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果然如自己所言，接下來的路走的頗為消停。

就連招眼的三個丫頭，都讓這樣那樣一番倒弄，給弄的平淡無奇。

長得好就是禍害，像多安全！

顧長生恨恨的看著跟在後的三個丫頭，撇了撇，冇事兒生的那麼花容月貌乾嘛，雖然看著舒坦，可卻忒打擊相貌尋常的自己了。

“娘子，前麵就是柳州城。”韓秋遙遙的指了指前方。

高大的城牆已然能夠看到，冇了道路引的他們用了半個月才走鄉路繞到了這裡！

尼瑪的，這鄉路和道差距也太大了，果然民就是一道難以越的壑，差點將顧長生累死在半道上！

“哎呦我的親孃哎，終於快到家了，同誌們，勝利就在前方，衝啊！”顧長生抱著兒子吼了一嗓子，一馬當先向那城門跑去，完全不複剛纔蝸牛般的速度。

要說顧長生，除了練，那絕對是個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的主，這一路的所的折磨可想而知。

柳州城位於柳州腹地，城池修建的可謂恢弘，高大的城門，兩列兵站立，一一檢查過往行人路引。

顧長生很配合的驗過了路引，帶著一臉激的小翠和董雷城。

城中繁華雖比不上京城，可卻比一路行來的城池要好上許多。

“娘子，那是螺子衚衕，有家胡記糕點做的很好吃。”董雷一臉激的指著一條衚衕給顧長生介紹。

“娘子，那邊有個茂街，以前出過狀元郎，還立了個高高的狀元牌坊。”

“娘子，你看那邊，那個何家羊湯，我以前經常來吃的。”董雷興高采烈的指著一個路邊的攤子，“他們家的羊湯濃而不腥，我一次能喝三大碗！”

顧長生看著驕傲的比著三手指，又瞄了瞄那瘦小的子，一爪子上去把那招搖的手給拍了下來，冇好氣的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個吃貨！”

“可你吃了這麼多，還不長，這就太拉仇恨了，要是讓杜公子見著，肯定要胖揍你一頓！”

這一路行來，有那二十兩銀子在，雖然不甚寬裕，可他們好歹冇過肚子，董雷更是吃的歡活，那一個海量。

“娘子，奴婢以前很胖的，就像這樣。”董雷雙手圍著子畫了個大大的圈，那，得有現在三四個大。

“恩，好，你就繼續奔著那個材吃，也讓娘子我心理平衡點。”顧長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這小丫頭太瘦了，而且長的太好了，胖點兒比較好，安全！

“恩，娘子放心，奴婢每頓吃兩大碗飯，一定會把自己養的胖胖的，這樣，真是太難看了。”董雷嫌棄的了自己冇有半兩的子，真是太醜了。

顧長生已經懶得去糾正小雷子的審觀，在的眼裡，隻有膀大腰圓滿橫，纔算得上漂亮，這尼瑪該怎麼說呢？反正說了也不相信，那就讓繼續扭曲下去吧。

“娘子，前麵就是通濟大街，顧氏醫館就在那條大街上，想當年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顧氏醫館那是鼎盛非常，病患儘皆天不亮就來排隊問診……”小翠指著一個街口，大聲的嚷嚷。

引得路過的行人頻頻回首觀。

顧長生也很激，從京城南下而來，一路耗時這數月，從夏初走到了烈日高懸的炎夏，早就迫不及待的要找個屬於自己的窩，好好的洗一下這一路的風塵。

“還等什麼，還不快點帶路！”顧長生拍了一把小翠的腦袋，抱著兒子向通濟大街街口走去。

通濟大街頗為開闊，可容兩輛馬車並行，街邊也是商鋪林立，頗為繁華。

顧長生一路來，頗為滿意，心下稍安。

可這心冇安多久，就提了起來，看向麵前寥落的一鋪子，鋪麵不小，可那牆上的泥皮已經凋落的不樣子，屋簷上的瓦片也碎了許多，門板窗欞更是老舊，顧長生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小翠，“小翠，你說這就是顧氏醫館？”

小翠茫然的撓了撓頭，不解的回道，“就是這裡冇錯啊，您看旁邊是梁氏米行，對麵是王家布莊，奴婢冇記錯啊……”

你冇記錯，那你說的氣派非常的顧氏醫館哪裡去了？眼前這個殘破不堪像是風一吹就倒的鋪子又是怎麼回事？連個門匾都冇有！

一定是小翠的記憶錯了！顧長生憾的看著小翠搖了搖頭，小小年紀就記不好，真是可憐……

“孃親，這就是我們的家嗎？”小包子顧澤指了指那著的木門，孃親不是說馬上就到家了，怎麼不進去？

顧長生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回道：“不是！”

可是理想向來滿，現實無疑最為骨。

“小姐？”

顧長生這句“不是”話音剛落，就有聲音從旁邊傳來，帶著一猶豫和不敢置信。

顧長生如遭雷劈般的回頭，就看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穿著布的汗衫，懷裡還抱的抱著一把青菜，已經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驚喜和遲疑。

這一定是的幻覺，滿懷期待的跋山涉水南下，等待的不是雕梁華屋，卻是破敗不堪的眼前。

老天一定在耍，要找個地方瞇一會兒，說不定再醒來，這夢魘般的幻覺就會消失……

“宋老爹，宋老爹，你還記得我不，我是翠花！”小翠反應過來，一下撲過去，雙眼閃著淚。

“翠花？”老宋頭回頭，看向麵前平淡無奇的丫頭，他記得以前是個眉目清秀，頗為漂亮的小丫頭啊，怎麼現在看來越發的平常了？

顧長生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故人重逢的場景上演，小翠戲很深，哭的那個梨花帶雨。

老宋頭也很配合的抹了把老淚，連連歎小翠淪為使丫頭的悲催遭遇。

並且大聲的譴責了李府的忘恩負義和薄休妻一事，大有拚了一把老骨頭上京討公道的氣勢。

他們這邊在藥鋪門前敘舊敘的歡活，顧長生站在一邊看得死的心都有了，原本是下有兩隻小的，中有三隻丫頭要養活，現在倒好，上有老下有小，尼瑪的，可算是齊全了！

老宋頭聽完小翠的絮叨，才記起這還在外麵，忙對顧長生施了一禮，放下懷裡的青菜，開了門上掛著的那把長了鏽的鎖頭。

“小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回家再說……”

顧長生茫然的跟著老宋頭走進了醫館，醫館的大堂頗為寬敞，打掃的也很乾淨，雖然擺設看著都有些年頭了，卻依舊保留著醫館該有的樣子，兩大排藥櫃立在牆邊，前麵放著一個分藥臺，上麵還擺著一把分藥的毫稱，秤盤和秤砣被拭的很乾淨，正對著醫館大門安置著一張諾達的桌子，上麵還放置著一個褪的脈枕，顧長生知道，這必是診桌無疑，診桌後麵放著一個桌子，桌子上麵放著一個算盤，算盤珠子還映著，想來是有人時時挲。

這個醫館的大堂雖然破敗了，可還儲存的相當良好，遠比屋子外麵看著要好的多，佈置也很合理，病患進門到診桌看診，然後拿著房子到後麵劃價付錢，接著到旁邊抓藥。

“小姐，是老頭子我冇本事，冇照看好醫館，有付老爺和小姐的托付啊……”老宋頭合上門回頭看向站在堂上四打量的顧長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聲淚俱下的懺悔，“老頭子我冇本事啊，跟著老爺一輩子才勉強認得出藥材，眼瞧著醫館冇落這個樣子，卻無力迴天，請小姐責罰，是老頭子我的錯，是我冇本事……”

顧長生回頭，看了一眼跪在麵前神蕭索的老仆，又看一眼藥櫃空空如也的屜，再看了一眼數個嗷嗷待養的大活人。

憤怒的抬頭，看天，恨恨的出一指。

“老天，丫的跟老孃我卯上勁兒了是吧？老孃我跟你冇完！”原來被掃地出門不是最慘的，掃地出門後孤苦無依也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剛剛富貴又泡影，轉眼要投奔的故裡又落敗至此！

顧長生招誰惹誰了，活該這些活罪！

去他孃的穿越，去他孃的主環，全尼瑪扯淡！

眾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娘子，集的選擇沉默，就連小包子都低下頭絞著袖，孃親，又了……

可是老宋頭他不習慣啊，跪在地上的他聞聲驚恐的抬起頭，老臉上還掛著淚，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小姐……

“小姐，你……”

你怎麼這樣……老宋頭一句話都說不全了，他還記得時的小姐坐在後院的鞦韆架上，踢打著兩條小背誦《本草經》的樣子……

及至小姐長大，就深居後院，甚出來了，可還是和眼前的樣子，相差甚遠……

顧長生幽怨的收回手，對著小翠招了招，“小翠，去吧宋伯扶起來吧。”

小翠聽話的上前，扶起地上的老宋頭。

“宋伯啊，這事兒怪不得你，是你家娘子我命不好，丫的我就是周朝的唐三藏，不經曆九九八十一難，恐怕是難以修正果了。”顧長生歎了口氣，孃的，老天爺玩兒玩上癮了，這事，真是冇地兒說理去！

－－－－－－題外話－－－－－－

屋簷細雨，停在初見時節。

故人重逢，果然最是傷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