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也不是沒吹過。”秦屹歪叼著煙,輕描淡寫的說。
桌上的茶杯茶空了,李悅拎起茶壺給他倒上,“你非跟嚴蕾死磕,一娘們犯得著嗎?”
秦屹盯著街角,端起茶杯輕嘬口,“以前犯不著,但現在犯到頭上了。”
說話間,一輛黑轎車停在車位里,秦屹下一點,說:“人來了。”
李悅尋聲去,只見趙書從駕駛室出來,小跑著繞過車位給后座上的人開車門。
秦屹掐了煙,起說:“走,接人。”
倆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廂,在二樓樓梯口到方文柏和書趙穆。
秦屹打招呼,“方局。”又對趙穆點下頭,“趙哥。”
方文柏輕一頜首,算是回應,趙穆被李悅招呼著,四人一同進包廂。
秦屹對服務生說:“上菜吧。”
包廂的門關上,秦屹起給方文柏倒茶,“碧螺春,你最喝得。”
方文柏端起茶杯,面從容,“秦屹,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別拐彎抹角。”
“……”李悅看向秦屹,后者呵呵笑兩聲,“方局,您多想了,還不是這家店新上了海鮮,廚師手藝好,我就想著您吃海鮮,這才請的您吃飯。”
“是嗎?”方文柏淡淡一句,目輕瞥秦屹,顯然不信。
“當然!”秦屹語氣篤定。
李悅也趕給趙穆倒茶,“趙哥,你也喝茶。”
趙穆說:“謝謝。”
菜很快上齊,桌上放著三樣酒,秦屹詢問,“方局得意哪口,我陪您喝點。”
方文柏晚上還有局,掃一眼,“紅的吧。”
“行。”秦屹起開紅酒,先給方文柏倒上,又給趙穆倒上,最后是他和李悅。
“秦屹。”方文柏搖晃著酒杯里的紅酒,“你小子到底什麼事,別跟我兜圈子。”
秦屹眼睛深暗不明,輕松笑下,說:“方局,你看你,咱們就吃頓家常便飯,你也不用警惕這麼高吧。”
“真沒有事?”方文柏將信將疑。
秦屹搖頭,低著子與方文柏下,“祝您健康,運亨通。”又與趙穆下。
高腳杯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濃郁的酒香口中。
酒過三巡,觥籌錯間,秦屹看眼方文柏已經紅潤的眼底,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他哀嘆一聲,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杯,一旁的方文柏見狀,眼睛一瞇,“臭小子,差不多行了,有什麼事說吧。”
秦屹先灌下一大口,放下杯后,垂下眼點頭,“確實有事。”
“你小子……”方文柏著酒杯虛空點點他,“我就說你黃鼠狼給拜年。”
“方局,”別把自己比作畜生,盡管你是,“你眼真厲,一看一個準。”
方文柏一臉高姿態,緩緩喝下杯中酒,說:“你之前就是子太,后來不還是得低聲下氣的來求我。”
秦屹暗暗咬牙,表明虛心接,“您教訓的對。”
“說吧。”
空杯往桌上一放,秦屹立馬起來倒酒,邊倒邊說:“明基的事兒就算完了?”
方文柏看睇他眼,“還不行?”
秦屹放下紅酒,舉起酒杯與方文柏對視,鄭重道:“我想要嚴蕾在明基混不下去。”
默了幾秒,方文柏說:“你跟有仇啊。”
秦屹毫不掩飾,“有仇。”
方文柏輕笑,“為了上次的人?”
秦屹不置可否。
方文柏有點戲謔的意味,眼睛往桌上一點,“你再吹一瓶,我就答應。”
對面李悅和趙穆看過來,李悅心想,臥槽,還真他媽讓再吹一瓶。
秦屹抿,看看酒瓶,起撈過來,剛要開蓋,被方文柏攔下。
“還真倔!”
“……”
秦屹垂眸,他說:“先坐下。”
“……”
“坐下!”方文柏加重語氣。
秦屹落座,方文柏上下打量他,“你不愧是秦江兒子,倔勁一個德行,不過你比你爸圓。”
提及父親,秦屹面如常,但眼底暗涌,“的確有事,你們查就是了。”
方文柏問:“你有證據?”
秦屹不會輕易亮出砝碼,“沒有,我也是聽明基部人說的。”
“道聽途說,不可輕信。”方文柏端起酒杯,喝口。
他料到方文柏不會輕易出手,而嚴蕾踩到他底線,不弄死心里不痛快。
“財務,”秦屹說,“明基的財務肯定有問題,你們查吧。”
“你確定?”方文柏看向他,秦屹點點頭,確認。
“行,我知道了。”方文柏夾口菜吃,想起上次的事兒,轉眸問:“你朋友了?”
秦屹嚼著里的菜,嗯一聲。
“多大了?干嘛的?”
秦屹回:“二十四,在越研。”
“那麼小?”方文柏皺眉,“那不跟哄孩子一樣,別玩了秦屹,都多大了,規規矩矩找個人結婚,給你們秦家留個后。”
秦屹一口灌下整杯啤酒,抹了把說:“我沒玩,我想跟結婚。”
“胡鬧!”
啪一聲,方文柏拍下桌子,酒杯傾倒,殘余的酒灑在白的桌布上暈開。
“……”
“……”
對面倆人瞬間安靜,趙穆看著方文柏,李悅掃眼人,繼而盯著秦屹,眨眼暗示他又怎麼了?
秦屹不如山,目淡淡的扶起傾倒的酒杯,又重新拿了個杯子給他倒上。
“火氣這麼大呢。”他笑著說。
方文柏繃著臉,“你還笑!”
秦屹坐下,手臂拄在桌沿,手中把玩酒杯,耳邊是方文柏的厲聲訓斥:“一二十四的小丫頭,懂什麼啊?能跟你安心過日子嗎?你都多三十三了,跟混不起。你們倆之間論學歷不匹配,在越研最低也是研究生,你什麼學歷,初中還沒畢業;論年齡,你們差九歲,代都出來了;論家庭背景,知道你家出的事,你上出的事嗎?還有生活環境,你從多大點就出來混,邊七八的人那麼多,能接嗎?
你自己好好考慮下,你們適合嗎?”
方文柏的話,如一刺,扎在秦屹心里。
就是因為大眾意義下的不適合,讓秦屹在與蘇妍的里,更主,也更急切。
很多人遇到合適的人后選擇等待,秦屹不是,他是個把握機會的人,也是個善于發現機會的人,一旦認準,絕不放手。
秦屹拿出煙,給方文柏遞去,“煙方叔。”
方文柏眉頭蹙,接過煙,秦屹給他點上。
“趙哥,來。”秦屹將煙和打火機一同撇到對面桌上。
李悅趕拿起,給趙穆點上。
方文柏夾著煙,轉眸看著秦屹,“我也是為你好。”
秦屹點點頭,“知道。”
“怕你被人騙。”
“知道。”
“你說你之前的那個人,什麼……”方文柏回憶,“對,梅子,那是什麼人啊,跟你朋友跑了,出事反過來找你解決,一開口就幾萬塊,你還去救他們。”
秦屹銜著煙,說:“我幫,是還債,梅子不替我擋那刀,我手就廢了。”
“所以你就因為,跟我對著干?”方文柏想想那時候就氣,語氣也重了,“給你介紹的護士你不干,雖然家庭普通點,但小姑娘本本分分,配你綽綽有余,你還有什麼不愿意的。就非要跟那個不三不四的梅子。現在倒好,又為個小丫頭片子吹一瓶五糧?你是要活活氣死我啊!”
秦屹始終沒言語,有些事是當時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他不后悔。
“方叔,別激,一會兒又高了。”秦屹勸著,“李悅,趕讓服務員再上一壺碧螺春。”
“好嘞。”李悅麻溜的跑出去。
方文柏瞟眼趙穆,后者心領神會,起說:“我去趟洗手間。”
包間里只剩下秦屹和方文柏,他撣撣煙灰問:“你的事兒,跟說過沒?”
秦屹搖頭。
“為什麼不說?”
秦屹垂眸,舌尖,似在猶豫,“火候沒到。”
方文柏揶揄句:“是不敢說吧。”
“……”秦屹著煙,指腹慢慢的碾著。
“這樣,我們打個賭,”方文柏言辭犀利,“你把你的事兒跟攤牌,還跟你,嚴蕾的事我給你擺平。要是走了,你就安安心心跟我給你介紹的護士吧。”
秦屹眼風一厲,“這不給我挖坑嗎?”
方文柏起,將煙按滅,“不敢?還是怕輸?”
“本就不是輸贏的事!”
“在我看來,就是。”方文柏走了,剩下秦屹靠在椅背上靜默無言。
方文柏就是著他們分開,這個老東西!
門開了,李悅從門外進來,手里拎著一壺剛煮好的茶,見包廂里冷冷清清,問:
“人呢?”
秦屹將煙一按,“走了。”
“哎,你去哪?”
秦屹推門出去,“結賬。”
……
蘇妍從駕校出來,遠遠的就看到黃牧馬人停在門口等著。
到近前,拉開車門坐上去,“等多久了?”
秦屹啟車,“我干過最有意義的事,就是等你了。”
“……”蘇妍彎,笑得俏看秦屹,“這麼甜,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兩個人的話,都有著各自的含義。
秦屹說的是實話,當做調。
蘇妍說的是笑話,他卻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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