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28)
還沒想好怎麼應付宮里難纏的皇上, 康熙四十三年就這麼來了。
今年的年過的格外的簡單,就是簡單的年宴。因著太后大病初愈,神也短了, 那兒孫們就沒有只顧自己高興的道理, 所以,一切熱鬧的活減免了。大年初二, 皇上就帶著太后去暢春園了。說是那邊地方大, 有暖房能活的開,帶太后去暢春園養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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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離開京城,氣氛都松了。可算能松一口氣了!
這每個人都有差事呀, 不能陪皇上去園子里住, 對吧?
每天來回的在園子和京城之間顛簸,這也不現實。怎麼著了呢?不是要哄老爺子嗎?自家爺不寫折子, 開始寫信了。
不厭其煩的跟他在園子里的阿瑪寫信,今兒吃什麼了,喝什麼了,孩子又怎麼的了, 干了點什麼,讀書有什麼心得之類的, 人家都寫上,然后人給送去。反正不管回信不回信的,他都寫。但人家老爺子給回信的,三封信里總會回那麼一兩封, 也沒啥容,就是吃喝拉撒那一套。
桐桐就納悶:“皇上也不清閑呀?”
不清閑是不清閑, 但沒那麼費腦子了!如今凡事都是往下放,大有看看你們各自能耐的意思。握著軍權, 他啥也不怕的。
別人怎麼爭寵的咱也不知道,反正自家爺逢十去請安,其他時候就是寫信嘛。每天得跟陪孩子玩一樣,花費時間跟他皇阿瑪聯絡。
這一開年,雜學就要開課了。嗣謁就真忙了,他得先帶一批學員,能學員考核過了就能去授課的那種。所以,他這一天天的進進出出的,忙的很呢。
這天送走四爺,看著孩子晨練完。自己溜達著去自家的偏院,每天的固定時間里,還是會瞧十個以的婦人。因著有孕了嘛,明姑就不敢婦人自己進來,始終陪著,看著六福晉給病人診脈開方。
院里伺候的都是新收的學生。聘請了老先生教認字,然后自己看醫書,背驗方。瞧病的時候們都跟著看呢。
今兒來的婦人都四十了,小富之家,男人卻也沒納妾,兩口子恩恩的,過了二十多年。人呢,就想來試試,萬一行呢?
還別說,這個人跟八福晉的況還真有點相似,是一側稍微有些堵塞,許是這些年一直在用藥呢,況好了許多。是有一定的概率懷上的。
桐桐給開了方子,“跟之前一樣,高高興興的,緒好好的,就有可能。給你開的藥,先吃三個月,隨后你再來……”婦人本就是抱著行不行都可的態度來的,這麼一說也一樣千恩萬謝。這是頭一個說還有懷的可能的,這就是希呀!
等人走了,明姑就急切的看六福晉,“跟我們福晉的況……”
類似!桐桐把況說了,“你們福晉不是在馬場那邊忙著呢嗎?忙吧,忘了這些煩心事最好!心好,常運,湯藥別停……”
明姑低聲道:“這不是今年又到了選秀的年份了嗎?本來看好了兩家的姑娘要往府里抬的,這不是去年剛好趕上喪事了嗎?到今年秋里孝期基本就過了,夏天選人賜人,秋里孝期過了,不得抬人進府呀?”
連自己也覺得力頗大,如今就自家一個孩子也沒有,連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府里,都添了孩子。雖不是嫡福晉生的,但庶子庶有了,福晉哪怕不生,力也沒那麼大了,“過年進宮的時候,良嬪娘娘跟我說了許多話。話里話外的都是催促!當時我們福晉就撂了臉子,這不,上元節剛過,就出城了,什麼時候回來尚且不知道。”
桐桐皺眉,“這事力不該在你們上,該在你們爺上才是。你們爺想如何,他得推心置腹的跟你們福晉談。若不然,你夾在兩人中間,只能左右為難。”
說的是啊!
明姑嘆了一聲,“等我們家那位爺回來,我是得提提了。今兒我們家爺被去園子里去了,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的!”
這話桐桐就不好接了,也不知道自己爺被了沒有。要是單了八爺,自己怎好打聽?
事實上并沒有單八爺,都了,去園子里。皇上宣布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大閱。
大閱是干啥?就是閱兵。
這個倒是不奇怪,一兩年里總有那麼一次,地點就在南苑。
“今年放在南紅門吧。”皇上細數需要參閱的人員,“八旗火營、鳥|槍|騎手營,鳥|槍|步|軍|營,護衛驍騎營,列火炮九十九門……另設兩翼殿后軍,諸皇子、大臣,包括學士侍衛都披甲乘馬,跟隨朕閱軍……軍中得鳴金,擂鼓行軍,鳴金止步……”把每一個步驟都想到了,什麼時候槍|炮齊鳴,什麼時候收軍歸陣,“而后,朕需親,其后是諸皇子,再次是軍中佼佼者,每人十五發……”嗣謁:“……”老爺子這麼著下去,逃是逃不了的!尤其是在存在競爭的況下,不善騎自己無所謂呀,但是老四得憋屈死。再者,爺也不想在那麼多人面前怯。
從書房出來,十四欠欠的問:“四哥,六哥,要不然我教教你們。”
他四哥沒搭理他,抬腳就走。
他六哥朝他涼涼的一笑,“不用!我有你六嫂呢。”
十四一僵,白眼一翻:娶個悍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呵呵!
悍婦懷著兩個,確實是要累一些。晌午這一覺是必睡的,結果一覺起來,自家爺回來了。
今兒這麼早嗎?
“嗯!”他靠在邊上,遞了水先漱口,再喝幾口,然后才喊伺候的,“把爺帶回來的點心拿進來。”
還買點心了。
嗣謁拿了親手遞過去:“嘗嘗怎麼樣?”
好吃的呀!不過剛過完年,一場宴席接一場宴席的,最近肚子里的油水太大,不是很想吃。只嘗了一個,就收了,“明早再吃。”
起來就著肚子在屋里轉圈圈,活還是要的。
轉的,嗣謁跟著,“我扶著你,小心腳底下。”
這麼清閑嗎?“沒事,個丫頭扶著就行,你忙去吧。”知道你忙的。
不忙!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桐桐樂意聽這個話,馬上笑的跟朵花似得,樂呵著他看。
轉悠完了,才坐下,就聽自家爺又說:“悶不悶,要不要玩個什麼?”
啊?
玩什麼呀?
桐桐拿簸籮里的針線,“不玩了,你忙你的吧,我給孩子做兩件小兜兜穿。”
做那個有繡娘的,做的不好換人就是了,他抬手把簸籮拿開了,“這個費眼睛,咱不做。”
桐桐做不了,見他無聊,就問說,“要不然我陪爺下盤棋。”
跟你下棋?我是找罪呢。于是便道:“下棋費腦子,怪累的,換個玩吧。”
非拉著人玩,就覺得自家爺回來是有事呢,手里的針線這會子還沒放下呢,于是著針看他,“到底想干嘛?”有話直說嘛!
嗣謁:“……”我表現的這麼功利嗎?“也沒想干嘛,就是之前瞧見你老是用竹簽子扔……”
哦!那個呀!
桐桐起,人把竹簽子拿出來。這竹簽子是特意人做的,把一頭削的尖尖的,“我是老琢磨針灸的事呢!我老覺得我是有辦法把頭發一樣的金針進木板里的……”
嗣謁的角,干嘛總是這麼異想天開!你家爺現在想的是,別靶就行,你卻想著用金針木板,還是用頭發一樣細的金針木板,別鬧了好嗎?這話出去說,人家得以為你腦子有病。
正有求于人家,他沒說反駁的話,只可耐心的聽著,“那用這竹簽是……”
“我剛開始用的是匕首,我發現我是可以的。”
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無聊,用匕首沖著樹上的果子扔過去,次次都準,“回頭爺幫我打造薄薄的小小的刀片,我隨帶著,這玩意就是話本上說的那種暗……其實匕首帶著紅纓子,甩出去也很好看,但那玩意太扎眼。殺人利這種東西,還是越不容易被人發現越好。”
不是!走題了!你一個皇家福晉,老琢磨殺人越貨那一行是想干嘛?
再者了,你到底是經歷過什麼呀?救人你是認真的,殺人好似也是認真的!一半佛一半魔呀!
行吧,啥樣都認了!說重點!
“那些都是隨便想想,我還是想等我把針甩出去能直接扎在木板上的時候,說不定我真能用金針了呢?那這不得一步一步來嘛,我先用竹簽試試……”桐桐說的高興的,突然想起來,“爺想玩這個?這個你玩不了。你手上沒那個力氣!”
嗣謁:“……”爺沒想扔,也知道扔了沒用,爺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瞄準的,次次都能打中。”
啊?
啊!就是這個意思。
桐桐懂了:“皇上莫不是又要考騎。”
考倒是不怕,反正面對的只有考而已,丟人丟不了那麼大。這以后大閱常規化,年年都來一次,不能都躲開吧。
“那明年再去,今年請假吧。”這麼說。
這是說爺短期練不出來嗎?在外面耿直耿直糊弄人就得了,跟爺你確定要這麼耿直下去嗎?
桐桐:“……”你怎麼不說你難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