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燒得渾難,吃下藥又得到信息素安,才沉沉睡去。
離開A市后他就沒有睡過一場好覺,好久沒睡得這麼沉了,前半夜的噩夢被一悉的信息素一點點拂去——信息素不能說謊,縈繞在他周的信息素傳遞的緒是溫和、帶著意味的。
說不出的安心。
混沌的一夜過去,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刺眼的從窗簾的隙間進來,小妻睜開眼時,正好看到高大的Alpha躡手躡腳走到窗邊,輕輕將窗簾拉上。
那個背影他瞧過千次萬次,深深刻在心底,只是一瞥,就知道是誰。
小妻茫然了一陣:“……你找過來了?”
Alpha一怔,轉過,小妻的臉還紅紅的,眸中浮著水霧,不甚清醒的樣子,顯然以為這是夢。
“頭還疼嗎?”Alpha彎下腰,想要手小妻的額頭,察覺到他瑟了一下,手指一僵,慢慢又收回來,回答了上一個問題,“嗯,迷路了很久找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小妻清醒過來,想起昨晚竟是給Alpha打了電話,說不清心里的滋味。
他心里太,都忘了去問Alpha是怎麼進來的。見他沒追問,Alpha悄悄松了口氣,轉出去,回來時手里多了碗熱粥和藥。
念念也醒了,睜圓了眼好奇地看著兩個爸爸。
小妻掀開被子,還有些虛弱,看到那碗粥,又茫然地看看Alpha。
Alpha讀懂他的眼神,鼻尖:“早上讓酒店送來的……你知道我不會下廚。”頓了頓,心虛地補了句,“我會學的。”
小妻頓了頓,想起昨天的事,悶氣又攀上心頭——他生氣不止是因為Alpha找來了老板的弟弟,還因為Alpha依舊是那樣,做什麼都只憑自己的心意,高傲自大,從不考慮別人會不會因他任的行為而傷。
他接過粥,垂下眼睫,淡淡道:“不用。”
Alpha抿抿,覺自己在小妻不斷的拒絕中已經鍛煉了一顆好心臟,平復了下呼吸,趁著這個機會多看他兩眼。
他的Omega好像永遠都長不大,仍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像個澄澈的年人。
小妻安安靜靜地喝著粥,兩片長長的黑睫蓋著眼,看不清眼底神。Alpha看了他一會兒,大概猜出他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試探著開口:“早上那個Omega給你打過電話,他已經回家了。”
小妻睫一,肩膀明顯一松。
Alpha想了想,從發現小妻離開的那一刻他就決定了,以后無論什麼事,都要好好說清楚,于是蹲下來,仰頭進小妻不愿與他對視的眼:“錯錯,我確實是故意把那個Alpha招來的,但事先調查過他們的況。”
小妻遲疑了一下,微微抬眼。
Alpha終于與他對視上,松了口氣,趕道:“他們的糾纏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還記得前幾天我請了半天假的事嗎?”
小妻想了想,小聲:“被老板扣工資那天?”
Alpha:“……嗯。那天我去見了那個Alpha,和他談了談,他和我是同類人。”
小妻疑地看看他。
Alpha勉強笑了一下:“或許他來找老板,是希老板能夠親手殺死他……總之他們倆,老板不會是吃虧那個。”
“真的?”
Alpha嚴肅地點點頭:“真的。”
小妻安靜了會兒,才嗯了聲,也不知道相信沒有。
吃過早飯,打理好一切,雖然在生病,小妻還是堅持去了畫廊。
他來得晚,過來時畫廊已經開店了,老板像以往那樣躺在自己的大躺椅里毫發無損。Alpha代替小妻推著嬰兒車,看了看小妻:“我沒騙你吧。”
小妻抿抿,把念念接過來,走近老板。老板蔫噠噠的,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小家伙才笑了下:“哎,小念念,今天看起來怎麼不太高興?”
他一開口,就發現氣氛凝固住了。
小妻和Alpha的表一起僵了。
Alpha的小名是他爸爸起的,Alpha出生就沒了母親,他的父親很懷念妻子,所以給他取小名念念。
但是Alpha不喜歡這個小名,因為他的父親一輩子對他的都很復雜,除了父外,還帶著微妙的憎恨——恨他的出生,讓他失去了妻子。
小妻不知道這件事,他又不愿意解釋,小妻剛知道他小名時,他就疾言厲,止他再提起這個小名。
Alpha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小妻竟然會給寶寶取這個小名。
他的父親給他取這個小名,是懷念他的母親。
小妻給寶寶取這個小名,又是在念著什麼?
Alpha不會不明白。
他的小妻子是那麼溫,面對他的冷漠任,并沒有心生怨恨。他將那些硌人的砂石,在蚌殼孕育出了潤的珍珠。
老板發覺氣氛不對,趕接過念念放到邊的嬰兒床里:“是不是不想干了,趕干活去,這個月工資三千,扣了五千,記得還我。”
Alpha沒搭理他,他上前一步,著小妻的背影:“錯錯……謝謝你。”
小妻背對著他,沒吭聲。他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就像被人捅破了個巨大的。
老板皺了皺眉,想著怎麼把這個討厭的Alpha趕走,一轉頭看到個更討厭的,翻了個白眼:“哎,你,把他帶走。”
老板的弟弟抱著一幅畫,正從里間走出來,聞聲好脾氣地應了聲,看著一點也不像個混黑的。他放下畫,朝Alpha走過去,瞥了眼這邊兩個Omega,不知道低低說了聲什麼,Alpha艱難地收回了黏在小妻上的目,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后離開。
“所以說,Alpha果然都是狗吧。”
老板嗤笑一聲,翹著二郎,不屑道:“地看咱倆,肯定是在商量什麼謀詭計。”
小妻松了口氣:“謝謝。”
他看著弟弟的背影:“昨晚發生了什麼?”
“也沒什麼,和他談了談,解除了一點小誤會。”老板聳聳肩,故作輕松,“然后給了他一刀,其實我是想捅腎的,想想好歹是我弟,就放過他了。”
老板說著,又躺回去:“以后我們就有倆高貴的Alpha苦勞力了,作為領導Alpha的Omega,你開不開心?”
小妻沉默了會兒:“……你開心得起來嗎?”
老板:“……”
小妻想到剛才Alpha的話,莫名有些難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不能徹底狠下心腸,輕輕了小念念的小臉,輕聲問:“我是不是很優寡斷?”
老板毫不留:“是。”頓了頓,他熱地提出建議,“也許你該學著我,給他一刀,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妻想了想,無奈:“算了吧。”
老板看了他一會兒,低下頭逗念念:“原不原諒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好多說,不過他這樣,你還覺得他不是真的喜歡你?”
小妻苦笑:“一個人如果喜歡另一個人,即使自己不知道,信息素和本能也不會撒謊的,對吧?”
老板抬眼看他。
“可是他在我們結婚兩年后才愿意標記我。”
Alpha標記了小妻不久后,老爺子就重病了,公司的事全部到Alpha肩上,他早出晚歸,有長達一年的時間,和小妻都沒怎麼單獨相過。
Alpha說的喜歡只可能在標記前,可是標記前的Alpha又是那麼冷靜且冷,能夠在意迷之際,冷靜地而出。
這會是喜歡嗎?
誰又能說清楚Alpha如今的行為,到底是喜歡,還是愧疚責任與本能所致。
他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曾經我對他來說,連AO的基本吸引也沒有。”
小妻以前只和Beta醫生說過這件事,但醫生是Beta,理解不了AO之間信息素與標記的牽扯,老板是個Omega,更能明白這番話的意義。
果然,老板也愣住了,撓撓頭:“確實不太說得過去,哪有Alpha能忍住的……本能是騙不了人的。”想了想,他試探著問,“會不會有其他原因?你問過他嗎?”
小妻搖搖頭。
老板嘖了聲:“我想了想你說過的,發現你倆就是,你說話時他不聽,等你們倆都不說話了,就一發不可收拾到這個地步了,現在他愿意說話了,你又不肯開口,瞎折騰。兔兒啊,聽我的,想說什麼就說,別畏畏的,大膽點。”
小妻深吸了口氣,聽他話鋒語氣不太對,竟然有點勸解自己的意思,了念念戴著的平安扣,奇怪:“你不生氣?”
老板:“啊?”
“他把你弟弟找來了,你不生氣?”
老板又不笨,肯定猜得出來弟弟出現在這里的罪魁禍首。
小妻猜出個可能,探究地著老板:“還是說……你已經開始原諒那個Alpha了?”
老板:“……”
老板:“這天沒法聊了!”
小妻看老板氣急敗壞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心明朗了點。
老板哪會看不出來他的小表,沒好氣:“你要是也遇到這麼個瘋狗,給你塞把刀,讓你選擇你捅他還是他自己跳下樓,你就會明白我的心了。”
小妻:“……”
老板又瞥了眼畫廊外的倆Alpha:“不過也說不定,你那個Alpha看著也不是個正常的。”
小妻沒怎麼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他不認為Alpha會干什麼瘋狂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惹,加快點節奏盡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