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馬車到了===

　馬車從栩城城中回到西驛館,差不多要小半個時辰。

　中午沒有午睡，本就很困，小五和小七是開始就趴在卓新懷中睡,后半段時候,阿四,桃桃和穗穗也都撐不住。

　阿四在卓遠懷中睡了。

　桃桃吵瞌睡,也嚷著要沈悅抱。所以沈悅懷中抱著桃桃,另一側,穗穗靠在旁睡。

　沈悅怕吵醒他們兩人，尤其是午睡困難戶桃桃,所以后半段，沈悅都一點不敢彈，整個人近乎都是端直坐在馬車上的。

　只是今日驚心魄，思緒一直繃著，又外出折騰這許久，也有些困了。

　到后來時，其實也有些扛不住。

　卓遠就在側，是怎麼迷迷糊糊抱著桃桃，靠在他肩膀睡的，其實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的頭緩緩靠過來,卓遠微微怔住。

　“阿悅？”他輕聲喚了一聲。

　沈悅沒有應聲。

　他知曉是晨間張到了極致,又一路疲憊,眼下,是真的睡了。

　只是睡了,還顧及著懷中抱桃桃。

　卓遠手，撥了撥的頭，讓能靠得更舒服些,離他更近些，也讓抱著桃桃的胳膊盡量放在他手上，便沒有早前那麼累。

　這一車人，卓新也好，沈悅也好，還有阿四，小五，小七，桃桃和穗穗也好，都在回程路上睡著了，只剩了他一人。

　但他側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靠在他肩頭的踏實與暖意，卻讓他舍不得睡。

　他想日日都這樣靠著他睡……

　卓遠輕輕笑了笑。

　方才，他真真稚了些……

　吃的醋，吃這幅模樣，但誰讓是沈悅。

　思及此，馬車微微顛簸一下，他怕醒，只得肩膀稍稍斜了斜，又險些將懷中的阿四給了出去，分明只是再小不過的一個顛簸，他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總歸，沒讓被顛簸醒。

　他笑笑。

　在他肩膀上依舊睡得很好，似是因為睡得很好，又輕輕蹭了蹭。

　蹭得他心猿意馬。

　又忽得酸溜溜得想，什麼時候，除了阿四，小五，小七，桃桃和穗穗，你還能記得起，邊有個清之寶寶……

　他也是個熊孩子啊……

　卓遠笑笑。

　***

　等馬車在驛館緩緩停下，卓夜在外喚了一聲。

　卓新先醒了，但見小五和小七還睡著。

　卓遠這里，阿四也沒醒，但沈悅是抱著桃桃，靠在卓遠肩膀上睡的。

　卓新眼珠子瞪了瞪。

　卓遠輕輕推了推沈悅的頭，“誒，醒了。”

　沈悅睡得迷迷糊糊，抬眸看他時，還一臉睡眼惺忪模樣，應是全然不知道靠著他睡了這麼久。

　他仿佛也是初次見睡得半夢半醒的模樣。

　“沈姑娘，到驛館了。”他調侃。

　沈悅再聽到他的聲音，似是才醒了，也忽得發現自己靠在他肩膀上睡了這麼久，忽得便坐直了回去，只是側還有穗穗在，又怕吵醒，又不能全然坐直了去。

　“卓夜。”卓遠輕喚一聲。

　“王爺。”卓夜起簾櫳，目看向馬車中。

　卓遠吩咐道，“讓龐媽媽，碧落和春雨過來。”

　方才們本也是一道去照顧的，只是沒坐在一輛馬車里回程。

　眼下，蔥青和龐媽媽，碧落依次上前，從卓遠，沈悅和卓新懷中依次接過幾個孩子。這一路從馬車上下來，到回到苑中，幾個孩子也都安靜睡著了，沒有吵醒。

　龐媽媽和碧落分別抱了穗穗和桃桃回苑中。

　卓新抱了小五回苑中。

　春雨和卓遠各自抱了小七和阿四回苑中，沈悅反倒落了空，不過先前一直抱著桃桃，手臂有些麻，卓遠看了看，輕聲道，“先回苑中休息會兒吧，阿四和小七這里，我和春雨看著。”

　“嗯。”沈悅應聲。

　剛回屋中，沈悅趴了一會兒，又聽到敲門聲，沈悅應門，見是春雨，春雨福了福，“晨間四公子和七公子來姑娘房中玩，似是落了汗巾。”

　“你進來找找吧。”沈悅讓開。

　春雨應好。

　今日吃黑芝麻糊的時候，小五調皮，頭發上了弄了些黑芝麻糊，眼下才見都凝住了。

　正好春雨再尋汗巾，沈悅道，“春雨，我頭發上粘了些黑芝麻糊，我去耳房梳洗一下，你稍后離開的時候，帶上房門就好。”

　春雨應好。

　沈悅去了耳房中洗頭，其實自己一人洗頭不是很方便，但眼下，蔥青不在，只能自己將就著。好在耳房中有熱水，也有碳暖，洗頭的時候并不冷，只要快些，也不會著涼。

　洗掉黑芝麻糊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

　沈悅洗得很快。

　而后，又拿起巾在銅鏡前拭。

　耳房中水汽裊裊，銅鏡前的影也似是被水汽沾得有些模糊。

　沈悅手了，才將銅鏡得清晰了些。

　銅鏡前，映出一張容逐漸長開的臉，五慢慢出些許致，眉眼間也稍稍斂了早前的稚氣，臉上的嬰兒也在一點點褪去，慢慢有了二八年華應當有的模樣，明眸青睞，明艷人……

　似是許久沒在鏡子前好好打量過自己。

　而方才洗頭時，褪去了厚厚衫，就留了件輕薄的裳，免得洗頭的時候沾，眼下，便也在銅鏡中映出瑩白的修頸和致的鎖骨……

　沈悅微微愣住。

　忽然意識到，好像模樣長開了，也逐漸有了婀娜盈潤的姿態。

　忽然間，又想起晨間就披了一件紗靠在卓遠懷里，頭也靠在他肩上……那他應當能見到的都見到了，靠在他上，他一手攬著，不讓旁人看到的臉，但也讓在他前……

　他只是從頭到尾都沒說，而且，眼神也沒有放，讓難堪。

　想起今日從極致害怕慌，到發現近的人是卓遠時，忽得鼻尖一紅，就要哭出來，到最后他扯到懷中，幾次同溫聲篤定說起的，別怕，有他在……

　而后是讓跳下來，他接住。

　他是接住了，也護著，沒讓傷到，但自己撞再一側，背上和胳膊上都扎了草扎和碎石……

　沈悅淡淡垂眸。

　好像有些……有那麼些……莫名的，喜歡他……

　***

　隔壁屋，卓遠將阿四和小七安置好，便去了耳房沐浴。

　晨間在溫泉場里，他讓沈悅跳下來的時候，他后背上是扎了不草扎和碎石，但當時回了更屋換了裳就離開了溫泉，怕沈悅這里出問題。

　后來又去了趟東驛館，回來也只是將外袍換了。

　眼下，趁著阿四和小七睡著，他才寬沐浴。

　確實有些碎石扎到后背和肩膀，碎石還好，有些草扎將背劃破，在水里蟄得很有些疼，不過想到最后沈悅這里算是平安過去，他心中長長舒了口氣。

　他早前是疏忽了。

　不止高升，只要是同平遠王府有過節的人，許是都會把矛頭放在沈悅這里。

　因為于旁人而言，沈悅不是平遠王府的人，卻對府中的孩子來說重要，重傷沈悅，在旁人看來，不似重傷平遠王府中的孩子眼中，即便發現，也不會付出太多代價，卻可以報復到他和平遠王府……

　若是沈悅出事，他難辭其咎。

　想起今日在湯泉時，沈悅靠在他懷中瑟瑟發抖，但一直聽話沒有彈，事后，也聽了他說的，只字未對旁人提起。

　沈悅信得過他，他也要護得住。

　卓遠起，披了浴巾，干了頭才出了耳房，卻見阿四已經醒了，坐在小榻出神。

　他過來取服，阿四正好看到他，“你背上怎麼了？”

　他應道，“今日晨間在溫泉了一跤，摔倒草扎上，劃破了。”

　他一語帶過，阿四果真沒有多問。

　等他穿好裳，從屏風后出來，阿四還坐在小榻上，應當是有話同他說。

　“怎麼了？”他上前。

　阿四看了看他，“你今日吃阿悅的醋了。”

　“……”他應道，“我沒有。”

　“那我怎麼說明日要去太傅那里看書，你不讓？”阿四反問。

　“因為現在不是時候，你日后要去，我不攔你……”他剛解釋到一半，阿四打斷，“與其吃醋，還不如直接告訴阿悅你喜歡。”

　“……”卓遠怔住。

　“你有同阿悅說過，你喜歡嗎？”

　卓遠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搖頭。

　阿四嘆道，“那你活該吃醋。”

　“……”卓遠好氣好笑，但稍許，竟又發現自己語塞。

　于是靠著阿四，在小榻上坐下，莫名問道，“阿悅溫和文靜，許黎溫文爾雅，一看就是青年才俊，我看他們在一，喜歡一起讀書，也有共同話題，誒，你說，沈悅是不是喜歡許黎……”

　“所以你吃醋了。”阿四一針見。

　“……”卓遠無力反駁。

　阿四又道，“我覺得太傅才應該吃你的醋。”

　“為什麼？”卓遠驚愕。

　阿四應道，“因為比起看書來，阿悅更喜歡我們啊！你一說小六和小八明日要回來，阿悅分明是喜歡看書的，就說要等小六和小八，明日不去書局了；你日日都同阿悅在一，但是如果阿悅不去書局，太傅就見不到；而且，你說小五他們在等了，要回去了，阿悅問都沒問你一聲，都聽你的……我看太傅的模樣，才是吃醋了呢……”

　卓遠忽得笑了出來，仿佛早前什麼霾啊，醋意啊都橫掃了去，“誒，阿四，我發現你……”

　“六叔，你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別自己拱手讓人了。”阿四眨了眨眼。

　“……”卓遠皺了皺眉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

　翌日醒來，沈悅洗漱好，正推門出屋準備去尋蔥青，商量今日的觀察冬日植的活。

　推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卓遠要扣門，剛好到一。

　“有事找我？”沈悅問。

　卓遠看了看，笑道，“走啊，出去一趟。”

　出去？沈悅意外，“稍后有觀察冬日植的活，要帶孩子們一道……”

　話音未落，卓遠笑道，“今日小六和小八回來，我們兩人去接。”

　聽到小六和小八，沈悅倒是微微頓了頓，遲疑到，“我也去嗎？”

　想的是在西驛館等他們回來，順便看著旁的孩子。

　卓遠握拳輕咳一聲，“自然，第一印象很重要，單獨見面，日后更好和他們相，對不對？”

　沈悅尚在思索，卓遠就牽了出屋。

　沈悅錯愕。

　***

　臨近城門口，馬車緩緩停下，沈悅才想起問道，“小六和小八是晨間就到嗎？”

　卓遠搖頭，“我也不知道，早些到，早些等唄，若是到早了，他們人還沒來，我們還可以……一起說說話，散散步……”

　卓遠言罷，笑著看，“或者你想干什麼都可以！”

　沈悅看他。

　他亦湊近，溫聲道，“阿悅，其實……”

　話音未落，卓夜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王爺，六小姐和八公子的馬車到了！”

　卓遠：“……”

　聽到小六和小八到了，沈悅眸間一亮，手起馬車上的簾櫳，果真見到對面馬車上，侍衛置好腳蹬，簾櫳起，胖呼呼的小八探出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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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大家的呼聲，為了讓小六和小八頭，重寫了后面，所以清之寶寶的約會環節暫時告一段落，，，，哈哈哈，讓我笑一會兒

　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