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喬鏡已經告訴了那位小乞丐他們的住址, 然而在這之后又過了好幾周,都沒有任何人上門來找過他。
某天傍晚,胭脂正在廚房幫景星闌打著下手, 突然問了一句:“現在去參軍的新兵,一般都會被派到哪里去呢?”
景星闌熬湯的作一頓, 他扭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 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川渝地區,最近那里的局勢比較張。老兵的話, 倒是大多都駐扎在北方。”
“川渝……”
胭脂皺了眉,沒去過那邊, 但以前曾聽幾個大媽在河邊洗的時候議論過,說川渝那里的兵都兇, 打起仗來個個跟不要命一樣,而且山林里瘴氣還多, 要是一不小心迷路在哪座山里,不知不覺小命就沒了。
“你問這個干什麼?”景星闌問。
胭脂回過神來,在心里暗啐了一聲就算那小花子真死在哪座山里, 又關什麼事?
明明是他自己吹牛說能當什麼大將軍的。
“沒什麼, 就問問。”一甩后又又亮的麻花辮, 雖然只是用布條隨手編的,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無論怎麼打扮都好看, “對了,先生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
有些擔憂地著窗外,夕映紅了半邊天, 院中的雜堆都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輝, 宛如溶金一般璀璨奪目。到了這個點, 周圍的家家戶戶都已經傳來了飯菜的香氣——按理說, 平時這個時候,喬鏡應該已經在家寫完至兩張稿子了。
不過現在報紙上《眾生渡》的連載剛剛完結,喬鏡倒也不用像之前那樣,每天都沉浸在無休止的趕稿地獄中了。
“大概是學校有事吧,”景星闌不慌不忙地蓋上了鍋蓋,“他最近在忙著轉專業的事。”
喬鏡自認為自己實在不是學醫的料子,盡管他的績在年級中其實還算可以,但學醫有多累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幾年下來,不說別的,是頭發就得掉一大把。
最重要的是,他在這個時代又呆不了多久,喬鏡才不想辛辛苦苦畢了業,好不容易拿到京大學的醫學文憑,等再回到現代,立馬就了一張廢紙。
——那不等于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而在聽到喬鏡的打算后,左向庭也表示了贊。
在他看來,喬鏡就算從醫,以他的水平將來最多也只能為一個二流醫生。但是如果改當翻譯的話,那說不定幾十年之后,這個國家就要多一位名留青史的大翻譯家了。
所以他很爽快地以文學院院長的份給喬鏡批了轉專業的申請,讓他轉了院的外國語言文學系。然而就算院長通過了申請,該考的考試還是得一場不落,喬鏡原本正在讀大二,也就是說,他還需要把之前兩年沒上的專業課程全部補上。
不過倒也不需要再跟著新生把課全部上一遍。據左向庭話里的意思,只要喬鏡能通過這次外語系的學末測驗,他下個學期就還是可以照常升大三。
景星闌昨天晚上還在調侃他,說喬鏡現在已經邁出了為真正大文豪的第一步——棄醫從文。
男人一想到當時在聽完這句話后,喬鏡臉上那副既無奈又拿他沒辦法的表,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揚。
沒想到,他們家還真要出個民國的大作家了。
“吱呀——”
正想著,外面的院門被人推開了。
喬鏡終于踏著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暉走進了院子。
他朝噔噔噔興跑過來的胭脂點了一下頭,接著,便對跟在后走出房門的景星闌道:“今天晚上你們先吃吧,我先睡一會兒。”
景星闌擰眉:“這麼累嗎?”
他走過去,想要接過喬鏡的包,但黑發青年卻下意識退后了半步,按著包躲開了他的手。
景星闌的表一僵,但只一秒,他便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放下了手:“既然這樣,那你先去休息吧,等晚上我再給你熱飯。”
喬鏡點了一下頭,景星闌本以為他會解釋,但青年卻一言不發地進了屋,還特意關上了臥室的房門。
這下,就連胭脂也察覺到不對了。
一臉茫然地抬頭看向站在院中表莫測的景星闌:“你和先生吵架了?”
“……沒有。”
景星闌回過神來,勉強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對說道:“先吃飯吧。”
一頓飯吃的是食不知味。
在走進臥室前,景星闌一直在想自己該用怎樣的表怎樣的語氣跟喬鏡講話,是應該表現得自然一點,還是直截了當地問他,回來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但當他看到屋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都打起了小呼的黑發青年時,卻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腦子里那一堆雜七雜八的想法瞬間然無存。
都已經這樣了,他苦笑著想,還能拿這人怎麼辦呢?
幸好,喬鏡大概只是因為在學校累過頭了,等第二天醒來后就恢復了正常。景星闌本以為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沒想到,沒過幾天,就連胭脂也加了古里古怪的行列。
開始不自覺地躲避他的視線,卻又會躲在男人背后默默地觀察他的日常行為,還用學習當借口,不跑到喬鏡的屋子里,兩個人關起房門來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不是,”景星闌被這兩個人的態度搞得哭笑不得,最后終于忍不住了,在某天晚上的吃飯時間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最近是怎麼了?”
胭脂狼吞虎咽干飯的作一頓,差點兒被噎到:“什,什麼?我們什麼也沒干啊?”
景星闌瞇起眼睛向喬鏡。
黑發青年握著筷子,頭頂豎起的呆不自覺地晃了一下。
他抿了抿,能看出來在很努力地裝傻:“啊?你說什麼?”
景星闌被氣笑了。
“你們兩個,當我是瞎子嗎?”他挑挑眉,干脆利落地放下筷子,“說實話吧,你們今天到底在外面院子的雜堆里藏了什麼?連貓都不往那邊躺了。”
喬鏡和胭脂默默對視一眼。
“果然是你暴/的!”胭脂一把拎起008的后頸皮,“貓,不許吃了!接下來一周也沒有小魚干了!”
禍從天降的008:……QAQ
見事已至此,喬鏡也只好坦白:“其實是從外面買的蛋糕。”
景星闌疑道:“好好的,你們買蛋糕干什麼?最近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節日,放在外面不怕壞——”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明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來著?
喬鏡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景星闌沒說話。
但他的表明顯有所容,而當胭脂把自己這幾天躲在房間里熬夜織好的線圍巾和手套遞給他時,景星闌更是深吸一口氣:“你們……謝謝。”
“北方的冬天很冷,我看你平時出去都穿的,所以就給你織了這個。”胭脂一本正經道,“尤其要保護好手,否則萬一生了凍瘡,洗菜切菜的時候很不方便的。”
景星闌:“…………”
他咳嗽一聲,心想這小丫頭還真是毫不掩飾自己對喬鏡的偏心,但還是很高興地收下了這份禮。
喬鏡也從屋里拿出了給景星闌準備好的禮。
他送的是一本書。
“這是……!?”
但景星闌接過來后,卻怔怔地盯著封皮上“鏡花水月”那幾個大字,隨后猛地抬頭向喬鏡。
這本書,喬鏡前幾天特意去找報社的人做的。
文字全部手抄,全天下只此一本,容也是從來沒有公開發表過的、當初景星闌點名希他來寫的星際武俠。
因為之前在現代世界就寫過一部分,008那里還有存檔,所以加起來足足有□□萬字之多。
許維新收到稿子時差點兒高興的從座位上跳起來,只是匆匆掃了一個開頭,他就完全被這種完全超越本時代認知、天馬行空的幻想題材給折服了——要知道,科幻文在這個國民生產力仍十分落后的時代,可是真·前所未有的新穎題材啊!
但當他聽到喬鏡居然要求不公開發表時,狂喜的表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為什麼?”許維新皺眉頭,無法理解地說道,“這麼好的作品,如果您不發表,只是自己做書放在家收藏的話,那絕對是文壇的一大損失啊!您知道這本書一旦發表,會對現今文學的發展造多大的影響嗎?”
許維新甚至都不自覺地用上了敬語,盡管喬鏡比他小那麼多,但在許維新看來,這個年輕人的才華已經徹底折服了他——白話文學被很多老派文人詬病的重要一點,就是題材太過淺俗,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是許維新覺得這本書只要一面世,就足以徹底打碎這個偏見!
白話文學,既可以論古,也能夠談今,對于未來時代之幻想,自然也是當仁不讓。
但因為喬鏡堅持要用這本書來送朋友,無奈之下,許維新也只能忍痛讓人帶他去裝訂,自己坐在座位上時而長吁短嘆,時而咬牙切齒,出一臉恨不得“以代友”的表。
在做封面時,那人問了他一句筆名寫什麼,喬鏡本想用原名的,但他想了想,還是緩緩地吐出了四個字:
“鏡花水月。”
這個筆名,就像他們在這個時代的經歷一樣,恍若一場跌宕起伏的幻夢。
喬鏡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用到它的一天,但當他真的坦坦地告訴別人這個筆名,告訴別人“我就是鏡花水月”時,盡管對方都不清楚這個筆名意味著什麼,他的心還是不自地涌上了一淡淡的酸。
“我說過,不會再用鏡花水月的筆名公開寫文,”他想著這些,眼神認真地對坐在桌邊的景星闌說道,“但是我也想過了,如果只是寫給你一個人看的話,我覺得并沒有什麼問題。”
景星闌張了張,竟一時詞窮。
因為,他聽到喬鏡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對他說道:
“從今天起,鏡花水月就是你一個人的作者了。”
渣渣係統綁定了一個自稱柔弱耿直的小可憐。 然後離譜的事情就潔兒臉死地發生了。 初酒:“嗯,雖然地上的人被我打死了,但是我手疼!” 初酒:“弄死渣女?要看她痛苦掙紮絕望窒息,直接弄死多不好玩!” 初酒:“為什麼每次做任務,對手都是小辣雞?” 係統:這特直到深處自然茶!宿主又茶又瘋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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