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19）

　德妃是個周全人, 屏嬤嬤是特別親近的邊人。沒去找四福晉，先來了這里。在這里見了十四弟妹，卻直言娘娘想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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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想單獨見自己吧？

　桐桐便笑, 轉跟完氏道：“弟妹別著急, 等額娘把那金的銀的都給我了，你再去。”

　屏嬤嬤頓時就笑了, “是呢, 十四福晉您別急，娘娘給您單留著好呢。”

　這明顯就是有事。

　桐桐跟著屏嬤嬤過去，距離也不遠, 屏嬤嬤一路沒給桐桐打聽的機會, 不住的介紹，這是誰誰誰的帳子。德妃住在太后的后面, 太后的帳子立起來了，但太后不住在這里。這里的行宮住的地方再是不夠，可太后住的地方是有的。

　屏嬤嬤低聲道：“太后舟車勞頓，上了年歲了, 得歇歇。”

　就是說不用給太后去請安了！

　說著話，就到了德妃這里。

　帳子里的炭火已經燒起來了, 是呢，深秋了，天已經是冷了的。

　德妃坐在榻上，手里捧著茶盞, 見桐桐進來了就招手，“過來坐。”

　桐桐行了禮, 過去挨著德妃坐了，“額娘, 難得出宮，回頭我帶您四走走，別整日里悶在帳子里。”

　德妃就笑，在宮里這麼些年，一直就想出來走走。可真等出來了，好似又覺得沒有宮墻擋著的地方老不自在了。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拉了兒媳婦的手，“急著你過來，是太后娘娘之前人送了口信來。”

　桐桐面一整，能勞太后傳話，怕是前有了什麼變故。肯定不是自家爺的事，否則娘娘笑不出來。必是有別的變卦，沒言語，只聽著德妃怎麼說。德妃拍了拍兒媳婦的手，“宮外的事額娘知道的不多，這大半年是不是都忙著給往蒙古運火炮，這事便是再，也總有消息出去……”

　這是肯定的！朝廷沒對外說，但這麼大的作，也沒怎麼避開人，那種東西，也避不開人的，當然會有消息出去。

　然后呢？

　“蒙古那邊得了信兒了。”德妃嘆氣，“太后人傳話，說是蒙古諸部聯姻的打算比以往更大，只娶咱們的公主格格不算，還想嫁更多的蒙古格格來……”

　桐桐眉頭一挑，“只怕這些人還打發人見了太后，問太后的意思了？”

　德妃點頭，“應該是如此！但是太后……離開蒙古的時間太久了，太后是大清的太后，皇子是太后的孫兒，老人家的心還是向著皇上和皇子們的。得了這個信了，必然是沒瞞著皇上的。人單給我送了信，怕是老人家覺得火炮這個東西，老六居功至偉。怕那邊朝老六這邊使勁。”

　桐桐便明白了，這些蒙古王公跟過來之后，必然會提聯姻這件事的，“可我們家有太多像是火炮這樣的，不是確保一條心的人，絕對不能進門。”

　德妃：“……”對方未必是要當細作的，人家就是要加強彼此的關系。

　可看兒媳婦的意思，是懷疑要進來的人居心不良，會竊取了機。

　這個想法，是不是想的有點過了！派細作都有可能，但萬萬不會打發了貴來。這種饒是在后宮的人都知道，這細作不是你干你就能干的。這得打小培養的吧！火炮這東西也就是去年才出一點風聲來的，那些人就是想培養細作也來不及呀！況且，這聯姻的必是王公貴，他們也沒時間把閨培養細作呀！

　這聯姻真的就是聯姻——而已！

　但自家這兒媳婦顯然不這麼想，自說自話，“那太后娘娘的意思兒媳明白了，若是真有人沖著我們家使勁，皇上還真不好直接拒絕。畢竟嘛，威懾過后了，也該給些恩典了。人家愿意送兒來，咱家非不要，這就說不過了。兒媳是這麼想的，干脆咱們現在就把消息放出去，我愿意給我家爺納妾，但只一條，我家爺子不好，這進門的人需得強壯。也不一定非得勝過我，跟我打平就行！是不是長的貌，是不是有才，是不是賢良淑德這都不要！納妾說到底是為了子嗣的呀，為了子嗣的，我就只一個條件，跟我打平就進門，贏了我的，我跟我平起平坐！”

　說著，就反拉了娘娘的手，“額娘，您放心，我不是不懂道理的！在這事上，絕對不皇上和娘娘為難。”

　德妃：“……”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也知道這事皇上不好直接拒了，所以這不是想著提前告訴你嘛！你要是愿意，那無所謂。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們兩口子商量一下，看是老六回來就病了，然后弄些個八字不合的名頭來，面的去拒了。

　可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兒媳婦二愣子一樣，給出這麼個荒誕的條件來。

　桐桐說完就起告辭，“您先歇著，兒媳婦不出去，四嫂和十四弟妹不好過來。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您偏著我，給我塞了不知道多金豆子銀珠子呢。”

　還有心說促狹話。

　德妃擺擺手，退下了。人一出去，就嘆氣，“這都什麼事。”

　屏嬤嬤給換了熱茶，這才道：“娘娘，老奴看，六福晉心里可清明的很呢。如今是蒙古格格，那之后還不一定是哪里的格格呢？番邦小國越來越多……這次病一回，下次再病一回，這就不像樣了！倒不如把規矩立在這里……贏得了六福晉再說。”說著，就不由的捂笑。

　德妃無奈的看，“這有何可笑的？”

　屏嬤嬤便道：“咱們十四阿哥說他比不過六福晉，別人不信，奴才卻是信的！您想啊，以十四阿哥的子，這都幾年了，也不見他再去找六福晉去比。那可見，當年咱們十四阿哥說的，六福晉能拉開一等弓這個事，只怕是真的！”

　老十四自己拉不開，也就沒臉再去比試。

　若是如此，只怕老六家的能耐確實不比武將小多。

　屏嬤嬤就笑，“奴才就不信，天下能有第二個天賦異稟的人。便是力氣上真有比的過六福晉的，奴婢還就不信那模樣也比的過咱們六福晉？”

　力氣大，除了天賦異稟的，那只能是那種鐵塔般的子，笨笨的姑娘！

　是啊！

　“比六福晉貌的，力氣不比六福晉大，進不了門。力氣比六福晉大，相貌卻丑，進門也無礙。這樣的姑娘進門，也萬萬是做不了細作的。”

　德妃不由的就笑，人家盤算的著呢。得虧在自己面前說的一本正經的，口口聲聲都是識大顧大局的樣子，不皇上和自己為難。擺手，“罷了罷了！”會盤算著自己過日子就。

　在婆婆面前，當然得收斂脾氣了！

　可一回來，就生氣！這還真是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當年病的要死不活的，都覺得那是火坑，沒人樂意往上湊。如今人好了，也能耐了，就都想著往上湊。

　將上的旗裝一件一件的了，換了利索的裝扮。抬手就抓了手里的弓，想出去跑兩圈，幾箭。

　可這還沒走呢，五福晉來了。

　走不了，開簾子請了人進來，還沒坐下呢，五福晉就道：“六弟妹，你得了信兒了嗎？蒙古那邊這次也帶了不格格來。”

　五福晉從太后那里直接得來消息，這不奇怪。再加上五爺干的差事跟火炮有些瓜葛，據鐵量其實是能估算很多東西的。太后大概覺得，五爺大概也是人家聯姻的一個重要對象。

　“其實后院進多人，我不在乎。”五福晉就道，“但這得看什麼出！我的出不高，這要是再有個出顯貴的側福晉……”

　桐桐就拉了坐下，這種事怎麼說呢？真要是真是指婚下來了，除了接著也沒別的法子。就說的打算，“反正我的條件在這里擺著呢。進門可以，打的過我就行！”

　五福晉愕然，“你認真的？”

　認真的！不一次的打出名聲去，總不了這樣的事，多絮煩的！真那麼多前仆后繼的，我就在我家門口擺擂臺了，想進我家門，除非放倒我踩著我進去！

　五福晉一臉的懊喪，“可我打不過人家呀！”

　那你設你的門檻去！也不一定非要打架吧？

　五福晉皺眉，我該設個什麼門檻呢？“白銀二十萬兩，我給請封側福晉？”

　桐桐：“……”

　正說著話，八福晉和九福晉來了。

　九福晉比較張這還有可原，畢竟嘛，九爺管著海貿，蒙古也有東西往外賣，這屬于利益牽扯大的，送個兒給老九，這有可能。

　可八福晉張什麼，貝勒只一個側福晉的名額，明姑給占著呢。橫不能人家貴進門，連個側福晉也撈不著吧。

　八福晉沉著臉，“但我們家不能有嫡子，這子以母貴母以子貴，如今進門是沒有側福晉，可等生下孩子了，將來我家爺爵位再升起來，難道能了人家名分。”

　可八爺的差事跟蒙古那邊沒瓜葛？雖然如此，“但我家爺更討人喜歡。”

　桐桐翻白眼，我還覺得我家爺更討人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