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個心安罷了。”拓跋箏回著,當下便去收拾行李。
畢竟這事兒也拖不得。
反正算著時間,回來能趕得上那謝駙馬和李蓉到南海郡的時間。
將沈淺兒送走了,與清兒還好說,曉得這其中的緣故,對于萱兒和李紅鸞,只能編了謊話去敷衍。
所以當倆人問起沈淺兒怎麼忽然回了玖皁城,孟茯只道:“你們淺兒姐到底是大姑娘了,回去只怕要準備親事了,何況本就是來玩耍的。”又不像是們這些個小姑娘,年紀還小,需得在自己住幾年呢。
果然,兩人聽了,沒在懷疑,反而急切地問起孟茯,“書院里到底幾時放假?”
原來是若院子里管理他那些農作的老大爺被王大人給借走了,可院子里總不能沒人管吧?孟茯倒是去了半天,哪里得閑日日去,所以便將這任務給了們這些個小姑娘。
萱兒和李紅鸞遭不住了,所以才不得書院里趕放假,好若自己回來管理。
孟茯掐著日子,“也就三五天了,你們再堅持堅持,等他們放假了,得了空閑我就帶你們去石頭縣,去逛逛蘇家的大雜貨鋪。”
說起來這雜貨鋪也要開始做準備了。
兩個小姑娘好歹得了孟茯畫的大餅,方有了些干勁。
而孟茯因為司馬熏那邊沒得玲瓏的消息,今日出門的時候,見著街上那畫室里有畫師接畫像的單子,便走了進去,求了玲瓏的畫像。
也是巧,這位畫師從前見過總跟在孟茯邊的玲瓏,所以孟茯只說了名字,不過半個時辰就將那半像畫了出來。
又托他幫忙在旁邊寫了尋人啟事。
得了這畫像,孟茯又去印刷坊里,出了幾兩銀子印了個幾十張,然后找人到從南海郡到造船廠這條路上。
一天的時間便就這樣消磨完了。
司馬熏曉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
心中不免是愧疚不已,正好昨晚時之從外回來了,雖曉得他是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正是勞累,可一想到孟茯現在到找玲瓏,明明曉得玲瓏在別安置,卻不能說,這心里就難,只得將這還沒休息的好的時之給起來。
“還是告訴阿茯吧,我實在不忍見這樣到找玲瓏。”一面將孟茯尋人啟事的事與時之說了。
時之按著眉心,深思慮一回,還是給拒絕了,“不可,你要曉得長痛不如短痛。”但心中不得是有些震驚,孟茯對這玲瓏的主仆之,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可是……”司馬熏還想再爭取一下,但話沒說完就被時之扶著肩膀一起躺下,“好了,別再為此事發愁擔憂了,你如今是個孕婦,比不得別人,是激不得的,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孩子,你這心態都要放平穩些。”
怎麼放平穩?孟茯尋人啟事都出去了。
若是曉得自己瞞著,豈不是要氣惱自己?而且玲瓏難道就真的一點救都沒了麼?
可如今時之在耳邊溫言語地哄著,這件事也就只能暫且先下來了。
孟茯這里不知曉,玲瓏失蹤的緣故是時之為謀的,這些個尋人啟事出去后,還滿懷期待地等著好消息,一面聽著劍香說起如今石灘那邊的境況。
“附近不老百姓得了風聲,已經自發修去他們黑牡蠣村的路了,那村里的鄉紳老爺更是出了錢,人開山鑿石,勢必是要鋪出一條好路出來。左右從石灘那街市去他們村子里,騎馬的話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只怕還期著這邊地勢狹窄,到時候這些個客人商人們,能去他們村子里落腳,賺些茶水住宿錢。”
那石灘地勢的確太狹窄了些,如此也難怪黑牡蠣村如此積極,連鄉紳老爺都肯出資出力,孟茯只覺得這些人的覺悟是真的高。
笑道:“自古來就是這想要富,就得先修路,他們村子里的人倒是聰明,你別說沒準到時候這黑牡蠣村真能熱鬧起來呢。”石灘那里除了倒賣貨的街市,住的地方都張兮兮的,更不要說什麼娛樂場所了。
若是一天半天還好說,可若是商客們要留下來三五日以上呢?只留在這石灘的街市上,只怕早就要悶壞了。
到時候黑牡蠣村若真有人投錢開酒樓茶肆戲園子,多的是人去消金。
正說著,便聽下面有人說李夫人過來拜訪。
兩家如今是鄰居,又是同鄉,自然是多幾分親近的,孟茯忙去招呼。
郭氏是帶著兒子來的,小娃兒已經來過幾次,過來給孟茯請了安,問了一句曉得萱兒們在若那院子里,門路自己邁著小短就去了。
孟茯見他夫妻二人個頭也不是矮的,可李三月就不長個頭,這會兒遠遠看去,哪里瞧見?就像是看著一個小娃娃在地上滾一般,于是不得是要說幾句,“孩子就那麼一個,你們夫妻節儉,莫要在孩子上省,瞧瞧這哪里像是五歲的孩子。”
劍香在一旁聽了,附和著:“小三月公子的確是有些矮了,覺以后最多就跟黃師爺一般高了。”
黃師爺個頭的確不高,矮了李大人整整一個頭呢。
郭氏回頭看了自家的李三月一眼,的確是比同齡人矮了不。不過見孟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這孩子出生后運氣好,正趕上我家老爺高中,可見是沒吃過什麼苦頭的,有著什麼好的都僅著他來,可就是不長個頭,也沒個什麼辦法。”
“多喝些羊牛的,對總是好的。”孟茯說著,想著衛如海家閨出生的時候,因為衛娘子的水不大充足,爹娘找人買了幾頭羊。
哪里曉得羊買回來后,衛娘子又有水了,如今羊都閑放在菜園子外呢。
正好聽郭氏犯難道:“這南海郡哪里尋羊去?只怕得托人去別買吧?”
便連忙道:“我這里有現的,你若想要,我去給你尋一只回來。”
郭氏聽了自然歡喜,連連答應了。
在這里跟著孟茯坐了半日,才領著孩子回去。
還在悉公務的李大人回來得尚早,夫妻二人便一說閑話,李大人提道:“這一次在南海郡,我想多留個幾年,黃兄跟了我這麼些個時間,總他與妻兒分離,我也過意不去,所以我想與你商量出幾個錢,給他在這里置辦一屋子,好他將媳婦孩子接過來一家團聚,你覺得如何?”
郭氏自然是愿意的,“這樣好,阿茯妹子在此地最是悉,我明日便托幫忙找一好屋子,必定不會虧待了黃兄弟一家。”
李大人本想說孟茯是個大忙人,不好將這種小事去麻煩的,但想到郭氏老實,害怕人給騙了,便只得點頭道:“也好,只是如此一來,要麻煩阿茯妹子了。”
說了一回,郭氏想起黃師爺家的兒子,“要我說夫君于黃師爺也是天定的好兄弟,他家的巧哥兒不過比咱家的三月小了幾天罷了,這幾年不曾見了,也不曉得長什麼樣子了。”
提起這孩子,不免又想起了孟茯說孩子矮,所以建議多喝的事,便又說道:“阿茯妹子們都說孩子多喝,往后能長高,那里正好能尋到母羊,所以我應下了,我看后罩房那邊好些空閑著的地方,到時候圈出來,把羊拴在那里養。”
李大人自是應了,“你看著辦就好。”不過別說,自家兒子這個頭的確是太矮了些。
說完這些個閑事,郭氏才想起問他,“今日如何了衙門里的同僚們可都好相?”
提到這個,李大人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整個人看著似也年輕了幾分,“做了這麼個幾年的,頭一次遇到這樣好的同僚啊,是一個不好的都沒有。”不過他聽王大人從前說,大家都是認命了的,被留在這里的員,在朝廷基本都是無權無勢的,調不走只得老實待著。
本來以為一輩子就這樣過了,哪里曉得沈夜瀾來了。
不單是改變了他們,也改變了這整個南海郡。
所以如今大家一個個都揣著顆積極向上的心,與沈大人一起共同進退,勢必是要見著南海城打造一座舉世繁華的城池。
“若是從前我聽著哪個這樣講,心里必然是不得嘲諷他們癡人說夢,可是現在我覺得可能真的有朝一日,這南海郡將為大齊,甚至是諸國中最閃耀的一顆明珠。”李大人滿懷期待地說道。
因為這南海城發展得實在是太快了,不過是短短二三年里,人口暴增就算了,竟然從那最貧瘠偏遠的城池,一躍如今的模樣。
發展的也不單獨是這城里,各縣城鎮,都在同步。
郭氏沒什麼文化,雖然有的聽不懂,但是看李大人說得熱澎湃的,心底也高興。
夫君做了這幾年的,終于有機會為老百姓辦些實事了,只是可惜婆婆沒能看到。
“對了,明日我便打算去仙蓮縣先瞧一瞧,要耽擱兩三天,你對這城里還不,若實在是悶得慌,就到這衙門附近幾條街走一走,莫要去遠了。”
郭氏聽他代著,曉得是擔心們娘倆,自然是點頭應了,又問幾時去石頭縣,到時候也想一起跟著去,好些時日沒見著牛夫人了,聽孟茯說家得了個大小胖子,已經將見面禮給孩子準備好了。
李大人聽了,“待我從仙蓮縣回來,再議。你若是等不及我,到時候跟著阿茯妹子去,我聽說等著書院里放假了,要去石頭縣一趟。”
“若真是這樣,再好不過了。”郭氏聽了歡喜,心里想著明日不若就去問一問孟茯。
孟茯家這邊,惠德和尚從石頭縣回來了。
一來就急急見孟茯,還特意讓孟茯將左右都給遣退了。
“這是作甚?”孟茯見他如此神兮兮的,心中好奇,莫不是那小書生的事,有什麼眉目?
哪里曾想,卻聽惠德和尚說道:“我是個糊涂人,上一次原本就想要跟你說的,我在京城見了姜大的媳婦。”又怕孟茯聽不明白,連忙解釋著:“就是若他們的親娘,好面的一個貴夫人,我見著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不過沒認出我,但我私底下打聽了,說是個什麼國公爺家的小姐,十幾歲的時候不好,養在外面的廟里。”
說到這里,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一般,“我信了他個邪,什麼養在廟里,算著時間那幾年不是正好在姜家村麼?所以絕對是了,而且萱兒的模樣和有七八分像呢。”
孟茯本以為是小書生的事,興許自己還有別的親人在。哪里曉得他竟然遇著了魏。
幾次想要開口打岔,都沒得個機會,只得等他說完了,才得以說道:“此事我們早就曉得了,若飛他們兄妹幾個也見過了,那何夫人以前還南海郡見過他們,但如今另嫁了人,有了孩子,不好將若飛他們養在邊,所以倒不如留在我這里,而且我與他們這些年,也是有的。”
這下換作惠德和尚膛目結舌了。
還半天才有些難以置信道:“原來你們早就曉得了。”又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他們既然是有娘在,當是認娘去,沒道理你給管著。”
隨后又道:“不過說來,當初那樣大的難都能一起過,當下你就沒道理不管他們了,也就是遇著你這樣的好人了。”
說罷,不得慨一回。
孟茯自然是沒將那何家七八糟的事與他說,只是說完這樁事,才問道:“你這樣急匆匆跑回來,便是為了這樁事?”
惠德和尚頷首,“可不是嘛。阿彌陀佛!”
孟茯卻笑道:“既然來了就來了,那個長月師父我不曉得你知不知道,他要修建一座供菩薩的廟,你不然便留下來如何?”
惠德是個和尚,當然不好跟大妹他們一直住在那里,長久了要惹閑話的,而且自己也不方便。
但是那邊本地人供奉海神娘娘,山上下來的畬人瑤人更是什麼神仙都拜,有的他聽都沒聽過。
所以聽到孟茯的話,想著也好,“使得,這城里我看著佛門居士是不,到時候若真能修一小廟來,香火必然是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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