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 大多人睡得最沉的時候，三只學霸鬼神抖擻地從外面回來。

　按照以往的慣例，接下去就是五鬼換報互通有無的時間, 通常會聊到蘇云韶早起晨練的時間。

　他們三個講述熱衷于待小的畜生們上刀山下火海的水深火熱夢境，提到最多的就是頑固派貓怪代表祝民學同學。

　阮玫講述城市那些個白天西裝革履裝得人模狗樣，晚上回到家就打老婆孩子的家暴男, 被或附或捉弄搞得家暴男懷疑人生, 短時間不敢再打老婆孩子。

　云溪一般是留在家里看家，照顧小小桃妖和小橘貓, 和他們四個說說家里發生的趣事。

　今天, 他們三個剛從窗戶進來, 就被阮玫和云溪拉到固定著靜音符的地方開小會。

　首要議題就是：夜探閨閣這種事看不看臉？

　三只學霸鬼：？？？

　他們懵的時間有點長, 失去第一時間回答的機會，深思過后的答案就沒那麼準確了，于是阮玫和云溪換了個問法。

　第一問：夜探閨閣這種事正確還是錯誤？

　三鬼毫不猶豫：“錯誤！”

　第二問：如果夜探閨閣的男人長得非常好看呢？

　三鬼猶豫一瞬, 產生了意見分歧。

　鬼：“看他究竟有多好看吧。”

　眼鏡男鬼：“敢探我妹妹的……呵呵。”

　板寸男鬼：“不懂禮儀，再好看都沒用！”

　第三問：如果夜探閨閣的男人位高權重呢？

　三鬼意見統一：“再怎麼位高權重, 也不能做這種事！”

　第四問：如果夜探閨閣的男人是小姐的債主呢？

　三鬼滿臉鄙夷，仿佛看到了用債務迫小姐賣的臭流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但那僅僅只是金錢方面，絕不能用其他方式來償還！”

　最后一問：如果夜探閨閣的男人長得好看、位高權重、是小姐的債主，還是地府之主閻王大人呢？

　三鬼沉默一瞬，意見高度統一：“那就乖乖躺平吧！”

　阮玫和云溪對一眼, 深深嘆氣,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鬼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以前也有過云溪看電視劇發現問題找他們討論的時候，但是討論歸討論，代不會這麼強, 阮玫似乎也有點懼怕的樣子，還很張，不知所措。

　阮玫和云溪就把晚上閻王來過一趟的事說了。

　包括閻王那句明顯帶著醋味，可蘇云韶并沒有聽出來的話。

　“我不能來，黑無常就能來了？”

　鬼著下重復念叨三次，每一次的語氣都不同，可無論語氣怎麼不同，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這明顯是吃醋嘛！”

　“可是大人沒開竅啊！”阮玫和云溪很愁。

　們倆死的時候已經二十多歲了，有過一兩次經驗，再不濟也看過相關小說和電視劇，能覺出閻王對蘇云韶的不同。

　尤其是直面閻王的云溪。

　看到拉窗簾的是那一瞬前后，閻王截然不同的反應，證明他心里只有蘇云韶一個，偏偏蘇云韶沒有那的筋！

　鬼自己沒有經驗，偏聽別人的八卦，給別人做做參謀，要真能撮合一對比自己找到對象還開心。

　“老實說我好奇學妹人生的前十七年都在干嘛，長得好材好又有本事，也就是學渣這一點降了點分，那也不應該妨礙小男生喜歡啊？怎麼就至于半點細胞都沒有呢？”

　小會議一下子陷了無言的沉默之中。

　五鬼用一致的沉默反應來回答：抱歉，此題超綱。

　三鬼出于好奇或八卦或關心，默契地看向兩男鬼。

　阮玫：“從你們的角度來看，男生會喜歡大人這樣的孩子嗎？”

　二對三，兩男鬼哪敢敷衍？

　此時再后悔沒把呼呼大睡的小小桃妖拉進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認真思考，謹慎發言。

　板寸男鬼代自己，果斷搖頭：“不會。”

　三鬼：“為什麼？！”

　那兇殘的眼神好似在說：你要是給不出能說服我們的理由，自己看著辦！

　板寸男鬼：“……”不止子難養，鬼也難養啊。

　“學妹的實際年紀比我們還要小，興許是在玄門見多識廣，心，很多時候都會以長輩的包容心態來看人，這個年紀的男生正叛逆期，怎麼可能喜歡這種類型？”

　鬼不服就杠：“總有男生喜歡年上的漂亮大姐姐！”

　板寸男鬼吐槽道：“那也得學妹有那個條件啊！只是心理年齡和為人世上大姐姐范，又不是面容材上也是大姐姐，怎麼年上？”

　鬼再杠：“你說的是青春期的男生，沒準學妹這個類型吸引年紀大的男人？”

　這回，不等板寸男鬼反駁，阮玫先吐槽了：“大人未年，他們有那想法是犯罪，要坐牢的。”

　鬼：“……”

　倒是想提提現的例子，可閻王是地府之主，不人間的法律管束，而且目前為止只是喜歡，沒到那個層面。

　沒辦法，鬼只好去看另一個還沒發言的，“你呢？”

　眼鏡男鬼過去的人生中不是學習就是妹妹，沒把目投向過其他異，被猛地這麼一問，思考許久才回答道：“其他人說不準，我不會。”

　連問兩個都否認，鬼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有魅力的蘇云韶就是沒異喜歡。

　“為什麼？”

　系統蹲在一邊聽了半天，不服發問：【為什麼？】

　姐姐哪里不好了？姐姐yyds好嗎？！

　眼鏡男鬼沒有回答，反問他們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學妹邊的異有秦朔、秦簡、柏星辰、玉白、陳星原、許敦，勉強算上高然和蕭，刑偵大隊那些相不多的先不算，你看他們哪一個喜歡學妹了？”

　這麼一說，其他鬼和系統都覺得奇怪。

　不是說非得讓蘇云韶變人見人花見花開的萬人迷，可邊那麼多異沒一個對產生那方面的想法，肯定哪里有問題啊！

　他們幾個想不出來，只好去看板寸男鬼，等待他的解答。

　板寸男鬼道：“年慕艾慕強，學妹的值和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但是……”

　他故意停在這，一字一頓地說：“學妹是玄門中人。”

　經他提醒，眼鏡男鬼也想起這個緣由，不是說玄門中人不好，只是……

　“不在同一個世界，哪來的共同話題？他們所有的玄門知識來自學妹，學妹要畫符雕玉符保護他們，而他們做的很多事其實只要學妹花錢找人做就行。”

　與其說是秦簡他們在幫蘇云韶，不如說是蘇云韶帶領他們了解玄門世界，接人險惡，為他們保駕護航。

　蘇云韶對秦簡他們而言是不可替代的，反之卻不是。

　這種況下，要他們對一個領他們進玄門世界的師傅產生慕之心……又不是師徒文！

　鬼仰天長嘆：“學妹談個也太難了吧！”

　眼鏡男鬼和板寸男鬼異口同聲：“這不是還有閻王在嗎？”

　鬼剛覺得他們倆說得沒錯要點頭贊同，就見阮玫和云溪在那嘆氣，“怎麼了？”

　阮玫：“可閻王是大人的債主啊！”

　云溪：“大人得來的功德全拿去修復那支筆了，就算這樣還破破爛爛的，我每次看到都擔心那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碎裂。”

　那筆就放在屜里，五鬼虛化悄悄鉆進去瞅了瞅再回來。

　阮玫是見過蘇云韶用功德修復那支筆的，“那是什麼筆？為什麼要用功德來修復？”

　同樣的問題阮玫問過蘇云韶，蘇云韶沒有回答，云溪也不知道，于是五鬼化名偵探，從僅有的線索開始一步步推敲。

　眼鏡男鬼：“功德難得，用功德來修復的筆肯定不是凡品，又說是欠了閻王的債，所以這支筆是閻王的，再不然也是地府的。”

　板寸男鬼：“閻王或者地府的筆……”

　鬼：“判筆！”

　五鬼連忙拉過堆在一邊的平板，蘇云韶的平板給了云溪，后來他們幾個來了就多買了幾個，如今一鬼一個在網上搜索判筆的信息。

　跳出來的信息又多又，大多是說判筆作為普通武或者武俠小說中的武存在，形狀大小各異，沒有固定的外形和尺寸，較難判別屜里的那支筆到底是不是判筆。

　涉及地府的信息寥寥無幾，唯有一條說是：洪荒時期降下回筆和生死簿，這兩樣都是地府至寶，因回筆由地府判執掌，又稱判筆。

　“可能嗎？”鬼自己都不太相信，“要真是判筆，地府沒了至寶還不套啊？”

　四鬼也不信，可除此之外又會是什麼筆呢？

　系統悄咪咪進屜，看著那只碎得七七八八的筆，總覺得有點眼。

　它不確定在哪里見過，一頭扎進龐大無邊的數據庫翻找去了。

　“不管是什麼筆，修復好了債務就一筆勾銷，萬一將來大人有喜歡的對象，閻王也不能拿這件事來威脅大人！”

　阮玫看著那支筆所在的屜位置，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不確定那樣行不行得通，但總得試試。

　云溪：“你想做什麼？”

　阮玫的食指放在邊輕輕地“噓——”了一聲，回頭瞅了瞅，發覺蘇云韶還沒醒來，靜悄悄地又鉆進屜里去。

　其他四鬼跟在阮玫的后頭，五鬼從各個方向鉆進屜和木盒，五雙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碎筆，因距離太近全變了斗眼。

　阮玫稍稍后退些，作非常輕地把食指搭了上去。

　“砰——”阮玫被彈飛了，虛化的鬼影穿過門和墻壁不知道被砸去了哪里。

　四鬼：？？？

　盡管尚不確定阮玫打算做什麼，他們四個也嘗試了一下，到碎筆的瞬間無一不被彈飛。

　也僅是彈飛，沒有傷。

　五鬼重新聚集回來，阮玫這次沒敢再用手去，虛虛地搭在上面，可勁地想，眼珠子死死地瞪著筆。

　幾分鐘過去了，半點變化都沒有。

　云溪滿腦袋問號：“你在做什麼？”

　阮玫努力半天沒有果，很是泄氣，喪喪地說：“大人只和我易了一部分的功德，我本想著用剩下的幫大人一點忙，誰知道這功德怎麼都不肯出來。”

　五鬼斗眼似的瞪了半天，拿這支碎筆沒辦法，回角落繼續開會。

　*

　天蒙蒙亮，蘇云韶起來晨練。

　姐妹倆吃過早飯，由蘇爸開車送到酒店門口，一同上樓去春滿園。

　許敦迷迷糊糊地過來開門，看到是們打了個招呼又回去睡覺。

　客廳餐廳一片狼藉，各種吃食的殘骸和包裝全丟在那沒有收拾。

　最令蘇云韶無語的是，昨晚有人吃了螺螄和臭豆腐，那殘留的味道異常銷魂。

　蘇依依捂著鼻子總統套房配備的管家過來理，自己則是和蘇云韶去走廊里氣。

　“姐，不然我們換一間房吧？”

　蘇云韶想到總統套房的高昂房價足夠買很多貓糧狗糧，又想到玉白每次過來嚴防死守得做賊一樣，覺得或許該換個聚會地點。

　“依依，我們家還有別的房產嗎？安全比較高的。”

　蘇依依秒懂姐在想什麼，掏出手機翻找到備忘錄里的房產那一條，和蘇云韶一起看。

　“投資用的房產有幾套，方便又安全的話……這個吧？位置在市中心，打車地鐵都可以，就是面積小了點，只有一百多平。”

　蘇云韶：“夠用了。”

　等管家收拾好客廳和餐廳的殘局，許敦幾個被吵醒，打著哈欠起來洗漱，其他人陸陸續續也到了。

　人到得差不多，蘇云韶提出改換聚會地點的事。

　“偶爾可以過來幾次，每次聚會都在這就太過奢侈，經常出酒店和開房也不太好，我們換一個通方便安全又高的小區。”

　換個地方而已，眾人沒意見。

　蘇家那套位于市中心的房子去年裝修完后只請人定期過去打掃，并沒有住過，真要過去聚會，缺的東西不。

　蘇云韶和蘇依依分別打電話問蘇爸蘇媽，夫妻倆聽說兒需要房子，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還想直接過戶。

　嚇得蘇云韶連聲說明除了流資金，自己的房產也不能多。

　蘇爸蘇媽又想卡著上限來，蘇云韶連忙把手機丟給蘇依依，跑了。

　蘇依依第一次看到姐姐那麼慌，和系統一起看傻了，反應過來就是哭笑不得——姐姐怕是世界上第一個被房子過戶嚇跑的人吧？

　蘇媽今天沒什麼事，拿了公寓鑰匙讓司機送到酒店，帶上姐妹倆一起過去。其他人去買吃食水果，晚一步再過去。

　公寓登記在蘇媽的名下，蘇媽帶蘇云韶和蘇依依去業那邊說明這兩個是的兒，以后們倆就能自己帶人進來。

　離開業中心，母三徑直去了公寓。

　新公寓是黑白灰三的簡約素雅風，燈茶幾等都是金屬工業風。

　蘇媽原來看設計方案時還喜歡的，這會兒看著又覺得不順眼了。

　“這套公寓本是打算給你們哥哥的，所以裝修了男孩子會喜歡的風格，云云和依依先用著，不喜歡就換。”

　蘇云韶：“好的。”

　蘇依依：“整潔大方，孩子也喜歡，不用再麻煩啦。”

　姐妹倆先把各個房間的窗戶打開通風，再去查看公寓的水電天然氣是不是都能用，還缺什麼就給小伙伴們打電話讓他們順路買回來。

　蘇媽見們倆心中有數忙忙碌碌，笑著把這一切拍下來發給蘇爸。

　蘇媽：【一眨眼的功夫，兩個兒都長大了。】

　蘇媽：【眼看著就要嫁人了。】

　蘇爸：【還早。】

　蘇媽：【不早了，明年依依人禮就要和傅燁訂婚。】

　蘇媽：【沒意外，他們倆大學畢業就結婚，沒幾年了。】

　蘇爸：【是不是太快了？】

　蘇媽也覺得快，想多留兒兩年，又怕留來留去留仇。

　蘇媽：【到時再說吧。】

　蘇媽：【比起依依，我更擔心云云。】

　蘇爸：【？】

　蘇媽：【同樣是兒，云云還大幾個小時，依依的人禮和訂婚禮一起辦，云云只辦人禮，還是同一天，我每次一想起來就揪心。】

　蘇爸：【那你找機會問問云云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

　蘇媽：【我會的！】

　全然不知蘇爸蘇媽在想什麼的蘇云韶，正忙著改公寓里為數不多的擺件位置。

　別墅是蘇家人住慣了的，剛剛加蘇家，不方便改。

　公寓這邊缺不東西，改起來比較方便，正好加個風水陣。

　蘇媽坐在客廳，不明所以地看著蘇云韶搬這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