶寶抱到了白帆邊,寶寶已經不哭了,閉著眼睛睡得香甜。
白帆小心地抓住寶寶的小手握了握,寶寶無意識展開手心的瞬間,出一顆芝麻大小的黑痣。
白帆愣住了,“是……”
“什麼?”殷靖南疑道。
白帆抓住寶寶的手給殷靖南看,帶著哭腔道,“手心也有一顆痣,也是在這里,一模一樣的位置。”
殷靖南了然,指腹抹去白帆眼角的淚,笑道,“他不舍得離開爸爸,所以回到你邊了。”
“……真的嗎?”白帆啞道。
殷靖南點頭,“真的,以后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嗯。”
永遠不分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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