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熏在一旁看著有些吃醋，“怎的？我就沒有麼？”

　卻不知小塵從哪里冒出一個小巧玲瓏的撥浪鼓，與市面上的那些完全不一樣，獻寶一般遞給司馬熏，“這個禮怎樣？姨姨可喜歡？”

　“好可，哪里買的，手柄也剛好我家九餅的小手能拿到，不過那樣小，不曉得能不能得住。”得了這撥浪鼓，司馬熏還稀奇什麼藤蘿花，何況這滿叔的藤蘿花都是家的呢！

　阮灃兒已經走上前來，只同拿著那小撥浪鼓細細打量，喜歡不得了的司馬熏說道：“市面沒有，天下可獨此一件。”

　司馬熏這會兒也看到了手臂上歪歪斜斜雕刻的小字，‘祝九餅妹妹健康快樂’。于是忍不住朝小塵看去，“你自己做的？”但看著這手工，仍舊覺得難以置信，他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做得如此巧？

　只聽小塵說道：“是阿爹幫忙打的模，我自己做的組裝。”

　司馬熏聽罷，越發驚訝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朝阮灃兒：“真的假的？我瞧你家男人跟個悶葫蘆一般，不言茍笑的，怎麼還有這閑逸致？做這等小玩意兒？”

　“莫要以貌取人，人家哪里不會笑不說話了，只是不同你講話。”孟茯開著玩笑說道，不過其實心里也意外，這阮崢還真沒看出來，居然是個這樣一個細心之人，愿意同小塵一起玩樂。

　阮灃兒也笑道：“是啊，何況我家夫君就算有話，也不敢同你說啊，不然你家莊主的臉不曉得又要拉多長了。”

　幾人說笑著，司馬熏將那小巧玲瓏的撥浪鼓遞給小塵，“既是你親自做的，就親自給妹妹送去，在屋子里睡覺，外祖母在跟前呢。”

　小塵應了，高興地進去。

　幾個人說了會話，也不曉得哪個提著好久沒有出去約飯了，當下便做了主意，今晚就出去吃飯，反正都沒什麼事，九餅這里又有外祖母在。

　也是說做就做，馬上就打發人去通知拓跋箏和玲瓏，等著司馬熏收拾穿戴好，三個窈窕子帶著個小男孩兒便一起出了門去。

　司馬熏自從生產到現在，還是頭一次出門，跟那才放出牢房的囚犯一般，看什麼都覺得瞧不夠，好阮灃兒一邊打趣，“你好歹也是堂堂一莊主夫人，莫要跟那鄉下小地方來的村姑一般模樣。”

　司馬熏一會兒這看那的，本來不算長的一條街，是被走了半個時辰。

　眾人也不好丟下，還有那個也才逛過夜市一兩趟的小塵跟著，孟茯和阮灃兒就只能將就著他們倆了。

　等著到約好的酒樓時，拓跋箏和玲瓏都在了，見著們姍姍來遲，不得要說幾句的：“早早聽得你們的消息，催得那樣著急，我還以為都在這里等著了，沒想到我倆來了喝了半壺茶，才等得你們。”

　孟茯聳了聳肩膀，看了司馬熏后那提著的一堆玩意兒一眼，“瞧買了那麼多東西，挑挑揀揀的哪里不要時間，所以可別怨我。”

　拓跋箏看了司馬熏買的那一大堆東西，都是小孩子玩的，但是風箏什麼的，買來作甚？“你不會以為你家九餅三月就能走路，六月就能說話，十月就能奔跑，一歲就能放風箏？”

　“這個可，下次可不見得還能遇著，自然是早些買著做準備。”司馬熏不釋手，看著自己的那一頓戰利品，哪個都十分喜歡，甚至已經想到閨看到時候肯定會是滿臉歡喜的小表。

　而作為一個過來人，孟茯一面翻看著菜單，一面淡淡地說道：“買回去都是積灰占倉庫的。”想當初有了銀子的時候，也是頭一時間給這三個孩子買些適齡的玩，就想著從前過得太苦，給他們買些玩，將那些原本屬于他們這個年紀的年快樂都尋回來。

　但事實上，他們看了一眼，謝了一回，然后就收進箱子里了，孟茯就再也沒見到過。

　就更不要說他們能玩了。

　孟茯點了幾個菜，將菜單遞給阮灃兒，“小塵都吃什麼？你們幾個喜歡的我倒是心里有數，都點了，看看他。”

　小塵不挑食，以吃飽為主，“什麼都能吃，姨姨們不必講究我，酸甜苦辣我都可以。”

　這話卻是聽得人心疼，雖曉得吃甜食太多對孩子牙不好，但還是給他點了甜點來。

　專門用冰沙磨碎，與水果酪參雜一起的，這悶熱的夜里，吃著冰冰爽爽的，小塵只覺得是人間味。

　阮灃兒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想著往后還是隔三差五該帶他來城里下下館子，畢竟有的東西，不是小攤小店里能買到的。

　反正也不缺銀子。

　吃飯也不是真的吃飯，何況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都是適齡的，一個八卦也能說上大半天。

　也就是為了憐惜小塵，見他已經困意熏熏的，才喊了小二來結賬走人。

　其實這會兒也不算晚，只是們這些人說的八卦小塵一個男孩兒到底聽不進去，不敢興趣，所以了耳反而了那催眠曲。

　這會兒出了包間，到了噪雜熱鬧的大堂里，被窗外細風吹了一回，便清醒起來。

　如今的南海郡多是有些被孟茯和各宦人家的夫人眷們所影響，而且城中治安又還好，大晚上也有那四巡邏值夜的衙役們。

　所以客們也很多，像是孟茯們這樣幾個人約著出來吃飯的更不，所以店家是見怪不怪的。

　不過店家卻是認得孟茯，一定要打折，孟茯為此被絆在柜臺前，等和掌柜的拉扯好出去，卻見門口斜對面等車的地方圍了不人。

　瞥了一眼，見著司馬熏們都在那邊。“怎麼回事？”

　拓跋箏還在這里等著，聽問，“我也不知道，剛轉過頭，就聽著那邊有吵鬧聲。”正要去，孟茯就出來了。

　兩人等著能過馬路了，連忙跑過去，卻見李夫人郭氏也在。

　老了不，滿頭像是撒滿了霜花一般，眉頭扭了一團，地抓住阮灃兒，一臉的兇惡表：“說，這孩子哪里拐來的？你一個年輕姑娘，哪里能生得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司馬熏和玲瓏連忙上前去勸住，好一番解釋，說了小塵是前陣子那石馬街販賣人口案子里沒有家人的，然后被阮灃兒夫妻收養了。

　才放開，但目卻是盯著被剛才那兇悍模樣嚇得不輕，躲在阮灃兒后的小塵。

　雖剛才對阮灃兒不善，可是大家都曉得郭氏是個可憐人，到沒有去計較。的兒子從小就被人抱走，還給丟了，又聽說前陣子斷斷續續得了病，好像還是瘋病，于是這會兒反倒是更可憐。

　然卻不曉得郭氏這會兒看著小塵，心里無端有種熱沸騰的覺，莫名地想跟著小塵親近，好像這個孩子就是自己十月懷胎所生產下來一般。

　這種覺說不清楚道不明，于是努力出一個慈的笑容，手朝小塵去，“好孩子，過來給我好好瞧一瞧。”

　小塵有些怕，但也曉得不是什麼壞人，他上次被帶去李家的時候，還差點給這位夫人滾了床。聽王大人說，也有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兒子，小的時候就被人走了。

　于是心里生出同，加上阮灃兒也示意他上前去，莫要怕，便移著腳步，緩緩朝郭氏走去。

　郭氏卻是忽然蹲下，不知怎麼回事，一把將他摟在懷里，“我的兒，娘想你，白天想夜晚想，娘想你啊！”的哭聲隨著抱起小塵的那一瞬間，就好似決堤了的堤壩一般不可收拾。

　眾人正要上去勸，認錯了人，孟茯和拓跋箏便來了。阮灃兒見郭氏緒激，又這樣將小塵抱在懷里，眼看著小塵臉都被勒紅了，擔心不已。

　所以見了孟茯，連忙道：“阿茯，你快幫忙勸一勸李夫人。”

　孟茯只見小塵被勒得小臉通紅，正大口地著氣，但似乎這還不足夠他呼吸，孟茯只得急忙手去掰開郭氏的手，又使喚著郭氏后的丫頭婆子，“都愣著干什麼，快將你們夫人扶開。”

　幾個丫頭婆子才過來，跟著將郭氏給拉走。

　可郭氏這哭聲不斷，拼命地著手朝小塵喊，不知到底是真瘋還是真流，“我的兒，你是我的孩子，你別推開阿娘啊！娘想你，你怎麼不要娘了。”

　小塵卻被嚇得不輕，此刻正撲在阮灃兒的懷里，驚魂未定。

　正巧馬車來了，郭氏家下人先拉著上了馬車，等走了眾人才常常舒了口氣。“這病，可還有得治沒？”

　“心病還需心藥治，孩子若是一日找不回來，只怕是好不了的。”孟茯嘆著氣，只覺得這人販子真真是個個都該死，不曉得是害了多人家破人亡。

　又轉頭朝小塵看去，“沒事吧？”

　小塵乖巧地搖著頭，反而問起孟茯：“見每一個孩子都是這樣麼？”他記得上一次去李府，這李夫人也沒這樣拽著自己不放，將自己認丟失的兒子。

　他不問，孟茯還沒多想，這一問孟茯便有些愣住，“好像還不曾。”

　也因著這事，惦記了此事，各人乘車回家，或有人來接。

　孟茯和拓跋箏一并回府里，到了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朝著李家那邊看去，見著還燈火通亮，到底是擔心郭氏，便與拓跋箏道：“你先進去休息，我過去瞧一眼。”

　拓跋箏頷首，只目孟茯進了李家的大門，這才進去。

　這頭李大人聽說孟茯來了，便曉得多半是因為郭氏在街上鬧事的事，這也是頭一次，他若是曉得郭氏的病這樣嚴重了，就不會讓出門去了。

　因此便以為孟茯是來問責的，當下忙推開溫香玉的小妾，急急忙忙到前廳去。

　孟茯已經等在這里了，見著他匆匆來，衫有些不整齊，上還帶著些刺鼻的香味兒，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嫂子怎樣了？”

　“只怕真是沒得救了，往后我是不會讓出門去了，你且放下，今日之事，再沒有下次了。”李大人連忙保證，顯然是真當孟茯來問責的。

　孟茯聽得他這話，有些詫異，“我來是想問你，往昔見著別的同歲孩子，可是曾多看一眼了？”

　李大人一愣，一時有些沒反應過孟茯的話。片刻才回道：“沒呢！”不過他也沒忘記，小塵上次來，還罵了一回呢。因此覺得孟茯是多想了，反而勸起孟茯，“就是得了這瘋病，何況孩子丟了這麼多年，又不在跟前養幾日，還能看一眼就認出來？若真認出來，上次就不會將小塵趕出去了。”

　他這話呢，要說也是有幾分理的。孟茯嘆了口氣，“那時候孩子剛出生，上也沒什麼胎記，若是有倒是好辦。”

　但郭氏這般想孩子，長久了只怕是要真出病來。便道：“你到底給些希，還是再打發幾個人出去問一問，若是沒銀子，我這里給你拿就是。”

　也曉得，如今李大人府上小妾頗多，伺候的人也不，那點俸祿已經不夠用了。

　李大人被這話說得有些臉紅，也不好要的銀子，只道：“這沒個線索可追，該問的該找的地方，都尋過了，實在沒得，又何必再花這銀子？何況我這屋子里，已經見了喜事，再過十個月，幾個孩子怕還養不過來，哪里得空去想那可憐孩子了。”

　孟茯被他這話驚到，這才多久沒來他家這頭，就好幾個小妾都同時有了孕，這是什麼運氣？難道小塵滾床就這樣好使？“也罷，你自己尋思，時辰不早，我也先回去了。”

　回了家里，卻見拓跋箏還等著，“你怎還不睡？”

　“問得怎樣？”

　孟茯嘆著氣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他那屋子里，幾個小妾都有了孕，他是不打算找那孩子了。”

　拓跋箏驚了一回，“你家沈大人怎麼年紀輕輕，竟還不如這年近半百的李大人？”

　“你莫要胡說……”夫妻聚離多，怎麼懷？懷了才有鬼呢！

　拓跋箏見急了，忍不住捂笑出聲來，“開個玩笑罷了。不過這李大人還到真是厲害，只是可憐了郭氏，今兒我瞧著抱著小塵那會兒，著實人同。”

　“是啊，你幫我看著些，若有人去沅州，幫我順道問一問。”總不能就這樣放棄了，那孩子興許還在世呢！

　拓跋箏頷首，“你就是心，他家自己都不管了，你還管這閑事。”

　孟茯嘆氣：“那孩子是我看著出生的，我也想知道他如今在何。”但其實孟茯心里清楚，毫無線索，大海撈針，機率幾乎為零了。

　只是想著郭氏那樣可憐，是因這孩子了瘋了，不忍心。

　作者有話要說：月底就完結啦~~~歐耶，自己先撒個花開心一下。

　下一本【起點文炮灰茍存日常】希大家還我~~~我以后一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