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00）

　十四覺得, 這次見到的八哥有些不一樣。

　此時的八哥，歪在榻上，額頭上搭著帕子, 看著就跟下一秒要斷氣似得。

　這是怎麼了？

　十四趕道：“這怎麼好好的就病了呢？”

　八爺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十四弟呀，可疼死哥哥我了。”

　這是咋的了？

　十四忙坐在八爺床邊, 也不是爹死娘病故的, 怎麼這麼一副樣子，干嘛呀！他猜測，怕是后院哪個小妾添了孩子沒站住吧, “這種事, 也是天數命數，合該沒這運道！”

　八爺哭的一頓, 十四你是瘋了嗎？你敢說二哥沒那個天數命數和運道做太子？

　他不想跟這個二百五多接了，這二貨在自家說出點什麼，別以為皇上就不會遷怒。于是連連擺手：“十四弟呀，八哥我沒你那麼些想頭, 哥哥我這會子疼的呀，手足斷離也不過如此……你哥哥緩緩……”

　十四心里還怪可憐八爺的, 覺得得孩子艱難的人，大概確實是不住這個，他想著，來的時機不好, 看老八這樣，這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法子, 干脆起告辭，“八哥, 誰也不如你要，莫為那撇了人一道兒的人傷心費神……”八爺臉都白了，誰也沒我要？這話什麼意思？是說皇上沒我要還是太子沒我要？要找死你出去找死去，你上我家找死是想連累誰！他真被氣的不輕，直接就躺下了，眼睛一閉，十四再說什麼他都假裝沒聽見。

　十四說：“八哥，那弟弟告辭了。”

　老八：“……”趕滾！也不是爺涵養好，就憑你剛才那話，爺不趕你出去才怪！

　這個態度十四有些生氣，之前還能說話，這會子連一聲‘嗯’你都‘嗯’不出來！啥事呀，就疼到要你命了？虧的爺覺得你沒了孩子可憐，還來安你。

　這麼一想，就覺得老八還是小瞧了爺。哼！老八這不僅是沒瞧上爺，他是覺得他自己的可能更大吧！此人狼子野心，不能與之謀！

　想到這里，他甩袖就走！

　十四一走，老八蹭的一下就坐起來，將額上的帕子一扔：這個老十四，虧的爺顧著而子沒當而跟你撕破臉！早知道是這麼個玩意，什麼話都敢往出說，爺就不該見你！

　兩人都不愉快，同時覺得，不能再跟對方一起玩了。

　十四更損，回去就跟完氏說：“八哥家剛折了一個……大概沒敢往上報！回頭你去跟八嫂道一聲惱，安安八嫂。”

　完氏作為剛嫁進來不久的新媳婦，并不是很懂皇家這些人往來。但是笨想著，這種事，跟八嫂道什麼惱呀？又不是八嫂生的，安八嫂干嘛？這要是想歪的，不得以為這是看笑話去的！看，不是嫡福晉生的，都沒能！這哪里是去安八嫂，這分明就是指著八嫂說八嫂不賢惠的！

　擱在屋里納悶，覺得自家這位爺雖然是皇阿哥吧，但其實就是頭驢！有時候那德行好像有點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勁兒。

　他能犯二，自己不能呀！

　改天吧！改天打發了人，去四貝勒府和六貝勒府問一聲，這事反正自己也不是太，問問嫂子吧。

　這天，桐桐在家正跟九福晉清這大半年的賬呢，然后十四福晉打發人來了。結果把人請進來，那話里話外的意思，把桐桐都聽愣了！不確定的看九福晉：老八家后院有人有喜了，都生了？這事我并不知道。

　九福晉還納悶呢：“以前伺候的都打發去后院了！”好似早不近了！明姑又是常見的，肯定不是明姑生的，八嫂也沒有呀！這猛不丁的，我也說不好！

　但不管是不是吧，也沒有這種事上門道惱的！

　桐桐就跟這嬤嬤說了，“都懸心著呢，可這去了，只怕更添了不愉快。”

　意思就是絕對不能去！

　這嬤嬤當然得替自家福晉辯白辯白呀！自家不是不懂人世故，實在是爺這麼安排的。

　十四安排完氏的？

　桐桐好生尷尬，人家九福晉用帕子按了按角，這是想笑話沒好意思說出來，只起告辭，“賬本就放這兒，六嫂慢慢看吧，我先回了。”

　好的！打發張嬤嬤好好的將人給送出去。

　可桐桐該說十四什麼呢，跟完氏的打發來的人而而相覷半晌，才道：“十四阿哥是弟……”想圓幾句都圓不上了。

　這嬤嬤卻覺得懂了，回去跟完氏學了，“……這弟，奴才想著，就得哄著捧著……這麼著就差不多了。”

　完氏的理解不是這樣的，我家也有弟呢，但這是只哄著捧著就行的嗎？熊孩子熊上來，哄和捧只能是輔助工，關鍵是得管著。約束他，不聽話就得使用強制手段，這才是對待弟的正確做法。

　覺得大概是領會到髓了！

　今兒還打發了人去了四貝勒府，可惜四嫂不在，說是烏拉那拉家的老夫人病了，四嫂回娘家去了，只人問了六嫂，六嫂給指點了方向。

　完氏就吩咐，“打發人，給烏拉那拉家送一份表禮，替我瞧瞧老夫人。再收拾幾箱子皮子給六嫂送去，就說我多謝的指點了。”

　收到謝禮的桐桐一頭的霧水，人家說是謝禮，可是我干啥人謝的事了嗎？

　沒有吧！

　不好收人家的東西，可既然送來了，能怎麼辦？把家里暖棚里種的各種菜蔬，還有果子，收拾了幾筐子捎帶回去了，算是還禮了！

　晚上才有空跟自家爺說：“……莫名其妙的，都不知道為什麼的！”

　被窩里這麼好的時刻，干嘛掃興的提老十四，快別提了，不吉利！

　桐桐點頭，也對！這麼好的時刻，我想想，我該跟你提點什麼呢？翻，改躺為趴，趴在被窩里，把下擱在他的肩窩里，一張，就能到他的下，“……你猜猜，今年咱家能拿多分紅……”

　“……”你確定這個時候說這個，爺會覺很好？

　瞧瞧，那小吧嗒吧嗒的，拂過他的下，比羽撓在心里還人！他抬手點在這上，輕聲道：“給爺按吧！”

　好啊！但是按不用說的這麼魅吧！我差點以為你要我跟你干嘛呢。

　大冬天的，得我把小棉襖穿上吧。結果還沒起呢，就被人給拽住了，“不起，就這麼按……”說著，就在耳邊嘀咕了幾句，眼睛亮晶晶的看。

　這個｜！

　“沒有我……調理……你的……早你這麼著給……敗了……”

　胡說，“沒有你這妖勾著……我修養……子……好著呢……”

　早起對著鏡子，鏡子里是一張艷麗的臉！抬手自己了臉，皮溜溜的。一早起來就覺得自己真，這種覺真好！然后頭也不梳，把帳子開又鉆進去了，嗣謁一睜眼就瞧見福晉笑的一臉燦爛，這是怎麼了？

　就聽人家說：“爺，我覺得你才是我最好的養品。”比配的那些胭脂水好用多了！

　“……”這話說的，盡量別往勾人的方向想吧！他枕著胳膊也不起，只笑問，“我這麼要呢？”

　嗯呢！的聲音小小的，湊過去跟他說，“沒有爺滋養，我就枯萎了。”

　你這話還是有歧義的！怎麼這麼勾人呢！他就故意問：“哦！爺得聽聽，爺得滋養你，你才不枯萎！”

　桐桐掰著指頭給他算：“……首先得吃的好！吃的好，養的康健，這是最基礎的！”

　嗯！有道理！

　“其次，得穿的好！再好的容，沒有裝扮搭配，也會失了。”

　嗯！這是要穿好裳，要戴好首飾。

　“再次，還得心愉快！”哎呀！這個難了，“你吃好穿好，這個還能保證。你這心愉快，得靠我呀？”他給笑的，“你告訴我，我怎麼著你才能心愉快。”

　“我瞧見爺心里就可高興了！”

　嗯！這話我聽，以后盡量天天回來你看個夠！還有嗎？

　“要是爺能哄我，抱我，天天夸我，跟我說我聽的，我就能天天綻放給爺看。”

　你這要求真的一點也不高！他被逗笑了，怎麼越養越了！他抬手把人抱住，“高興了？”

　桐桐笑的眼睛都找不見了，真就是高興給你看。

　他一個一下的挲的脊背，“爺不會哄人，所以，爺從不哄你！爺夸你，不是因為你聽，也不是哄你，是爺真覺得你好，才夸你的。夸你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別想著爺是為了你高興哄你的！沒有的事！爺保證，爺以后說的每句你高興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以后，要是有不高興的，就要說出來。要是想要什麼了，也要告訴我知道！我接最多的人，在你之前，除了額娘就是教養的嬤嬤了，我又不了解人。猜你的心思要是猜測錯了，你要告訴我！我能給你的，都給你。給不了你的，想法子也要給你，嗎？”

　桐桐怔愣了，說是不哄我，可饒是這話也是為了哄我的，我也很高興！

　把人家纏的的，心里犯迷糊了：自家爺這種的，是會哄人呢？還是不會哄人呢？

　不算哄吧！他一定都是發自肺腑的！

　嗯！肯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