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個時候,桃夭就特別恨閻王。
你不是閻王嗎?你不是地府之主嗎?你不應該把那些鬼王全部鎖進十八層地獄嗎?為什麼會讓自己的朋友被那些鬼王傷害至此?
為什麼直到蘇云韶的傷勢有所好轉,這才姍姍來遲?
桃夭知道原因:地府通往人間的鬼門被固定在幾個地方,不能隨心所,等在地府的閻王收到差和鬼魂帶去的消息再趕來,消息早就不知道過時多久了。
他能夠理解,但無法原諒。
可惜他自己也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
和鬼王鬼王預備役的戰斗令蘇云韶滿是傷,傷上加傷。
用慣了的那把雷擊桃木劍因為頻繁的戰斗,得不到修復和保養,已經產生了裂痕,再這麼下去,武就要沒了。
失去武的天師,怎麼戰斗?
然而歌王曾小云在不停地用/結界大量殺人,形勢刻不容緩。
桃夭咬咬牙,自己去了。
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想著自己可以先用幻境拼一拼,引出曾小云,再用蘇云韶的雷符和火符攻擊,如果這樣不奏效,他還有最終手段:自。
同歸于盡的最終手段沒有用上,因為蘇云韶來了,為了救他和曾小云拼力打斗,傷勢加重,雷擊桃木劍沒碎卻用不了了。
蘇云韶又倒下了。
這一次,妖和鬼使們很清楚的已經虧損得不行了,又失去了有力的武,戰斗力大減,再對上鬼王就沒有勝算了。
著躺在床上臉青白的蘇云韶,桃夭用力得把下咬出了,懊惱得想殺了自己。
他以為自己害得蘇云韶這麼慘,被其他妖和鬼使們責怪很正常,被圍起來打毆打一頓都是可能的,可是他們沒有責怪他。
竹清、佑佑他們都說:“云云珍惜我們,正如我們珍惜云云,以后不可以再這麼魯莽了!”
就連最有資格責怪他的閻王都沒說什麼。
桃夭不可置信:“你不罵我嗎?是我沒有保護好,害得沒了武,還把那麼多日子積攢下來的符箓都用掉了。躺在那里,連畫符的力氣都沒有,難以自保,你為什麼不罵我不打我?”
閻王:“誰都不愿意發生這樣的事,最自責的人不就是你嗎?你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去了,我這個事后才來沒有參與一分的男朋友,又能責備你什麼呢?”
桃夭雙手抖地捂住臉,死死地咬住,不敢哭出一聲。
是他的錯!
如果他的決心下得再早一點,如果他的作再快一點,看到曾小云的那一刻就自妖元,或許不會害得蘇云韶這樣。
陪伴照顧蘇云韶的傷勢有點起,桃夭執行起想了許久的計劃。
他找到一個絕佳的地點,割開自己的手腕,流出蘊滿靈力的妖,和金紅的頂級朱砂混在一起,讓蘇云韶能夠繪制高等級的符箓,填充庫存,增加后續和其他鬼王作戰的資本。
蘇云韶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拖著病趕來,紅著眼睛斥責他:“你是我救回來的妖,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傷害自己!”
“就讓我最后再任一次,佑佑,竹清,抓住!”桃夭推開蘇云韶要為他包扎的手。
佑佑竹清知道他要做什麼,幫他抓住了蘇云韶,然而不用他們手,蘇云韶已經虛弱得走不了,靠著佑佑竹清才沒倒下。
“桃夭,我不允許,你回來!”
失過多導致桃夭眼前出現重影,出現幻聽,他看不清路,聽不見別人的聲音,搖搖晃晃走到山巔,手指蒼天,聲嘶力竭地吼道:
“我桃夭以今生來世的所有修為和運氣與你作賭,我要用這擁有幾百年修為的本鍛造一把最強的雷擊桃木劍,為蘇云韶劈開擋在面前的所有障礙,讓能夠肅清世間的一切罪惡與污濁!天道,你敢不敢和我賭?!”
你的雷擊桃木劍毀了,就由我來為你鑄!
你的符箓威力減了,就由我來為你畫!
蘇云韶,桃夭從不后悔遇見你。
是你讓我知道妖也能被如此善待,是你讓我擁有了能托付后背和生命的伙伴,也是你讓我知道妖生中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
“嘩——”一道道猙獰的天雷落下。
桃夭化出高大的本桃樹,扛住了最高等級的紫雷,每承一擊樹都抖一下,變得更小一點。
平時點小傷就要咋呼許久十分怕疼的他,從頭到尾沒有吭過一聲,直到樹干有三人的那麼大一株桃樹,被天雷鑄一把小臂長的雷擊桃木劍。
自此,如他所愿,以武之,陪蘇云韶到了生命的最后。
約間,似乎有誰在笑著說:“我的名字來自《詩經》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你可不能把我和那些沒文化的妖相提并論啊,我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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