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63)
不給人一點轉圜的時間, 皇上一回來,第二天就下了旨意,冊封九兒為和碩溫憲公主。跟著就賜婚給佟國維長孫舜安。
可偏偏那是佟家, 皇上是有別的用意的, 像是四貝勒和自家爺就不好私下過多的接。
進宮給太后請安的時候,桐桐特意見了這位小姑子。九兒機靈的很, 知道這是有話單獨說, 就跟著出來,“我送送六嫂。”
姑嫂倆從里面出來,桐桐拉了的手, 低聲問道:“四嫂都跟你說了?”
嗯!說了。
桐桐拉著慢慢往出走, “佟家到底是不一樣,很多時候有了委屈反倒是沒法說。但我想著呢, 人總得奔著有好的一面想。雖然額駙也沒有更好,但也沒有壞到哪里去。你要是愿意呢,好好經營。你要是不愿意,公主府是自己的。回頭里面的奴才你六哥給你敲打一遍, 萬萬不敢跟你鬧鬼的。便是有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總有一點好, 那便是離娘娘和我們都近便。三不五時的能見見……”溫憲公主愣了一下,笑意爬上眼角,在宮里敢這麼大膽的說話的人已經不多了。緩緩點頭,“我知道, 好橫不能咱們都占了。跟別人比起來,我這已經很好了。六嫂放心, 也六哥放心,我是公主……我得念皇阿瑪的恩典, 得念太后娘娘的恩典……”
對!是得這樣!公主跟皇子不同,嫁出去了,很多事就得自己去經營了。
本人看的開,那就沒事了。
桐桐還高興的,整個冬天,都過的愜意急了。
皇上發了什麼旨意,后宅能知道的。反正整天聽到的都是皇上免了哪里的稅了,皇上把哪里的稅又給蠲了。三天兩頭就是這種消息!
桐桐都不敢細算了,著問自家爺:“這里一免那里一免的,這河工還不停的燒錢,不是說江南哪里又冬汛河水倒灌了,還得修堤壩吧……花的多,朝廷給這麼多地方免了,還有錢嗎?”
總得民力緩過來吧!
哦!這樣啊!也不是很懂的桐桐就不說這個人不開心的話題了。湊到自家爺跟前,低聲道:“知道今年是的藥,分潤了多銀子嗎?”
多?
桐桐出一個掌來,“這麼多!”嘿嘿的笑,帶著幾分志得意滿,“爺,現在可是我養著爺呢。”
胡說!
真的!追著他算賬,算他的貝勒爵位俸祿有多,而每年又得花銷出去多。反正那個爵位掙的,只夠保證府里有最基本的面,其他的可就真沒有了,“而且,皇上窮了,你沒發現,皇上現在很打賞嗎?”
哎呀!哎呀!看那錙銖必較的小模樣,“那怎麼著呀,嫌棄爺掙的了?”
那哪能呢?掙多我都稀罕爺,“我養爺養的可高興了!”
瞧這張,真是能把爺給哄的呀,“那麼錢呀?”
更爺!
呵!爺也得信你。轉天拿回個匣子塞過去,“瞧瞧,可滿意。”
什麼東西呀?
打開一瞧,一匣子銀票,各種面額的,加在一起數額這麼大。桐桐張著,里能塞下鴨蛋,“爺您貪污了?”
爺那麼沒出息?!不是貪污的……但也肯定不是您掙的!
“爺是皇子阿哥,爺要怎麼掙去。”在錢上怎麼老寒磣爺呢?瞧想知道那模樣,他故意不說,反而先了手,“茶呢?”
拿錢回家的爺們就得捧著的,桐桐趕把茶給端過去,“爺,剛適口,您慢用。”
嗯!茶還不錯。
桐桐站在后面給人家肩膀,“銀子哪來的?不說清楚,我不安穩呀。”
真是個小蠢蛋,“能從哪來的?從戶部借來的。”
借的?干嘛借呀?咱家有錢。
這不是有錢沒錢的事,好像誰沒錢一樣。大家都借,咱怎麼能不借呢。
桐桐卻覺得這銀子咬手,心里不由的腹誹了一句:大清國沒亡,真是祖宗保佑。
“我得把這個收起來,咱不能用。”說完才想起了,“這個要利錢嗎?”如果要的話,這可太可怕了,這麼大的數額,一年是利錢就是好大一筆。
“這個不能都收起來,得一部分出來跟老四家那邊合出去經營去。”別真給沒收了,“老四那邊有靠譜的門人,爺也見了,也覺得親近又靠譜,干脆直接他去經營得了。”
所以,你們拿國庫的錢出來生錢去了?
那要不然,從哪弄這麼些錢去?
“多早晚能回本呀?”是真覺得欠這麼多是個負擔,“要是萬一皇上還了,咱拿不出銀子出來……”
三年就回本了,沒事。
但是桐桐還是覺得很懸,覺得還是得配點別的丸藥出去賣。可配點什麼合適呢?
過年的時候發現自家額娘的脾氣不是很好,總帶著幾分煩躁。干脆直接配了無憂丸!像是自家額娘這個年紀的人,應該都合用。做好張老太醫給瞧了,他是特別樂意代銷這個藥的。
藥被認可了,相的人先試試。四福晉還專門人再取了一回,娘家的人多,先給了額娘一些,用了當晚就睡的踏實了,也沒起夜,早起神清氣爽的,便覺出好來了。四福晉一聽,就不見外的要來了。
回頭四福晉還跟四貝勒說:“瞧見了嘛,六弟那邊真是日進斗金呢。您不知道,我這心里老心虛……”然后又說年節跟前,那邊給這邊幾個孩子都準備了什麼東西,哪個孩子花費的都不是小數目。
把老四都說的,好像爺這日子是過的有些一樣。先這半年吧,回頭多給福晉些也就是了,省的摳搜著算計著花錢,人不落忍的。
反正這些爺各有各的來錢道道,這過年聚到一起,好似過的都不差呀!
論起艱難,也就是十一艱難一些,畢竟是真不好嘛!但不好,宮里給補呀!所有的開銷,都是宮里提供的。再加上宜妃幾乎是全給十一了,算一算就知道不是小數目。四時八節宮里娘娘不收東西,反正可著十一補。十一福晉但凡進宮,絕沒有空著手出宮的。老九看不過去,按月人給十一送銀子。可饒是這樣,宜妃還說給的了,但凡見了老九,就沒有不念叨的。
老九心里明白的很,這不是額娘偏心,而是額娘覺得自己做生意,給老八不補,給老十也不補,怎麼就不能補一下可憐的小十一呢。這種的,他能說什麼呢?他拿了安家銀子起家,跟江南那邊來往切,富商家的生意他沒摻和,反正年底這紅利是真沒拿!可這一分好幾份,落到手里也沒多呀!
年前給了十一|一萬兩,結果額娘嫌給的,“小十一可憐見的,他媳婦娘家在關外,又不是有多大的家業……也沒多家業補小十一……”
行行行!最怕的就是自家額娘哭不出來,偏還用哭腔說話,轉臉再塞了十一|一萬兩,然后人家一句客氣的都沒說,直接塞了他福晉了。
他這邊一口氣憋著還沒下去呢,就聽十一弟妹轉臉跟自家福晉說:“九嫂,您看,這多不好意思。”
銀子是我給的,憑啥對著說不好意思。
誰知道自家這倒霉福晉跟著來了一句:“沒事,花吧!沒有了就打發人過來要。”
要不是在宮里,他都恨不能掐死福晉算了,你是拿爺的銀子送人,手一點也不呀!
回去的馬車上,他咬牙切齒的,“一送一萬,你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幾萬也沒我的份!我干嘛不送人去!”
哎呀!你是要心氣死我呢,回去拉了兩萬給福晉送去,這總行了吧!這他娘的忙了一年,自己手里落下的反而是最的一份。
可他卻不知道,他家福晉拿了銀子就直奔六貝勒府,“六嫂,咱拉上幾個嫂子弟妹,一塊合做點營生唄。”
啊?
桐桐都愣住了,“做什麼營生?”
“脂吶!”九福晉指了指臉,“您送我的,我用了。把市面上能買到的都做了比對,沒一個有您做的這個好。這個又不犯誰的忌諱……所以,干脆做起來,一年還不掙幾個散碎銀子?”
嗎?
九福晉脯拍的可響亮了,“行啊!要不,我下帖子,把咱們這些妯娌聚齊了,商議商議?”
可問題是,滿人不準經商。你家爺的生意不都是,而后分的。面上是不許的吧!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回頭宮里該斥責了。
九福晉便低聲道:“咱也著便是了,找個拋頭面的人還不容易?”
那要是這麼著,就不能聚在一起商量。得單獨著聯系!
九福晉可高興了,“我做這個居中聯絡的。”
那我回頭把方子寫給你,其他的我就不參與了。
九福晉一走,心虛,這些福晉攪和在一起別又給惹禍。等自家爺回來的時候他就著說了,自家爺愣了一下,“爺們的事,跟宅沒關系。別口無遮攔什麼都說就行!”合伙而已,只要不是親無間的沒底線,就沒事。
這麼開明的嗎?桐桐才要問呢,就聽自家爺突然說了一句:“明早請太醫來吧,爺明兒要告假。”
嗯?才過了年,又出什麼事了嗎?
趁著他洗漱的時候,桐桐問趙其山,“怎麼了?”
趙其山聲音小小的:“皇上命費揚古、伊桑阿考察宗室子弟的騎……”
“宗室子弟……包括皇子阿哥?”
趙其山不住的點頭,是的!皇上武將來考校皇子和宗室子弟的騎來了。
桐桐朝里看了一下,表示明白了:要考騎了,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好怕怕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