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抵達單城===

　卓遠不知是有些燒迷糊了。

　還是方才沈悅手背輕輕上他額頭,他整個人都怔住的緣故。

　沈悅說完，他良久沒有應聲，也沒有彈,只是看著……

　“我去喚驛館小吏,請大夫來看看？”沈悅輕聲。

　“不用……”他淡聲。

　沈悅目遲疑。

　卓遠間輕輕咽了咽。

　許是自己真有些發燒的緣故,也許是借著孟子輝又拿旁的酒,摻到梅子酒里,酒的后勁兒上頭的機會,卓遠沒有多想旁的，只渾渾噩噩說了一句，也是近來一直心心念念的一句。

　——“我要聽故事……”

　“嗯？”沈悅以為聽錯。

　卓遠腦袋其實有些疼,整個人繼續迷迷糊糊看著道，“沈悅,我不要大夫，我就想聽睡前故事……”

　“……”沈悅整個人都僵住。

　這是,撒嗎？

　***

　沈悅早前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外閣間的案幾旁,給卓遠念了好幾個睡前故事……

　整個人到眼下,似乎還是懵的。

　起初時候，是輕聲嘆道,只給孩子念過睡前故事，沒給……旁人念過睡前故事……

　也不知卓遠是真的意識模糊了,還是頭疼得渾渾噩噩的緣故，口中迷迷糊糊的聲音應,“我也是大孩子，我是清之寶寶……”

　沈悅原本為難的神，頓時錯愕了起來。

　再聽到“清之寶寶”幾個字的時候,又忽得啼笑皆非。

　他是真的有些迷迷糊糊了，否則，正常的卓遠是說不出來這句話的……

　但……清之寶寶……

　沈悅一直到念完好幾個睡前故事，似是都覺得是先前的錯覺，一定是魔怔了！

　反正，等時候卓遠醒了，既不會主問，也不會主提起。

　誰都不記得才好，否則，卓遠若是記起自己說了這樣的話，以后怕是都不好意思直面才是……

　沈悅就這麼胡思想著，念完了第一個睡前故事。

　有人沒睡，“還要。”

　沈悅便又念完一個。

　他又說還要聽。

　沈悅沒有辦法，只好不再中途停下來問他，他要聽，便循著書上的容，依次讀給他聽……

　到后來，也不知道說到底第幾個故事上。

　反正，側均勻的呼吸聲響起的時候，沈悅心中愣了愣，轉眸看他，才見他是已經闔眸睡了。

　他因為五生得極其致，在睡的時候，睡都致好看。

　若是小時候，恐怕比阿四還要好看些……

　沈悅莫名想。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莫名想到這些……

　***

　外閣間的屏風后有柜子，柜子里放了備用的被子。

　沈悅抱了來，給他蓋上。

　卓遠一直睡得很沉，蓋被子他都沒有彈，是睡了。

　沈悅原本是想起的，還是略做遲疑，稍許，還是再次出手背，輕輕了卓遠的額頭，的確是燒著的……只是，也不算那麼燙了……

　沈悅起簾櫳，還是喚驛館的小吏去請了大夫來。

　……

　卓遠一連病了幾日，驛館掌吏嚇壞了。

　人來他這里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聽說還踢了場蹴鞠。眼下怎麼突然說病就病了，若是平遠王在驛館這里大病一場，他只怕也不了干系，會被追究……

　驛館掌吏這幾日都沒好好合眼過。

　沈悅一行人的行程，也因為卓遠病著，在藍城耽擱了。原本后日黃昏就能抵達單城的，眼下，又拖了三兩還在藍城……

　而沈悅以為的，前一日是卓遠渾渾噩噩的緣故，才會讓講的睡前故事，只要過了，不提起，他也就忘了睡前故事那一茬的事。

　但第二日午睡前，卓遠又來。

　才知曉他本是記得的。

　反正他只要喝了藥，似是就會借著藥上頭，來找撒，口中一個“阿悅”前，一個“清之寶寶”后，反正一定要磨到聽完講了午睡故事，他才睡。

　起初沈悅還在想，他是不是燒得迷迷糊糊了，或是藥上頭暈暈沉沉的緣故。后來，也干脆就默認不想了，因為沈悅最怕他撒的時候被旁人聽見，早點就險些被卓夜聽見，所以，還不如來個息事寧人，給他講完幾個睡前故事，乖乖哄他睡覺來得快些，也安穩些。

　總歸，他病了的這幾日，鬼鬼祟祟的人是沈悅。

　他倒是每日心安理得聽故事睡的那個……

　***

　大夫來看過，說病因大多是卓遠和卓新兩人在徽城淋的那場雨。這次是卓新先生額病，等卓遠開始病的時候，卓新差不多已經好了起來。

　府中的孩子知曉卓遠病了，都懂事，沒怎麼去擾卓遠休息。

　大多時候，孩子們也都和沈悅，卓新和蔥青在一。

　卓遠病的時候，卓新還去看過他一次，被沈悅撞見過。

　沈悅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卓新特意給強調，他是來看看六叔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怕一直耽誤去栩城的進程……

　“哦。”沈悅應聲。

　卓新還覺過不去這勁兒，又道，“平日在軍中，這些什麼風寒都是些小病，軍中都本不當回事，是那天那場雨實在太大了，淋了的緣故。”

　反正死鴨子，上一定不肯說，但心底，還是關心卓遠的，覺得以卓遠的質不應當這麼病著才是，所以才會親自來看。

　沈悅看破不破。

　……

　只是喝了兩三天的藥，卓遠似是好得差不多了。

　但經過這兩三天的相，沈悅莫名發現，卓遠不知什麼時候同親近這麼多了？

　譬如，他近側同溫聲說話，已經不會覺得奇怪。

　離開藍城的馬車上，他會自覺坐在側，也會幫著發做手工的材料和工給孩子們。

　也會在夜間哄孩子們睡，給孩子們講睡前故事的時候，也守在一側，陪在和寶寶們邊，等寶寶們睡著后，他再將孩子抱回各自房間，同時給說一聲“晚安，阿悅，明日見”，亦會潛移默化同他說，“明日見……”

　就這樣，離開藍城的第二日黃昏，馬車抵達了單城。

　沈悅早前從未來過單城，但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舅舅、舅母和涵生的時候，心中就忍不住涌起一陣激和歡喜。

　“阿悅，你不同我們去驛館了嗎？”桃桃癟。

　在桃桃看來，沈悅應當一直和們一才對。

　沈悅笑了笑，溫聲朝馬車中的孩子們道，“阿悅的舅舅、舅母和弟弟都在單城，阿悅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所以阿悅今晚要去舅舅舅母家，明天再來看你們。”

　小五托著腮，不怎麼高興道，“阿悅，那我們也可以去你舅舅舅母家嗎？”

　小七也跟著點頭，“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嗎？”

　言無忌。

　沈悅手了小五和小七的頭，輕聲笑道，“舅舅舅母的家沒有那麼大呀，哪里容得下我們這麼多人？所以，寶貝們還是要去驛館落腳。如果你們真的想去阿悅的舅舅舅母家，那就等阿悅明日來接你們去看看，好不好？”

　忽然聽說能去阿悅的舅舅舅母家，小五、小七和桃桃也都忙不迭點頭。

　馬車已經緩緩駛了單城中。

　沈悅逐一和小五、小七、桃桃，和陸瞿，阿四擁抱，“寶貝們，明日見！”

　“明日見，阿悅~”寶寶們都有些舍不得。

　沈悅起簾櫳，請駕車的侍衛幫忙停下馬車，侍衛照做。沈悅又叮囑了蔥青一些關于寶寶們的注意事項，蔥青應聲。

　下馬車的時候，寶貝們都趴在窗口同招手。

　其實心里也有舍不得，仿佛從去王府開始，這群孩子們就同一。

　眼下，是只去舅舅舅媽家住一日，但第二日，寶寶們就要啟程去栩城，卻不會跟去了，屆時，恐怕還要再哭一次的……

　沈悅還要趁今晚，將去栩城路上的東西都整理了，明日給蔥青，好讓蔥青一路上都照顧周全了。

　卓遠同單城城守在一輛馬車上，一道往驛館去，雖然在路上，單城城守一直在說話，但是他聚會神“聽著”外面的靜，也知曉沈悅是什麼時候下的馬車。

　卓遠起車窗上的簾櫳，耳旁一面聽著單城城守說話，一面看同馬車中的孩子們，還有卓新道別。

　卓遠眸間微滯。

　他忽然有些不習慣，去栩城的時候，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啦，小短章，別介意，寫困了，嗚嗚嗚~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