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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不可以》 12、第12章 美男

 這樣男如云的盛景,紀初桃只在紀姝府中見過。

 紀姝撈起在案幾上踩的貍奴,綿綿在紀妧左邊的席位坐下,順勢倚在清秀侍的懷中,就著他的手抿了口茶,方抬起染了墨線般的眼睫來,笑問:“他們好看嗎?”

 紀初桃此時尚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興致地看了眼跪在階前的男子們,問紀姝:“二皇姐,他們是要奏演獻藝麼?”

 未經人事的一副天真懵懂,眼里除了好吃的就是好玩的,殊不知這世上還有既能“吃”又能“玩”的東西……

 紀姝笑了聲,朝紀初桃勾勾手指。

 紀初桃依言坐下,挨過去,心想:這些男人有抱著琴的,掛著扇的,還有拿弓持劍的,豈不是要奏舞助興?

 “你看那個。”紀姝抬起蒼白的指尖,隨意指向第一排的清雋琴師,悠然道,“樂伶雖是卑賤,卻最會看人臉,心思細膩縝,最是適合你這樣的新手。”

 “……”

 紀初桃似乎覺察出了哪里不對,愣愣道:“哈?”

 “再看那個,”紀姝又指向第二排那個背負二石良弓的強壯男子,玩賞道,“武夫雖長得平常獷了些,可子都是積年累月練就出來的實,裳后才夠勁兒。”

 什麼夠勁兒?

 我看是你不對勁!

 反應過來這些男人都是干什麼用的,紀初桃一時間目都不知該往何放,忙不迭去捂紀姝毫無遮攔的:“這都什麼呀!二皇姐你快別說了!”

 紀姝一臉壞意,毫不顧妹妹的阻撓,繼續朝最邊上那個最俊秀的儒生抬抬下頜:“文人嘛,古板些……可本宮就是喜歡看他們舍下一傲骨,拋卻孔孟禮教,被踩在下的肆意折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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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說越離譜了,紀初桃一個連男人手都沒過的正經公主,哪里得了這些?

 當即燙得滿臉緋紅,不住用手背著臉頰降溫,無奈地向一旁淡然飲茶的紀妧:“大皇姐,你快管管二姐!”

 何況,還有個小皇弟紀昭在邊呢!

 然而紀妧作壁上觀,對紀姝的放誕不羈見怪不怪,顯然是默許了這份“禮”。

 紀妧并未制止,問是說了個看似不相干的話題:“本宮年嗜糖,不知節制,你可知先帝用了什麼法子戒了本宮這個嗜好?”

 紀初桃捂著臉頰,搖了搖頭。

 “先帝命人送了兩大盒飴糖,命本宮一炷香當面吃完,便是本宮吃到吐,哭著求饒也不心。至此以后,本宮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種滋味。”紀妧語氣平淡,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眼底卻蘊著鐵決絕的堅忍。

 告訴紀初桃:“永寧,你見識得太了,是該長點膽量。”

 可這和一群男人有何干系?

 似是看出了紀初桃的心聲,紀姝笑得顛倒眾生:“阿妧的意思是,只有經歷了爭奇斗艷的春天,才不會被一朵花迷住了眼。用過的男人多了,才不會被男人騙吶!”

 “可這也太多了!”紀初桃打心底里抗拒。

 和婚姻尚存期待,唯愿真心換真心,而不是這樣的水風流!

 “小廢,這麼點人算什麼?顧及你年紀還小,我未曾放開手腳去挑呢。”折騰這麼半日,紀姝也累了,掩打了個哈欠,隨意點了一名長相乖巧俊秀的年,道:“你來,給三殿下敬酒。”

 那年應了聲“喏”,跪地前行取了酒壺斟酒。

 紀初桃剛要拒絕,便聽紀姝道:“不許拒絕。”

 年雙手奉上酒盞,道:“三殿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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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低眉順目,面若敷,聲音也好聽,紀初桃本不想拂了他的盛,深吸一口氣去接酒盞,卻在見到年翹起的小尾指時徹底破功,生生打了個哆嗦。

 竟不知自己如此挑剔,到底接不了那優雅翹起的蘭花指,匆忙起道:“我忽來腹痛,不堪飲酒,姐姐們先喝,我去去就來!”

 說罷顧不得眾人神,轉逃遁而去。

 這里不是永寧宮,到底陌生,紀初桃沿著回廊漫無目的地走著,尋了個僻靜無人的水榭坐下。尚且余燙的臉頰,長舒一口氣。

 阿昭說得不錯,這份驚喜的確難以消,也不知二姐是怎麼做到在那麼多男人間游刃有余的。

 男人又有什麼好的呢?不如食華服來得自在。

 正想著,后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扭頭一看,原來是紀昭不放心,跟了過來。

 “三皇姐,你還好罷?”紀昭亦在涼亭中坐下,言又止。

 “皇上去陪大姐罷,我沒事。”紀初桃扭趴在雕欄上,看著池中發黑的幾株蓮蓬。

 紀昭也學著的樣子趴在雕欄上,問:“三皇姐不喜歡那些面首麼?”

 紀初桃尚未適應“面首”一詞,臉一紅,認真道:“皇上不要說這種話。”

 紀昭倒不覺得有什麼,繼而勸道:“朕明白二皇姐的意思。咱們這樣的人,一出生就在了漩渦的中心,可三皇姐太干凈了,而專一癡恰是天家大忌,會縛住你前行的道路。”

 紀初桃有些驚訝于一向弱的皇弟說出這樣的話。

 “怎麼連你也這般認為?”

 紀初桃并不覺得“”這個字眼兒有多麼罪惡恥,想起夢里房花燭的景,不住賭氣道,“你們怎知,我沒有命定的良人?”

 “良人?”紀昭來了興致,“是誰?”

 紀初桃抿了抿,將那個名字咽下,哼道:“總會有的……”

 “不會是……祁小將軍罷?”紀昭弱弱試探,一語中的。

 紀初桃倏地直看他,滿眼狐疑震驚。

 紀昭撓撓頭:“很難猜嗎?三皇姐見過的男子中,出的也就他一個罷。”

 看來那場波詭云譎的慶功宴,的確讓所有人都記住了與祁炎的集。

 紀初桃也說不出自己對祁炎是個什麼覺,只是夢中英雄救房花燭的畫面揮之不去,讓越發在意自己與祁炎究竟會經歷些什麼。

 可現在這僵局……

 苦惱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也難怪三皇姐不喜歡那些面首,論容貌氣質,他們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祁炎呢。”紀昭安,又嘆道,“只可惜祁炎深陷囹圄,怕是兇多吉。”

 一番話說得紀初桃越發揪心。

 若祁炎真死了,那夢里的一切都會翻轉不說,就連大姐也會因此事而背負污名,搖民心。

 正想著該如何解開這個死結才好,一旁的紀昭卻是眼睛一亮:“三皇姐若真喜歡祁小將軍,倒可以救他!”

 “我?”紀初桃指了指自己,隨后擺手道,“不可能的,大姐本聽不進我的話。”

 “大皇姐是不是要收祁家的兵權?”紀昭問。

 紀初桃點頭。

 “三皇姐是否真心想救他?”

 瘋狂點頭。

 “那還不簡單,你向大皇姐提議,招祁炎做駙馬嘛!”紀昭興沖沖道。

 “這怎麼?”紀初桃泄氣。

 都道強扭的瓜不甜,何況當初祁炎寧可得罪大姐獄,也不肯娶

 “那就沒法子了。”紀昭見紀初桃遲疑,聳聳肩道,“難道三皇姐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將祁炎從獄中提出,送到你邊護著嗎?”

 紀初桃答不出來。

 在涼亭中消磨了一會兒,再回到前院時,那些氣質各異的男們已然不見了。

 紀初桃松了口氣,又有些好奇,沒忍住問:“他們呢?”

 “你不是不喜歡麼?”紀妧悠悠看了一眼,道,“既是無用,索都殺了。”

 “啊?”紀初桃雖是不喜,但也不想害人命,忙道,“有用有用,別殺他們!”

 “怎麼,改主意了?”紀姝笑著道。

 見到紀姝這副壞笑的神,紀初桃便知大姐沒有真的殺了那些人,便稍稍放下心。

 輕蹙眉頭,細聲道:“既是要送禮,總歸要送我喜歡的罷。哪有這樣不顧我意愿,塞人進來的?”

 “我看男人的眼可不差,千挑萬選,你還不滿意?”

 紀姝涼涼一笑,著貍奴問:“那你倒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

 喜歡什麼樣的……

 紀初桃一激靈,腦中忽然回想起紀昭方才的話:

 “難道三皇姐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將祁炎從獄中提出,送到你邊護著嗎?”

 這不就是個絕妙的機會麼!!

 夢境的畫面與現實織,還未反應過來,話已口而出:

 “就……祁小將軍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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