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喜歡的事===

　不知為何,在桃桃跟前，這些話忽然可以有的放矢，反倒輕松。

　桃桃又笑道,“阿悅會哄桃桃睡覺,阿悅會哄舅舅睡覺嗎”

　卓遠：“……”

　卓遠忽然意識到,桃桃其實是在同他攀比，且饒有興致。

　卓遠笑笑，他總不能說“也不是沒有”,便只能說，“那下次，舅舅問問阿悅，看阿悅愿不愿意……”

　桃桃似是贏了一籌,又道,“阿悅會親桃桃,阿悅會親舅舅嗎？”

　卓遠：“……”

　難度系數越漸增加,卓遠耐著子應道，“那舅舅下次一起問問……”

　桃桃甜甜笑了笑，終于,緩緩打了個呵欠,只是分明瞌睡蟲都已經上頭了,還在迷迷糊糊一執念在同困意作斗爭。

　卓遠好氣好笑,“睡吧,桃桃。”

　桃桃是連眼睛都閉上了,卻還在繼續呢喃道，“阿悅會給桃桃洗澡，還會給桃桃頭，阿悅會給舅舅洗澡和……”

　卓遠聽得莫名耳子一紅,趕道，“好了，桃桃，阿悅最喜歡你了，你贏了，舅舅輸了。”

　桃桃角彎了彎，似是真的帶著勝利的喜悅夢鄉去了。

　卓遠心中唏噓。

　尤其是桃桃口中最后那句描述的畫面，讓他心跳似是都了一拍，莫名想到拿著巾，在水汽裊裊的耳房里，溫和得朝著他喚一聲“清之，過來頭”……

　卓遠松了松領。

　魔怔得離譜了……

　***

　總算將涵生敷衍過去，沈悅躺在床榻上，卻翻來覆去都無睡意。

　玉米清之……怎麼想的！

　沈悅惱火，手將被子蓋在頭頂，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晚上是怎麼睡過去的。

　翌日，莊氏來敲門，屋沒人應門。

　莊氏推門而，實在忍不住笑，哪里是沒人？

　是有人將自己藏在被子里，全然沒有聽到敲門聲。

　莊氏笑了笑，上前坐在床沿邊，輕輕拍了拍被子外，“阿悅。”

　沈悅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睡眼惺忪看了莊氏一眼，而后撐手坐起來，呵欠道，“舅母。”

　莊氏嘆道，“又廢寢忘食看書了？”

　莊氏看了看枕側的書冊子，沈悅笑了笑，沒有破。

　莊氏看了看，又嘆道，“你這兩日心不在焉的，夜里也睡不踏實……”

　沈悅忽然便醒了，應道，“就是突然閑下來了，有些不習慣，舅母快趕給我找些事做做，摘菜啊，打掃啊，置辦年貨啊，什麼都行！”

　知曉打趣，莊氏還是忍俊，“行了，起來吧，還真有事。”

　“啊？”到沈悅意外了。

　莊氏起道，“快洗漱更，我們去趟藍山寺。”

　寺廟？沈悅詫異，“上香嗎？”

　“嗯。”莊氏應道，“單城的習俗，年前一炷香，年后一炷香，今日正好是合適的日子。”

　“哦。”沈悅連忙起。

　莊氏闔上屋門等，只是臨行前又叮囑，“阿悅，裳還是要挑一挑，也要梳妝，路上不一定見到多人，都會問起來。”

　“好。”沈悅應聲。

　莊氏低眉笑笑。

　藍山寺在城郊，沈悅上了馬車才覺奇怪，舅舅在府衙，走不開是應當的，怎麼梁業和涵生都沒去？還是已經先去？

　沈悅問起。

　莊氏溫和笑笑，“今日他們去不合適。”

　沈悅怔住。

　等下馬車，果真，也未見藍山寺門口車水馬龍，更未見多善男信。

　單城不大，舅舅是師爺，也算有幾分薄面，舅母來上香，有小沙尼上前應接。

　沈悅跟在莊氏后了寺廟中，心中約猜到些許端倪，果真，剛至廟中不久，便聽到招呼聲，“莊夫人！”

　沈悅溫聲看去，是另一個著華貴的中年婦人，婦人側跟著邊的管事媽媽和丫鬟，應當是大戶人家，最重要的，中年婦人后還跟著一個玉冠束發的公子哥。

　果真是相親。

　沈悅看了看一側的舅母，舅母正朝對方招呼，“戚夫人。”

　沈悅跟著舅母上前。

　“喲，這就是梁師爺的外甥？”戚夫人明顯熱。

　“是啊。”舅母朝道，“阿悅，這位是城守夫人，戚夫人。”

　單城城守的夫人？難怪了，那就舅舅的頂頭上司，沈悅福了福，大方喚了聲，“阿悅見過戚夫人。”

　戚夫人明顯滿意，一面盯著抬起頭來，一面慢慢道，“這可巧了，我今日也帶了我侄兒來藍山寺上香，樹兒，上前來，見過莊夫人和沈姑娘。”

　戚樹上前，“莊夫人，沈姑娘。”

　戚夫人也看清楚了沈悅，整個臉上似是就差滿意兩個字，遂上前朝莊氏道，“正好遇到，就一起上香吧。”

　莊氏應好。

　戚夫人順勢道，“聽說沈悅在京中，我們樹兒也在京中，倒也巧了，你們二人正好聊聊京中的事，我同莊夫人也一道說說話。”

　莊氏看向沈悅。

　沈悅笑了笑，莊氏眸間歉意。

　戚夫人和莊氏在前，沈悅和戚樹在后。

　戚樹嘆道，“其實……”

　沈悅笑道，“沒事，我也是不想讓舅母難做。”

　戚樹忽然便笑了，“我也是。”

　“你怎麼看出來的？”戚樹問。

　沈悅輕聲道，“其實，不難看出來。”

　戚樹又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似是絡些了，而聽到兩人的笑聲，戚夫人和莊氏都轉頭，戚夫人似是尤其高興。

　戚樹歉意，“我是在京中讀了幾年書，也連著考了幾年，都沒考上，姑母早幾日帶我來求簽，簽文上說先家再立業，姑母便信了，又找人算過，說要找京中來的姑娘，又合了歲數，正好聽說梁師爺的外甥從京中回單城了……”

　原來如此，沈悅笑了笑，“那你還考嗎？”

　戚樹又道，“考，怎麼不考，我就是讀書，覺得該讀書的時候就應當專心讀書。放心吧，今日應付完姑母，日后就不會見面了。”

　沈悅也笑開，“好。”

　聽著兩人說笑，戚夫人心中越發高興起來，莊氏卻愣了愣。

　……

　回單城的馬車上，莊氏問道，“怎麼樣？”

　沈悅沒聽明白。

　莊氏輕聲，“舅母是問戚夫人的侄子，戚樹。你舅舅在城守手下做事，又是戚夫人主提的，舅母早前也打聽過了，那孩子人品好，家門也登對，你兩人看著倒是也般配。對方雖說是讀書人，又不像手無縛之力的，舅母知曉你不急，只是正好覺得合適。舅母看你今日同他聊得正好，你若是喜歡……”

　沈悅笑道，“不喜歡。”

　莊氏嘆氣，“阿悅，你老實同舅母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沈悅愣住，“……沒有。”

　莊氏搖頭，“你以前是斬釘截鐵，現在明顯猶豫了，你雖然不是舅母看著長大的，但這兩年一直都在舅母邊，舅母還能不知道？”

　沈悅心頭一，就聽莊氏道，“是不是平遠王府的人？”

　沈悅頓住。

　莊氏語重心長，“你同舅母說，是不是平遠王府的二公子，卓新？”

　原本有為是想修書給霍明打聽的，但書信一來二回時間長，昨日有為又忽然想起，可以找驛館的人打聽打聽，便正好聽說，見二公子同沈姑娘在一有說笑，似是關系也好，而二公子的年紀又和沈悅相仿，所以莊氏才問起。

　沈悅原本張的心，忽得笑出來，“卓新？！”

　莊氏頓住。

　沈悅實在忍不住笑，“他就是一個小孩子。”

　沈悅的表半分摻假都沒有，莊氏舒了口氣，“那就好，平遠王府這樣的高門邸戶，我們不攀附，我們家阿悅值得更好的。”

　沈悅笑笑。

　許是這一路折騰，困了，不多時，莊氏就靠在馬車一角睡了。

　沈悅托腮看著窗外，莫名想起前日他吻上側頰……

　沈悅微微斂目。

　……

　又過一日，沈悅扯了舊歷，才見到了臘月二十二。

　單城不大，師爺的位置便很重要，自今日起，便有不城中的宦家眷登門拜謁。

　也帶了小孩子來。

　寶寶不大，也就兩歲模樣，摔倒了在地上哭，沈悅上前扶起，一面替拍拍上的浮灰，一面溫安。

　孩子很快不哭了。

　沈悅陪著玩了好一會兒的游戲。

　寶貝很喜歡，也一直在笑，臨到離開的時候，還不怎麼愿意走。

　沈悅同揮手，“再見！”

　寶貝同母親說，“明日還可以來這里嗎？”

　沈悅笑笑。

　轉時，卻見舅舅從方才起，就一直在看。

　“舅舅？”沈悅意外。

　梁有為上前，“正好想去給你舅母買些東西，你有時間嗎？陪舅舅一起去。”

　“好啊。”沈悅應聲。

　***

　“舅舅對舅母真好，年關還背著舅母，準備禮，給舅母驚喜。”沈悅笑道。

　梁有為同沈悅并肩踱步，也笑道，“你舅母勞一年，我需記著。”

　沈悅嘖嘖嘆道，“舅母一定很開心。”

　梁有為低眉笑了笑，又轉眸看，“阿悅，你有心事。”

　他忽然換了話題，沈悅有些懵。

　梁有為也不瞞，“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今日看孩的模樣，舅舅想，你是不是很掛念王府的那群孩子？”

　梁有為忽然說中，沈悅眸間微微滯了滯，似是這兩日以來心中一直恍惚的，才找到出口，“我是有些不習慣，其實早前以為平遠王不會回京，所以答應了他們一道過年，臨走前，幾個孩子都哭了很久。王府的這幾個孩子，從小沒有爹娘，格各有各的敏，所以需要人特別照顧……”

　沈悅沒忍住，說了不擔心。

　梁有為腳下駐足，認真道，“阿悅，舅舅一直在想，你這兩日一直心不在焉，想的都是王府中孩子的事，若是他們本來就需要照顧，你在這里擔心，也未必就能過得好年。”

　“舅舅？”沈悅愣住。

　梁有為笑了笑，“阿悅，其實一家人在一，并不是需要每一年的年關都要在一起，你也說了，你放心不下王府的幾個孩子，眼下，他們才是最需要照顧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也有應當做的事，這是好事，舅舅在年關也需要值，是因為府衙需要舅舅，但眼下，你應當能判斷，誰更需要你。”

　沈悅語塞。

　梁有為拍了怕的肩膀，輕聲嘆道，“阿悅，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并不容易，但更不容易的是堅持，舅舅眼中的阿悅，會做自己覺得應當做的事……”

　沈悅眼眶微紅，“舅舅……”

　梁有為道，“明日有府衙的人從單城去栩城，一道走安全。平遠王府這麼多孩子在，走不快，明日出發，過幾日就能攆上。”

　作者有話要說：快表揚我~我是個狗而庸俗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