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打發走這群人之后，閉門思索了許久。

　最終，他沒有告發這件事。

　這群人還沒有組織起來，告發無用；就算這群人組織了起來，他們若沒有犯錯，皇上應該也不會在乎這件事，甚至會把此事當做太子的磨刀石。

　再說了，皇上就真的不知道這些事嗎？不要小瞧了皇上對朝堂的控制力。

　明珠想起曾在他家住過一段時間的小太子，不由嘆了一口氣。

　當他還站在反對太子這一邊的時候，曾經為扳倒太子做出詳細的謀劃。

　太子年時，他們沒有希扳倒太子；太子長大后，他們就可以顯出獠牙，以皇上的格，會故意給他們權力，讓他們為太子的磨刀石；只要皇上容忍他們的存在，太子就有很大可能被廢掉。

　人不是刀。人這樣被磨著，對和心智都是極大考驗。像太子這種天生尊貴的份，很難經得住這樣的考驗。

　何況只要他們持續不斷的在皇上耳邊說太子壞話，皇上也容忍他們說太子壞話，總會被這些惡言惡語影響。

　三人虎，古時候有許多例子都證明過。

　現在太子還小，皇上信任太子；待太子年紀越來越大，皇上越來越老，猜忌肯定就會越來越大。

　明珠很清楚這件事。

　現在看到了事朝著自己謀劃的方向發展，他卻于心不忍了。

　終究康熙不是無條件溺太子的洪武帝，太子也不是那個無懈可擊的嫡長子朱標。

　他們大清的宗親和勛貴，更不是前明的宗親和勛貴。

　朝堂，將要起來了。

　明珠正想著，聽納蘭德在書房門外敲門。

　“阿瑪，太子聽說您在學習羅斯語，讓我把這些給您。”納蘭德抱了一堆書進來。

　明珠看著那堆書，又頭疼又好笑：“皇上知道？”

　納蘭德笑道：“這書就是太子和皇上一起挑選的，皇上怎麼會不知道？皇上說，過段時日要帶太子去邊境視察羅斯國侵擾邊界的況，肯定會帶上阿瑪同行。阿瑪您說不準又能立下大功勞了。”

　明珠道：“那我得抓時間認真看看了。”

　明珠翻開一頁書，上面竟然畫著小花花。

　納蘭德道：“太子說，他和皇上給您畫了重點，您先看畫重點的地方。”

　明珠啞然失笑。

　笑了一會兒，明珠嘆了口氣，問道：“你可知朝中反對太子的勢力又開始集結了？”

　納蘭德臉上笑容消失。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知道。太子代皇上過。”

　那群人厭惡的不是太子，而是皇帝。但他們懼怕皇帝，所以把所有矛頭都指向太子。

　納蘭德的話很沒有規矩，但他和明珠父子二人說話，不需要這麼多規矩。

　明珠點頭：“你明白就好。太子……唉，太子若能繼位，是大清之幸。但皇上不一定會選擇對大清有益的做法。現在我勸不住你，只希將來太子難，你多想想納蘭家，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納蘭德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沙啞道：“太子不僅純善，且非常清醒。若真到了皇上容不下他的那日，他自己就不會當這個太子了。”

　明珠啞然。

　半晌，明珠了口。

　奇了怪了，他的心臟怎麼一陣一陣仿佛被人揪著似的疼。

　……

　康熙聽聞了朝堂異之后，閉目小憩了一會兒，張目冷笑：“好，很好。他們懼怕朕，不敢害朕，就要害朕的兒子。”

　康熙冷笑完之后，再次閉門小憩了許久，久得仿佛睡著了。

　待趙昌思索著要不要給睡著的康熙披一件服時，康熙閉著眼道：“太子現在在干什麼？”

　一個小太監從影中走出，躬道：“太子殿下在彈鋼琴。”

　康熙“嗖”的一下站起來，疾步走出書房。

　什麼？我兒子會彈鋼琴了？我居然不是第一個聽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