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20）

　其實皇上對蒙八旗一向優容！

　就比如這選秀吧, 蒙八旗其實一直在在選之列。可因著娶公主回去聯姻，人家就甚送閨過來指婚的。因為不進皇宮，不指婚給皇子, 就沒有聯姻的價值了！若是指婚給皇室宗親, 沒意義呀！未必有留在部族里，從這個部族嫁到那個部族, 聯絡彼此的關系更好。

　像是十福晉, 人家就不是選秀選來的！是皇上覺得該給他家老十|一個蒙古福晉，然后另挑上來的。

　這麼多皇子福晉里，也就十福晉出蒙古。

　后宮之里, 有蒙古妃嬪, 但也沒有多得寵！反正現有的皇子中，沒有哪個的母親是出蒙古的。也就是太后出蒙古, 可當時冊立太后為皇后之前，順治還廢了一位蒙古皇后呢。為這個跟孝莊老祖宗鬧什麼樣了都。這不是說一定是董鄂妃的原因，這在于順治爺在那個時候就想調整對蒙古的政策。

　這些年嫁公主過去是不得已，就像是如今要接納人家的格格來和親是一個道理, 這都跟朝廷大事掛鉤著呢。

　這事鬧心，弘暉和弘顯兩個孩子, 不知道怎麼安自己這個當額娘的，便拿了地圖來擺開，“額娘，蒙古是屏障。”弘顯是這麼說的！

　是啊！蒙古是屏障, 尤其是跟老子之間，得有一個緩沖。

　桐桐就笑, 了孩子的腦門，“額娘知道, 額娘不會誤會你阿瑪的！這事你阿瑪沒法直言，所以，就得額娘來呀！”

　弘暉盯著地圖，良久才道：“只有真正的連城一，才能避免如今的境況！又是威懾，又是安的，說到底，還是國力不足夠強。”

　這話也對！強悍到一定程度了，剩下的只有服從，又何須威懾與安？

　兩孩子趕睡，“外面不比家里安靜，天不亮外面就又走聲，怕就睡不了。”沒孩子們在另外的帳篷里過夜，只有屏風隔開，兩個大的一起睡，帶著小的睡。夜里果然不安寧，風呼呼的刮，各種的聲響，是好半晌才睡著的。

　反正打從這天氣，福晉們就三三兩兩的嘀嘀咕咕的，人家還沒回來，這邊消息都傳遍了。

　桐桐這段時間一點也沒閑著，不是練武去了，是把繡娘接來，做新裳呢。別管什麼時候，我都得是最的那一個！省的人家笑話自家爺家里有只母老虎。

　哼！老虎那也是胭脂虎！

　“胭脂虎，一定是胭脂虎！”嗣謁回來一邊梳洗，一邊聽福晉在那里嘀咕。很生氣的樣子，給他澡的時候也用足了力氣，這他越發的笑了，“別怕，這事爺在心了，會想個面的法子辭了的。”

　這次辭了還有下次，這事你別管，乖乖聽我的！我說怎麼著就怎麼著！

　呀呀呀！還真把這個胭脂虎給惹著了。

　洗漱出來，散著頭發熏著，弘顯和弘旭圍在邊上，嗣謁考校孩子的功課，考校完了，這就該打發孩子下去睡了吧！兩口子半個月沒見面了，總得有點悄悄話說的。

　“孩子睡別我不放心。”

　嗣謁瞪，人把帳篷的另一邊隔開，在那邊睡了。可這帳篷并比隔音呀，你要干嘛？

　你說我要干嘛？

　不行！太費腰了，耗費力，我得養蓄銳。

　“爺！”他的聲音低沉低沉的，“乖，咬著被角……”

　早起，這位爺沒起來，桐桐按時起床跟孩子鍛煉去了。跑了一圈回來，結果自家爺還睡著呢。

　看！就說嘛，這是非常耗費力的事。我一個你都應付不來，別的人就免了吧，用不上的！

　嗣謁被說的更不想起床了！你等著，等你睡飽了！

　可誰給他機會睡飽呀，頂多賴床賴到早膳之后，因為皇上宣了嘛！人家蒙古王公大老遠的跟來了，得陪著的吧。

　桐桐一邊給他整理裳，一邊問說，“各家都帶了子侄來？”

　“都帶了。”嗣謁就解釋，“策妄阿拉布坦……就是噶爾丹的侄子，繼任臺吉之后，這兩年也算平穩，要不了幾年，說強盛也就強盛起來了。這一部族啊，向來桀驁，這未必就能避免。噶爾丹此人很是了得，二十年前，出兵南疆，打下了葉爾羌汗國，之后十年，一直擴張，繼而想吞并漠北喀爾喀蒙古，皇上這才親征的。”

　桐桐明白了，真人家做了，這得多大一片領土。怕是準噶爾部還是會卷土重來的。

　是！嗣謁低聲道：“何況準噶爾部所占據的南疆天山一代，別的倒是罷了，那里的棉卻是極好的……這次，策妄阿拉布坦派了堂弟大策凌敦多布前來……”

　這名字好生繞口，就問，“這個大策凌是噶爾丹的誰？”

　“侄兒！”嗣謁也跟著簡化，“噶爾丹、策妄阿拉布坦的父親僧格，還有大策凌的父親布木是兄弟。”

　哦哦哦！明白了！

　“那這個大策凌怕是很有幾分本事。”要不然堂弟這種份，派出來干這麼要的事。就不怕大清朝廷支持大策凌，反而給準噶爾帶來變數。

　嗣謁點頭，“說到點子上了！這個大策凌是有勇有謀，是一員干將，在準噶爾部地位非同一般。”

　“他多大年歲！”

　“跟老三和老四年歲相當。”嗣謁戴了帽子，就準備往出走了，“這次準噶爾也帶了聯姻的人來。其他蒙古諸部沒膽子干別的，但是得防著大策凌帶的人里有目的不純的人。”

　明白了！

　明白了爺就走了。

　都出了帳篷了，桐桐又急忙追了出去，一把拉住自家爺：“你說，若不是火炮，準噶爾部會想著跟大清聯姻嗎？”

　嗣謁搖頭，“不會！當時滅了噶爾丹的時候，朝廷跟策妄阿拉布坦有過合作，但那是短暫的合作，在噶爾丹被殺之后，就中止了。”

　桐桐的手心都出汗了，“那你說，大策凌就算把這次帶來的人都折在這里，如果能殺了有本事制造火炮改進火炮的人，是不是都不算虧！”

　嗣謁就笑，“不會！想是能這麼想的，但是呢，他們也怕萬一舉過激，朝廷又拿準噶爾下手。他們尚需要時間恢復元氣，所以，不僅不會，他們還會努力促聯姻之事。”

　桐桐就皺眉，“要是我是策妄阿拉布坦，我就會這麼干！以微小的代價換一個最有價值的，哪怕是同歸于盡，也是值得的。”嗣謁一愣，自家福晉原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思維方式很奇怪。

　桐桐被看的莫名其妙，“我覺得我的設想是有道理的。”

　嗣謁低聲跟解釋，“你說的有道理！你能那麼想那麼設計是基于兩點，第一，你確定你能百分百干掉你的目標。第二，如果需要，你有悍不畏死的勇氣。第三，得上面坐著的人，足夠的信你不會背叛，信你的能力和勇氣。這三個條件同時滿足，何其艱難？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你家爺難道不惜命？”

　也對！

　桐桐又沒心沒肺的笑，“那就去吧！”然后說趙其山，“伺候好爺。”

　趙其山連聲保證，這才跟著自家爺走遠了。

　嗣謁走出幾十步之后，又回看福晉，福晉還站在帳篷門口，目送他離開。他臉上帶笑，心里在補充關于福晉的檔案。以前一定居高位過！這個高位不是作為眷的高位，只憑殺伐決斷這種潛意識，就知道，曾經是多耀眼的人。再想想那手，他就想，該不是花木蘭那般的人吧？

　可跟著又搖頭，福晉像俠客，像刺客，可唯獨不像將領。

　桐桐這邊才目送嗣謁離開，那邊太后就宣召了。

　肯定各位福晉都得去的！

　桐桐回去重新梳妝，這才往太后的大帳里去了。

　大帳里這會子好生熱鬧，蒙古諸部的老福晉都在呢，后都跟著小姑娘。十二三到十七八不等。鮮亮活潑的小姑娘確實把大帳里點綴的亮堂了起來。

　見了禮才都落座了！

　這是干嘛呢？這是福晉們相看的意思吧。

　這里面著實有幾個長相鮮亮的，真就跟明珠一般，只看就知道，養的也是金尊玉貴的。

　四福晉低聲道：“只怕你們家這次不了！”朝一個不怎麼靠前，卻長的異常艷麗的姑娘指了指，“那個姑娘一直在瞧你。那是哪一家的？”

　桐桐朝那邊瞧了一眼，那姑娘不僅臉蛋艷麗，材也高挑滿，但不往人堆里湊，想想也知道，“是準噶爾部的。”

　四福晉愣了一下，然后皺眉，才要說話，外面就稟報說皇上有旨意。

　那就都起，聽聽的皇上的旨意。

　皇上說今晚有夜宴，都得參加。

　太后馬上就把人解散了，回去吧！回去準備夜宴吧。

　客人先退出去了，剩下的才是自家人。娘娘擺手，兒媳婦們都走。這種況下，能說什麼呢？桐桐隨著大溜出來了，跟其他幾個妯娌相互對視，都覺今晚這是宴無好宴呀！

　可咱們聚在這里，也沒啥用呀！桐桐率先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就不信了……”誰能的過我！

　人家姑娘長的好——好又怎麼了？

　不就是艷嗎？就跟誰不艷似得？！等著，等我捯飭出來，也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