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53)
皇上差不多是十月底才從盛京往回走!十月底呀, 盛京得多冷的。
桐桐著跟自家爺說,“幸好沒爺跟著去,要不然, 可不得遭罪呀!”想想一個個的皇子阿哥得騎馬跟著, 那滋味,真是誰試過誰知道!
自家現在也不缺銀子, 家里暖和的不得了, 屋里水仙臘梅開著,果盤擺著,不要太愜意喲!
躺在臨窗的大炕上, 枕著福晉的, 炕桌上擺著吃的喝的,孩子在炕里面, 走一走停一停玩一玩,這個時候拿著本書看看,等著福晉隨時投喂各種果子,確實是舒服。老婆孩子熱炕頭, 這就是了。
桐桐問說,“從盛京往后走, 路上得多時間?”
這個不好說,不過趕在冬至前肯定能回來。
冬至是個大節氣,重視的,皇上回來得去祭天行禮的。
這幾天自家就等著消息, 看皇上不迎駕,要是不, 那就老實的呆著吧。
結果就是老實的呆著,才回來皇上也累的, 自家爺在宮里等著,看能不能見一面,嗯!見了!就見了一面。老子當兒子的看看,證明你老子我好著呢,當兒子說您好著呢我就放心了,然后一個要休息,一個就可以滾蛋了。
皇上那是超級不給人歇著的時間的,回來沒兩天,冬至了,又去祭天。回來之后,國事雜,這咱說不上。但是人家特別突然的找吏部,說朕的兒子們都這麼大了,婚禮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早前您可沒問過婚禮的事!不過禮部是早有預備,都指婚了,親是早晚的事。但這有些東西能預備,有些東西沒法預備呀!比如吉服,這得分四季吧!
咱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皇子們什麼時候辦婚禮的,因此,吉服一年四季都預備,只是大小上來說,得臨時改的。而且,這親了,是否有爵位,是否按照爵位的等級辦,這不都等著圣旨呢嘛。還有,這婚禮的地點,在哪?宮里是宮里的辦法,在宮外是宮外的辦法。要是在宮外,皇子府都沒分下去呢。
如今猛不丁的問這個話,這是催促著給皇子們把婚事辦了。
皇上大概嫌棄在宮里辦婚禮太麻煩了,于是特別干脆的,給老九先分了一座皇子府,在宮外親吧。
九阿哥都是蒙的,這就完了。
他額娘瞪眼,“一親就有府邸……”皇恩浩呀!
九阿哥一臉都是‘額娘你在逗我’的表,真的!別把您兒子當傻子好嗎?出宮親,可以!給個府邸,沒病。但是爵位呢?爵位呢!哥哥們出宮的時候,皇上最不濟還給了個貝勒的爵位呢。憑啥我就得著腦袋親,我不要臉面的麼?
他額娘就說,“你的這些哥哥,包括直郡王,親的時候不都一樣。”
可他們都是在宮里親的!
把宜妃氣的夠嗆,那你說你想怎麼樣?雷霆雨都是君恩,這話你不懂?還敢跑來跟我鬧,鬧什麼呀?你額娘曾經是寵妃,但是現在并不是!所以,你額娘的枕頭風并不好用,別指了。
再說了,你怪的著我這額娘嗎?誰你不討喜呢。你不會討皇上的喜歡,也是你額娘的錯?你看看你五哥!別管怎麼說,皇上覺得你五哥好的,啥也沒忘了你五哥。
呵呵!我五哥是幸運的生的靠前,皇上的兒子!
“你知道你還鬧!”知道皇上不缺兒子,你鬧騰也不會給你塊糖吃,你就老實的該干啥干啥去。
“可兒子頭阿哥,開府以后吃什麼呀?”
有務府供給!
“那花什麼呀?”
前幾年你幾個嫂子鬧騰了一次,不是說了給你們皇莊嗎?你跟你福晉一人一半,五百畝的莊子。
“只五百畝的莊子,還得跟福晉平分?”
那你不分給你福晉也行,只要不跟你鬧,我這當額娘的也就不多事的管了。
哎呀!氣死了!這樣的爹媽得把人生生的氣的閉過氣去!
不過九阿哥也是牛人,他不說找他皇阿瑪結去,過去暗示一下,提醒他皇阿瑪該給即將出宮分府還得親的九兒子一個爵位,而是找了務府,“給爺做個匾額。”
哎喲!九阿哥,您吩咐,您要個什麼樣的匾額?
“爺府外掛什麼呀?”
皇上賞爵位了嗎?沒聽說呀!
誰知道人家九阿哥說:“給爺的匾額上刻‘九皇子府邸’這幾個字,活往好的做,做不好爺砸了你們的作坊。”
吩咐完,人家氣哼哼的走了。
你說這都什麼事!這是當兒子的氣不順,用這法子給皇上捎話呢。能不往上稟報嗎?別管怎托關系,都得把話捎帶上去的。
李德全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認真看傳訊的人。
對方狠狠的點頭,您祖宗都行,您千萬幫著遞個話。
李德全牙疼,皇上自來也不是個慣孩子的阿瑪呀!九阿哥想靠撒潑打滾的鬧皇上賞個什麼,那基本沒戲。
但這事還是進去說了,皇上頭都沒抬,只說:“是九皇子嘛,九皇子住的地方,不是九皇子府邸是哪?匾額是為了人找的時候不認錯地方的,好的。”
覺那匾額就是個指路牌。
李德全心說:看吧!老奴一猜就知道,九阿哥您要沒法收場。
這匾額你是不想掛都不行了!
九阿哥也比較傻眼,把老十氣的直翻白眼,自己就是被自家九哥給帶累了!甚至往后這些弟弟,有一個算一個,掛個皇子府的牌子,然后都滾蛋出去吧!省事的很呢!以后有銀子給咱們修府邸,咱們又乖巧討人喜歡,說不定能給個爵位。要不然,且等著吧。
可你也不想想,咱三五歲的時候都沒討皇上喜歡過,還指長到三五十歲討人喜歡呢?
他給這事的評價就是:九哥就是個棒槌!
罵老九是棒槌的人了嗎?真不。
然后棒槌九阿哥在親前,九皇子府的招牌給掛出去了。
怪人一言難盡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桐桐就是想笑,特別想笑,這些日子,只要一想起來,就笑一回。
這邊莫名其妙一笑,孩子就愣住了,然后跟著咯咯咯的笑。
“傻小子,笑什麼呢?”
人家還真知道,一歲多點呢,會阿瑪額娘,算是開口說話了,這會子一笑,這孩子就出右手,然后左手出來又把大拇指扣下去了,“……叔……槌……”九個手指,代表老九。
連他都知道他九叔是個棒槌!
把他阿瑪給逗的,“對!你九叔就是個大棒槌。”
十一月底給老九大婚,董鄂家的嫁妝相當的可觀。
在外面大婚,這些兄弟和嫂嫂不得提前過來幫忙嘛,主事的是八福晉,五福晉不搶,只查補缺,其他人多得搭把手。
四福晉就跟桐桐說這個九弟妹,“嫁妝厚,九弟妹的額娘是宗室,不過是那一支前幾年因罪出宗室了,如今是紫帶子。”
哦!這樣啊!
可觀的嫁妝也毫沒有九阿哥的面好起來,臭著一張臉,跟誰都欠了他幾百吊似得。
他親哥就說他:“去董鄂家迎親,你好歹把你的臉收起來,這麼去,就跟誰欠了你多銀子似得?”
他氣不順,懟他哥,“我倒是想誰欠我的,可我得先有銀子別人欠我才行呀。”還是哭窮,嚷著沒銀子。
“才給了你十多萬兩的安家銀子。”
呵呵呵!十多萬兩,聽起來多的不得了!爺這銀子不留著生錢,難道指著它花銷一輩子嗎?
把老五給氣的,了上,取了個荷包遞過去,“先拿著吧。”
還沉手!老九的臉更黑了,沉手就證明里面是銀子,不是銀票。可爺要您這銀子干嘛?要補給我一張銀票呀!
老五能咋辦:“你五嫂管的嚴……”
瞧這出息!
老九反倒是塞了一張銀票過去,“那您著藏著吧。”
老五:“……”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了,你怎麼這麼大手大腳的!
您干嘛管我?沒看見皇阿瑪和額娘都不管我嗎?婆婆媽媽的好煩呀!
心不好加各種煩躁,去迎親的時候那張臉呀,覺董鄂家要不是不敢抗旨,非把這貨給打出來不可。
但不管怎麼黑臉,福晉都算是娶進門了。這個時候婚,可跟在宮里不一樣。在宮里不敢鬧,在宮外可不一樣。
桐桐就被七福晉拉著湊熱鬧去了,去房里看掀蓋頭。一群人起哄,要看新娘子!都是宗室里的平輩,是可以鬧一鬧的。
然后蓋頭掀開了,眾人一靜。新嫁娘的面也不是很好看呀!
黑臉對黑臉,你黑著臉娶我,我黑著臉嫁你,可滿意?
五福晉就趕道:“轎子顛暈了吧?趕拿個酸梅來含著。”
九福晉就馬上弱不風的,還紅了臉,激的看五福晉,“嗯!可暈了。”
表示很暈乎的九福晉,在人家問生不生的時候,還神游天外一樣,“生……吧?”九阿哥氣的差點拂袖而去,這麼敷衍著跟爺親,委屈大發了吧!
得!看熱鬧的趕走吧,再不走怕這新婚的兩口子給打起來。
桐桐上了馬車笑著跟自家爺學,還一臉你占了便宜的樣子:“我這麼乖的福晉,打著燈籠都難找了!”珍惜吧!
呵!爺我可是太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