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闕炫耀完了自己的哈士奇, 心滿意足的抱著狗走了。
晏行舟興致地跟了上去。
整個帳篷里就只剩下師尊師姐二人。
兩個人的視線沉默無言的落在那條“哈士奇”上,直到虞闕漸行漸遠,再也看不見。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
言又止、止言又, 相對無言, 唯有沉默。
師尊:“你……”
師姐:“我……”
兩個人又同時閉了。
此時此刻,兩個人心里只有同一個疑。
剛剛那個穿著花棉襖配小的“哈士奇”,它怎麼就這麼像上輩子妖化之后的二師弟/二弟子?
可是上輩子的蕭灼是了妖皇之后才妖化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 那個“哈士奇”……它“汪”了。
想起那聲“汪”,兩個人的神同時微妙了起來。
啊這……
此時此刻,上輩子加在一起差點兒玩掉男主半條命的反派不約而同的覺得有些棘手。
原本, 他們大可以不聲的把那只疑似自己師弟/弟子的巨狼給帶出來, 給他一個安全的環境度過妖化。
但是他“汪”了。
他不“汪”之前,他們怎麼做都有可作的空間。
但是他“汪”了之后,他們哪怕在心里再怎麼覺得不對勁, 也得把他當“哈士奇”。
畢竟, 他們要怎麼解釋自己能一眼看出對方的原型?他們又要怎麼面對一個不惜裝狗子的弟子/同門?
兩個人看向門外,同時想,反正現在二弟子/二師弟待在小弟子/小師妹邊,又由他們在邊照看著,雖然那丫頭頑皮折騰了一些, 但總不至于有命之憂吧。
應該……吧?
師徒二人又對視了一眼。
師尊想,他上輩子終究沒護住他們, 這輩子,他不能再讓自己的弟子們陷前世的境地。
師姐想,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人, 但的師尊沒有遭逢大變之前是個端方君子, 的師弟是個赤誠之人, 無論如何也要護住他們。
都覺得只有自己重生了的反派們決定守護師門。
師尊:“鳶兒,你是個師,總比你師妹懂如何養狗,你若得閑就去照看著些。”
師姐:“師尊,小師妹第一次養狗怕是不練,不妨我照看些?”
總不能……真讓那丫頭把蕭灼折騰出病來。
……
出了師姐帳篷的虞闕卻并沒有回自己帳篷,而是找了個沒有人的僻靜地方,把小哈放了下來。
蕭灼還沉浸在方才的那聲“汪”中,回不過神來。
晏行舟好奇道:“小師妹這是要干什麼?”
虞闕解釋:“剛剛小哈不是要噓噓嗎,我給它找地方噓噓,來,小哈,這里沒有人了,你可以噓噓啦!”
晏行舟沉默片刻之后,緩緩點頭:“原來如此,還是師妹考慮的周到。”
蕭灼:“……”這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死在謝千秋手里才是自己最好的結局。
而且更令人窒息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丫頭一直在說“噓噓”,他現在真的有一種想要如廁的覺。
但是人不能,至不應該。
蕭灼只能僵立在原地一不。
虞闕看到他不彈,忍不住撓了撓頭:“我喂了兩碗牛,居然還不想噓噓嗎?是不是泌尿系統出了什麼問題。”
越說,巨狼的臉是眼見著越來越難看。
看的晏行舟甚至都開始憐憫了起來。
他好心開口:“也可能是你的小哈不習慣被人看著吧,我們不妨離遠一點看看?”
虞闕沉片刻后,點頭:“也行,那小哈,等你噓噓完了之后,記得汪一聲哦。”
蕭灼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太好了!他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離開!屆時等他熬過妖化期恢復人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到時他再調查為什麼這輩子他多了個師妹!
蕭灼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等著他們離開。
但是虞闕毫無防備的想離遠一點,晏行舟卻突然道:“對了,這狗狗對你還不悉,萬一跑了就麻煩了,它還這麼虛弱。”
虞闕恍然:“對啊!”
晏行舟便順勢道:“我這里有個東西,正好適合你。”
他說著,從儲戒里拿出了一長長的細線。
虞闕還在好奇的看著細線,巨狼的表就難看了起來。
晏行舟像是沒注意到一樣,解釋道:“一線牽,綁在你們兩個人上,既不會影響行,你又能隨時知道它在哪里。”
話音落下,巨狼當機立斷,拔就跑。
晏行舟一步上前,輕輕松松的把他按住,輕笑道:“跑什麼啊,這可是為了你好啊。”
他在巨狼似乎要吃了他的兇狠目中,緩緩將線的一端系在了巨狼爪子上。
然后起,將另一端系在虞闕的手腕上。
黑的線隨之消失,虞闕了手腕,發現沒有任何覺,也不會影響行。
但抬手又能得到那繩子,甚至能把它再解開。
簡直高科技狗繩。
這絕對是好東西,用來當狗繩簡直是大材小用。
虞闕猶豫:“這……”
晏行舟拍了拍的頭,輕飄飄道:“給你你就用著吧。”
他又看了一眼巨狼,再看了看虞闕,笑道:“師妹開心就好。”
然后,破了大財的師兄就這麼走了,仿佛跟過來就是為了送這繩子。
背影看起來非常愉悅。
虞闕看了一會兒,緩緩皺起了眉頭。
系統以為是看出了什麼,心驚膽戰。
然后就聽見真實地嘆道:“師兄可真有錢。”
長吁短嘆的轉過頭,看到小哈,又高興了起來。
面對自己人生中第一條狗子,愉快道:“來吧小哈,我們噓噓~”
巨狼沉默片刻,轉過了,走到了虞闕看不到了地方。
良久良久,巨狼才走了出來,走出來的時候,臉灰敗。
系統不敢去想這位以半妖之為妖皇的大佬到底是噓了,還是沒噓。
只有它一無所知的宿主,仍舊嘟囔著:“小哈噓噓用了這麼久,難不真的是泌尿系統出了問題?”
系統都不敢看巨狼的臉。
虞闕不急著回帳篷,便在營地里遛狗。
經過了昨天的混,今天的營地顯然有序了起來,被困在結界里的人都被救了出來。
虞闕經過醫療營地時,便聽見一群老弱病殘的傷員聚在一起聊八卦。
虞闕有時候是真的佩服這些修士的生命力,眼睜睜看著一個修士兩只手臂一起被吊了起來,但照樣于人群的最中心說得眉飛舞。
虞闕好奇,從儲戒里抓了一把爪子……沒抓到。
嗯?瓜子呢?
立刻打開儲袋看,就看到儲袋里只有一只兔子,兔子旁一堆的瓜子皮。
虞闕:“……”
深吸了一口氣:“系統,你沒告訴我它連瓜子都吃!”
系統吶吶:“你要是給它靈石,它也不會到吃瓜子。”
那它還是吃瓜子吧。
虞闕保持著想要吃瓜卻沒有瓜子助興的微妙不爽心態,進了八卦的人群中,還拉上了小哈。
巨狼被的生無可,但為了不繼續被,他甚至還得幫虞闕開其他人,讓趕進去。
蕭灼被迫合作,的所向披靡,很快到了吃瓜第一線。
這時,那位吊著兩只手臂的狠人正好說道:“……那豹妖一看這老頭不行啊,當即就要把他送進妖皇那里當太監,我們闖進去的時候,老頭已經被捆在了臺子上,那刀子離他還剩一寸,差點兒就被閹了!”
這話題太過勁,四周齊齊“嘶”了一聲,連蕭灼都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
虞闕要素察覺,立刻舉手問道:“誰誰誰?是誰差點兒被閹了?”
吊著手臂的兄弟下意識地回答道:“就是虞家家主啊,吃小藥丸的那個你不知道?話說聽聞他親閨還……”
他邊說邊抬起頭,正好對上虞闕的臉。
這這這!這不就是虞家那個親閨?
說八卦說道了正主頭上,想到這人傳說中一腳踹斷親爹命子的壯舉,這位兄弟下意識的了一下。
但虞闕可沒注意到,一聽見是虞家那老頭差點兒被閹了,當即興。
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問親爹。
而且為了表達自己的孝心,這問自然是越早越好。
虞闕立刻出人群:“讓一讓讓一讓。”
眾人帶著敬畏的視線,自發給讓路。
虞闕立刻拽上小哈一起走。
蕭灼被“虞檢之差點兒被閹了”這個消息震驚了一下,差點兒沒反應過來,迷迷瞪瞪的跟了上去。
后,有人見虞闕似乎也并沒有像傳說中一樣可怕的樣子,想了想,壯著膽子問了句:“虞仙子,我聽說您和滄海宗首徒一起被一個鬼所抓,謝千秋因為鐘于您所以對那鬼抵死不從,最終才逃離虎口,是不是真的的?”
虞闕聽了簡直震驚,心說這是什麼七八糟的傳言。
當即澄清道:“假的,謝千秋是因為痔瘡才逃魔爪的!”
跟在后的蕭灼豁然睜大了眼睛,整個人一個踉蹌。
痔、痔瘡?謝千秋他……居然有痔瘡?
想到了上輩子被斬于謝千秋劍下,那時他還覺得能死在一個值得敬重的對手劍下大概是他最好的歸宿了,如今……
他微妙的覺得自己有些沒有排面。
自己居然連一個得了痔瘡的人都打不過?
重生一整夜,蕭灼的三觀瀕臨破碎。
他跟著虞闕,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
留下后一群被震驚到失言的人。
良久良久,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
“乖乖。”有人嘆:“原來滄海宗首徒,也會有這般難言之。”
不知為何,他們突然覺得這個首徒接地氣了起來。
虞闕去找了醫療營地的一個醫修,將他拉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說了什麼,蕭灼并沒有聽清。
他只看到最后那個醫修神微妙的遞給了虞闕一瓶什麼東西,最后言又止道:“你用的時候……悠著點兒。”
虞闕拍著口保證:“你放心,我有譜!”
蕭灼看了一眼,發現好像是一瓶藥。
上有傷嗎?
巨狼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一直到虞闕拉著他走到了虞家營地,他終于知道了這瓶藥的用途。
看到虞闕對虞家的護衛說:“聽聞爹爹險些遭遇不測,這瓶藥就送給爹爹。”
是虞家的兒?
蕭灼一下子頓住了。
對了,他想起來了,虞家除了那個虞玨,還有一個被了靈的兒,就虞闕。
他腦子一時間哄哄的。
師尊收了虞家嫡為徒?而這個小姑娘……將來會被人了靈?
而此時,虞闕已經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把藥送了進去。
送進去之后抱起小哈就跑。
蕭灼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里面傳來暴怒的喝聲,幾個侍衛立刻就沖了出來。
虞闕見狀大聲道:“真是的,我自費買的玉春丹,你居然還不領!”
知道玉春丹是個什麼玩意的蕭灼:“……”
好了,看來他不用擔心師尊收這個徒弟會不會被虞家利用了。
他現在只擔心這個人會不會被虞家打死。
蕭灼當即一蹬,從虞闕懷里跳了出來。
虞闕大驚,正準備趕把他撈回來,就見巨狼直接叼著的服一把把甩到來背上,馱著虞闕開始狂奔。
好歹是自己小師妹了,要真的因為給親爹送玉春丹被虞家抓回去了算怎麼回事?
虞闕坐在狼背上,楞了一下,然后立刻歡呼:“好誒!”
然后就拿出一張極速符,二話不說往蕭灼背上一,大聲道:“小哈快快快!我給你力量!”
蕭灼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幾乎無法控制一般,四條撒丫子狂奔,絕塵而去。
完的早上,就在蕭灼的狂奔中開端了。
整整一天,虞闕打著遛狗的名義,把整個營地逛了一遍。
虞闕逛的神清氣爽,夜回了帳篷之后還有些意猶未盡。
蕭灼回到帳篷之后卻是直接癱了。
一整天下來,他不僅要幫虞闕人聽八卦、帶虞闕狂奔,還要在捅了馬蜂窩之后帶逃命、在惹了別人家靈時和靈貓互撕、在靈貓的主人找罪魁禍首時帶打游擊、他甚至還要在的時候負責給抓兔子。
蕭灼,一個兩輩子沒過親的人,卻在此時此刻提前到了一個熊孩子的威力。
曾經的他,和上一任妖皇打了三天三夜之后還能站著走到妖皇的寶座上。
如今的他,被熊孩子溜了一天之后恨不得自己沒重生過。
那熊孩子還很。
蕭灼一抬頭,就能看到自己那小師妹捧著臉滿臉的深道:“小哈你知道嗎,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蕭灼愣了愣,忍不住有些心。
上輩子,那個虞闕的孩被了靈,死得無聲無息。
被當作容養起來的人,誰又能對有多好呢?
罷了,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而已。
蕭灼抬起爪子,想安一下。
然后他就聽見虞闕道:“你對我這麼好,我也要對你好一些,對了!我拉二胡哄你睡吧!”
說著,就出了二胡。
哦對了,是個音修。
那聽一聽倒也無妨。
他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聽二胡。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直到虞闕像模像樣的擺好姿勢,二胡拉……
魔音腦。
有那麼一瞬間,蕭灼懵了一下,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
然后他開始奪命狂奔,巨大的跑出了一倉惶的意味。
虞闕立刻撲了上來,甚至還控訴:“居然連你也不懂得欣賞我的音樂!”
蕭灼:“……”我欣賞個鬼!
折騰了有一刻鐘,虞闕才終于放棄了的二胡,不不愿的睡下。
蕭灼見躺下便立刻轉,準備出去。
虞闕見狀起,把他拉了回來:“你干嘛?要睡覺了啊,干嘛往外跑。”
蕭灼:“……”正是因為要睡覺了,所以他才往外跑!
然而事實是,外形是一只狼的蕭灼在虞闕這里連男授不親的資格都沒有。
蕭灼被迫團在了虞闕被角。
唯一幸運的是,在他幾次三番覺得綁著繩子不舒服的暗示之下,虞闕終于在睡覺之前把那該死的繩子給解開了。
蕭灼頓時大大的松了口氣。
太好了,只要繩子解開了,等虞闕睡,他就能逃了。
所以,現在只需要再忍耐片刻,等到睡。
蕭灼在黑夜里睜大了眼睛。
重生了一天一夜,他卻仿佛過了一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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