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節哀。”定國公世子看著婿嘆氣道，他的懷里抱著外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道：“以后這孩子就放到我邊來養，你要娶續弦都隨你，我只要這個孩子。”

祁霜白慘然一笑，“霜白與五娘兩相悅，如今去了，我本該一同奔赴黃泉的。而今為了孩子，我必須得活著，但霜白對五娘的忠貞絕不會變。岳父，續弦的事休要再提。五娘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沒有哪個岳父會希自己的婿另娶。祁霜白這樣說，又更得世子的心。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傅五娘子上全是。就站在祁霜白的面前，眼珠子盯著他，看著他在悲痛之下的竊喜，看著他眼睛暗藏的輕蔑。

“我不甘心。”傅五恨意滔天，不甘心自己就淪為這麼個下場。

既然如此，背叛姐姐，費勁心機搶來的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我不甘心！”周的怨氣飛快地凝聚型，相對于三娘當初的失敗，如今卻要順利的多。

傅杳看著定國公府上空漸漸聚集的烏云，手指一彈，那烏云很快散了去。

狗咬狗才有戲看，這兩個人就該一直斗下去才對。

……

傅五的喪事過后，祁霜白的商隊帶來的東西也開始出售。

這一回，他們不僅帶來了西北的皮貨等特產，甚至還帶回來了一群馬。

草原王的馬可是稀罕東西，不然匈奴的騎兵也不會讓人這麼忌憚。

祁霜白帶來的馬早就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特別是軍營那邊更是十分重視。見定國公府的喪事完了，朝廷由兵部那邊出面，一口氣把祁霜白的馬全都要了去，這件事讓定國公府大大爭了面。

世子見狀，對祁霜白的態度更加和氣，儼然有把他當自己半個兒子看待的跡象。

祁霜白則借著販馬為國辦事的由頭，繼續帶著商隊往來中原與草原之間，同時他對妻子的忠貞之心也開始為大家所嘆，連帶著不人對他印象漸漸有些改觀。

當然這改觀是因為他的忠貞，還是因為他開始為朝廷重視，那就不得而知了。

……

在定國公府出事的同時，余家這邊也不是很太平，特別是余家后宅暗流洶涌。磕著絆著都是小事，上眼藥吹耳邊風也不算什麼，嚴重的則是已經有庶中毒，差點一命嗚呼，而偏偏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余淑雅。

余淑雅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小娘養的東西，眼下還被們陷害，自然怒不可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不帶臟的將所有人都給嘲諷了個遍。

本來只是姐妹之間的明爭暗斗，因為這，把余家后宅的妾室們也都牽連了進來。

能活到現在的妾室哪個沒些手段，余淑雅又和余夫人離了心，于是暗中不人都開始蠢蠢。

就在余淑雅親的前一夜，像往常一樣去給老夫人請安，完后走在回房的路上，卻不知怎麼，腳下一，整個人摔出了欄桿跌了旁邊的池子里。

余府的花池并不深，最多就到人的肩膀深。

翠翹被這突然起來的靜嚇了一跳，忙一邊喊救人一邊去拉姑娘起來，但卻發現姑娘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住一般，一直在往水里沉。

“救命——”余淑雅努力朝著翠翹手，翠翹夠不住只好跳了下去。可也就在這時，見到姑娘猛然被拖進了水里，夜中已經無法見到姑娘的蹤跡。

“七姑娘！”翠翹忙在水里找人，可在黑夜中又如何能找到。

偏偏周圍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呼救聲遲遲沒把人喊來。

“翠翹，我在這！”翠翹突然聽到姑娘的聲音。

忙朝著聲音那邊游去，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似乎也沒預料到會撞到，忙換了個方向游走了。

翠翹心一驚，忙去看姑娘的方向，卻見水里，姑娘的已經綿綿地浮在那，而姑娘邊的旁邊，正有一堆人在將姑娘的魂魄從撕扯出來。

“翠翹救我！”余淑雅掙扎道，“這些忘恩負義的狗奴才想害死我，你快來幫我把們轟走。”

翠翹看著旁邊撕扯著姑娘們的“人”，那些基本都是的人。

其中最小的，不過才九歲。當初和一同進的姑娘的屋子，結果因為摔壞了姑娘的一個花瓶，被罰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個時辰，當天晚上人就沒了。

“翠翹，你忘了是怎麼對我們的嗎？你別多管閑事，我們只想報仇而已。”

“放心，這件事連累不到你。剛才你也撞到了，這湖里一直潛伏著人，就等落水摁在水里淹死呢。現在死了，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翠翹，你別聽們的。”余淑雅這會兒半個魂魄已經被扯出來了，歇斯底里道：“我如果死了，我娘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如果救了我，我就讓你去當我的陪嫁丫頭，以后也給你個妾室的名分。”

翠翹看著人們，又看了眼姑娘，最后道：“你們把我弄暈吧。”

“翠翹你！”余淑雅死命瞪著。

翠翹直面迎視的目，語氣平靜道：“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去死，所以我選擇閉上眼。”

“翠翹你這個背主的白眼狼！”余淑雅破口大罵道，眼見著的魂魄即將離，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對著虛空道：“傅觀主救命！”

一聽到“傅觀主”這三個字，眾鬼手一抖，徹底把余淑雅的魂魄從的里拽了出來，但同時周圍氣氛也變得張了起來。

如果傅觀主要救人，們這些鬼還真半點辦法都沒。

“誰在我。”下一刻，們就見水下有人分水拂波而來。

見到來人，余淑雅大喜，道：“觀主救我！”和傅觀主做了易，絕不可能就這樣死。

傅杳上下打量了一下，又上前手探了探的呼吸，然后道：“這呼吸都停了，你已經死了。”

“所以才讓你救我啊！”余淑雅急道。

“可是憑什麼。”傅杳反問。

“我們不是做過易嗎？我的一品誥命夫人還沒當，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余淑雅道，“而且我還是有壽命的不是嘛，我既然有壽命你就該救我才對。”

傅杳沒否認的話，“首先，你沒資格要求我救你。其次，按道理來說，你確實還有五十年的壽命可以活。但這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你現在死了就是個例外。”

“你就不能救我嗎？”余淑雅質問道。

“不能。”傅杳答得非常干脆，“而且按照之前的易規則來說，你死后你的魂魄就是我的了。”說著，將余淑雅抓在了手里，然后對其他的鬼們道，“你們有意見嗎？”

眾鬼齊齊搖頭，“您盡管拿，不必客氣。”

傅杳笑了，“說起來我能提前拿到魂魄，也算多虧了你們。這樣吧，我也送點小禮給你們。”

話音落下，水里開始黑霧彌漫，無數的怨氣叢四周涌來，鬼們的形也漸漸凝實。

“這些怨氣足夠你們在未來的三個月道行大增，三個月后，水里的怨氣會徹底散去，你們則會繼續回到現在的樣子。”傅杳道，“這期間，冤有頭債有主，其余的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鬼們沒想到會有這樣好事，當即表態道：“多謝觀主！您放心，我們報完仇就走，絕不給您帶來丁點麻煩。”

傅杳一笑，又看向一邊看呆了的翠翹，道：“你知道你為什麼能見鬼嗎？”

翠翹呆愣著搖頭。

“大多都是人能見人，鬼才見鬼。你之所以能見到你的人們，是因為你現在其實是個死人。”傅杳道。

“什、什麼？”翠翹有些不太明白。

“你能和正常人一樣，是因為我施了點小。接下來你想生還是想死，就看你自己接下來如何選擇了。”傅杳朝著翠翹眨了眨眼，然后隨著水下的暗流消失在黑暗中。

也是這時，岸上有火和腳步聲傳來，翠翹忙讓旁邊的鬼掐一下自己的脖子，接著鬼們很講義氣地把順手把給弄暈了。

……

翠翹醒來是被冷水潑醒的。

睜開眼睛時，周圍不知為何，竟然只有夫人和的心腹丫頭們。

夫人大概是已經哭過了，眼圈還是紅的。

見翠翹睜開了眼睛，余夫人惡狠狠看著翠翹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淑雅好端端的就……”后面的話，已經說不下去了。

“夫人，”翠翹忙道，“有人故意要害姑娘！姑娘落水后被人一直按在水里，奴婢去救姑娘，結果被人掐住了脖子。”說著，還抬下展示脖子上的青紫痕跡，“您一定要給姑娘報仇啊，那些人就是看不得姑娘好，不然好端端的人又怎麼會突然跌進湖里。”

話說出口，翠翹發現自己也變了，也變得唯恐天下不了。

就在此刻，外面有人悄悄走了進來，在余夫人邊拿了方手帕出來展開道：“夫人，這是花池走廊的隙里出來的油漬。”

見到手帕上的油花，余夫人眼里滿是恨意。

“那些賤婢！”一拍桌子，抑著怒火道，“我要讓們知道，只有我愿意給的們才能拿。我不愿意給的，們就是用盡手段也休想得到。

鶯歌，對外去說七姑娘已經救回來了，只是了驚嚇，不宜見人。翠翹，你幫淑雅收斂妝容，換上嫁，明天我要讓我兒風風地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