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看著眼前這等截然不同的景象,心中一凜,暗暗震驚。
震驚這裡的佈置玄妙,同一個地點,同一口,既然無制,亦無陣法,本毫無防護,那麼自然沒有可以破解的東西。
若非謹慎,總覺得哪不太對勁,多停留了一些天,絕對無法發現這裡的真相。
僅僅只是知道那些詭異道紋和不知道之間,這種純粹主觀上的差別,見到的竟然就是兩個口。
這不是幻象,而是真正的高明手段,將兩個口重疊在一起,空間本就是重疊的,不同的人,來看到的就是不同的口,進的,自然也是不同的口。
不做任何防護,在此地,反而是一種極爲玄妙高明的策略。
防守的對象,直接變了來人本。
這種方法,幾乎毫無破綻。
若是所料不差,此前的黃金大道,外面金碧輝煌,金像拱衛,形如某個強者的陵寢,可若是順著黃金大道步其中,裡面必然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而此刻白骨鋪路,拱衛的金像,也化作悽慘死相,口大門,也化作巨頭骨,如此反而會絕逢生,裡面危險也會大大降低。
畢竟,若非自己提前拓印了那些詭異道紋,單靠自來此參悟,十有八九,好幾年也無法將其盡數剝離出來,剝離出來的道紋,說不定也是錯的。
可能永遠也無法全對。
秦沒有急著踏上白骨路,而是從側面,靠近一尊保持著悽慘死相的金像。
手施展技能,卻毫無反應。
秦有些吃驚……
此前見到這些金像,就猜測,這些金像,可能都是之前被煉製翁仲甲士,派到此地的銳金峰弟子。
他們已死,化作翁仲甲士,那自然是可以的。
縱然無法出技能書,他們本已經是如同傀儡法寶一般的存在,十有八九也是能拾取。
怎麼現在卻毫無反應?
秦頗有些意外,莫不是他們已經不算,算是純粹的傀儡法寶之流,而且屬於江川那個老梆子?
正當秦疑的時候,卻見這尊脖頸折斷,腦袋近乎掛在後背上的金像,忽然直起了腦袋,閉的雙目,豁然睜開,口中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
“走!快走!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也不是你能來的,你會死的,你會死的,快逃,逃啊!”
金像雙目空一片,猶如眼珠被人活生生的挖走,汩汩鮮,似是泉涌,從金像空的眼眶之中淌出,滴落的瞬間,便化作黑,落金沙之後,立時無影無蹤。
秦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卻見這金像,像似被定格在那裡,無法彈,只是口中嘶鳴陣陣,似是猛臨死之時,滿滿的絕和痛苦。
下一刻,另一邊,一尊膛被剖開的金像,跟著睜開雙目,眼眶裡也是空一片,鮮淌涌,口中慘一般的嘶吼。
“快逃啊!快點逃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回去,回去啊!”
一尊尊死相各不相同的金像,依次睜開雙目,留著淚,或是不甘,或是暴怒,或是悲憤,或是痛苦,嘶吼陣陣,無一例外,都在勸秦快點逃,逃離這裡。
陣陣恐慌,自秦心中升起,面開始變得蒼白,心跳加速,肚子打,全上下,每一髮,都在散發著恐懼,催促著他,趕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空氣中瀰漫著恐懼的氣息,一聲聲嘶吼,嘈雜混,不斷灌他的雙耳之中,讓他的不控制,本能的後退一步。
而就在這時,秦忽然出一笑容,了額頭的冷汗,隨意的揮了揮手。
“行了,別嚎了,戲演的太過,發力太猛,反而會顯得假,演員的自我修養都沒看過,還有臉在這演戲,快拉倒吧。”
瞬間,所有嘶吼哀嚎的金像,齊齊停了下來,用眼眶中滲人的空,靜靜的盯著秦,不言不語。
“呵,怎麼真停了?就這點演技,還想學人家嚇人?老子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被鬼強推到牀上過,被高手追殺過,還親自去過封號道君的陵寢,遇到過的不祥亡魂,都快一隻手了,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變態,這些時候我都沒怕這樣……”
“就你們這些混蛋,竟然能將我嚇的,全上下,每一頭髮,都在發抖,都本能的,不控制的要逃走,你們自己著左想一想,這是不是有點假了?”
秦搖頭嘆息,臉上帶著一惋惜,手對著這些金像,指指點點。
“也就是我鑽牛角尖了,思維慣,畢竟在這裡遇到的,每一個都是心狠手辣,強大無比的神經病,我一直將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萬萬想不到的,你們……竟然在怕我,怕我進去,我沒說錯吧?”
秦心中暗忖,若非剛纔不控制的後退一步,差點就被這些傢伙唬住了。
那一瞬間,靈一現,將自己的實力拋開,再想這些問題的時候,一切都豁然開朗。
這些傢伙,純粹是厲茬,他們在怕自己,千方百計的,阻止自己進巨頭骨所化的口。
再加上這些金像,技能毫無反應,甚至連無法拾取的反饋都沒有。
要知道,縱然是無法拾取的東西,也會有一種“無法拾取”的反饋,冥冥之中傳來的一種本能,讓秦明白。
而對於這些金像,技能則是毫無反應,真正的一點反饋都沒有。
縱然他們之前可能是翁仲甲士,可能曾經是銳金峰弟子,但現在,卻絕對不是!甚至一點曾經的意識都不可能有!
“讓我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秦邁步而上,踏白骨大道。
一瞬間,那種發自本能的恐懼,瞬間攀升至巔峰,秦的頭髮炸立,心跳如擂鼓炸響,如汞河濤濤,全,波瀾起伏,瘋狂的抖。
面臨恐懼之時,所有的反應,在這一瞬間統統都演化至極致。
只是心深,卻是波瀾不驚,反而有點想笑。
一尊尊金像,轉著腦袋,跟著秦的腳步,靜靜的盯著他。
本能的恐懼,讓他邁出腳步,都變得有些艱難,不過數十丈的距離,生生的走了兩炷香的時間。
待踏巨頭骨,所有的恐懼,瞬間消失不見,秦轉過頭,呲牙一笑。
“看什麼看?怎麼?還想從演員客串到打手麼?來來來,我就站在這,不打我你們就是孫賊。”
等了一會,金像依然沒什麼別的反應,秦有些失的搖了搖頭,轉一步邁出,影瞬間消失不見。
……
而另一邊,楊帆臉上帶著一不捨,拉著連煜手臂:“連姐……”
“好了,你不是說你家長輩與通衢州的一個門派有舊,你要去拜訪一下麼,快去吧,你要尋人的事,予我就好。”連煜眼中帶著一暖意,揮手與楊帆告別。
一番告別,連煜化作一道神虹,破空而去。
楊帆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面平靜,語氣毫無波瀾:“走吧,去那無量道院,五千年過去,也不知當年之人,還剩下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