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孩反應,顧錦轉就離去。
獨自在屋的安明霽,一手拿著黃面饃饃吃,一手端著顧錦遞給他的水杯,盯著對方離去的背影。
直到那道影消失在視線中,安明霽看似清澈的眸,瞬間暗了下來。
他眼中的芒是暗沉的,混合著驕傲與最后的倔強,還有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暗。
已經離開的顧錦,并沒有看到安明霽的不妥。
哪里知道,早已被丟棄,在村子中獨自生存的安明霽,經歷了村民的各種白眼,毒打,還有侮辱,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孩子。
走出房間的顧錦掃了一眼院,坐在躺椅上的老爺子影已經不見。
看向對面下房其中一間閉的房門,知道老爺子已經回屋了。
想要將安明霽留下,需要找老爺子去商量,得到對方的同意,還要去鎮上的基層辦理手續。
走了過去,輕輕敲響了老爺子的房門。
“咚咚……”
“進來。”老爺子的聲音從里面響起。
顧錦推開房門,看到老爺子躺在炕上。
老爺子的子畏寒,屋盤著火炕,這樣冬日里也好過些。
“小錦啊,找爺爺什麼事?”
老爺子向來跟顧錦不親,但也從不曾虧待。
顧錦走近房間,將后的房門關上,朝老爺子走去。
“爺爺,我有件事想要找您商量。”
老爺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從炕上坐起將盤起來,手一指炕邊,開口:“坐著說。”
顧錦走到炕前坐下,著老爺看似渾濁其實睿智的雙眼,垂著眸開口:“爺爺,我想要留下小安。”
不愿抬眼對視,是不想讓老人家看出,不屬于這個年齡的靈魂。
“你可想清楚了?”
老爺子的語氣中夾雜著不認同。
顧錦點了點頭:“想好了,小安跟我過,我養他,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會分給他一半。”
老爺子哼笑一聲,“你養得起嗎?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忘了為什麼不能上學了?”
顧錦輕輕皺眉,這才想起現在是五月,本該上學的日子。
之所以現在不去學校,是沒了糧食,上面發放不下來糧食,所以老師跟學生都停課了。
回想到久遠的記憶,但這些跟養安明霽無關。
顧錦抬頭,著眼前的老爺子:“爺爺,我想得很清楚,我記得鎮上的同學說過,只要滿十八歲就可以單另分出戶口。
我想找村長將我的歲數報大兩歲,單另分戶,再將小安挪到我的戶頭上,把我的那份口糧分給小安一半。”
老爺子沒出聲,手拿起一旁的煙桿,續上煙點燃了。
屋很快被煙霧蔓延,祖孫倆坐著誰也沒開口出聲。
老爺子著顧錦的臉,不得不說這丫頭的臉是真的好看,長相不像他們顧家人。
村子里的人都清楚,這孩子不是他們顧家的種。
可顧家終究也是養了十六年,怎麼也養出來了。
此刻,老爺子聽到說要分戶,心中有些不得勁。
瞧著老爺子這不高興的模樣,顧錦很快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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