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祈沒弄明白九月的意思，還沒回神，九月便往外走了出去。

院子裡，祈年還陪著那幾人說話，五子看到九月出來，便看了過來，連帶的那兩個婦人的目也跟了過來。

九月衝五子微微頜首，快步出了院子。

“九妹。”祈喜從後面跟了出來。

“怎麼回事？”祈年看向祈問道。

“九妹說……”祈有些爲難的看看那兩個婦人和五子。

“說什麼？”祈年又問，“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有什麼話不好說嗎？”

“九妹說逮到毀壞娘墳前木碑的那個人了。”祈心一橫，反正瞧九妹那樣子也是不會輕歇揭過這事的，遲早大夥兒都知道。

“誰？！”祈年眉頭一挑，沉聲問道。

“說是個瘋人，不知道是誰。”祈留了個小心眼。

“你馬上去找你二叔三叔，把你哥哥們都找來，我們去看看。”祈年手一揮，打發祈去人，自己衝五子幾個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這親事我是沒意見，不過，出門子的總是閨自己，改天我讓八喜去問問自己的意思，再給你們回話，可好？”

“。”剛纔讚了九月的那婦人連連點頭，“以我看，一定會答應的，沒瞧見剛纔進來出去的都跟五子一個人打招呼麼？這事兒，九九了。”

“叔，那我們先回去了。”五子不好意思的咧了咧，想他五子父母雙亡，二十二歲了也沒能娶個媳婦，可現在，好事該近了，一時，心裡浮現了一張的臉，他不由癡了……

九月看到五子等人的時候，兒也沒把他們和自己聯繫在一起，對五子點頭，也只是因爲他之前幫過他，而這院子裡除了不想理的祈年，也就只認得五子。

從院子裡出來，下了坡，九月遇到了揹著柴禾回來的祈稷：“十堂哥。”

“十九妹？”祈稷看到很是驚喜，高興的問道，“看到五子哥了？”

“他在院子裡呢。”九月指了指院子，沒多想祈稷爲何這樣說，“十堂哥，村長家怎麼走？”

“喏，下了坡順著右邊的路一直走，那邊有個水塘，水塘邊上有個白牆院子就是村長家。”祈稷指了路，才奇怪的問道，“你找村長幹嘛？”

“有事兒。”九月衝他揮揮手，快走往那邊走，“十堂哥，我先走了哈。”

“哎……”祈稷挽留不及，只好看著九月遠去的影嘀咕了一句，“我還沒問五子哥的事兒呢……”

九月順著路，很快就尋到了水塘，來到了水塘邊唯一一個青瓦白牆的院子外，這一路走來，除了眼前這院子，也就祈家的院子看著齊整大氣些了，其餘的大都是泥夯的房子，也有幾個木製房子，看來，這祈家在大祈村裡也算是數得上的人家了。

九月心裡有了個大概的判斷，不過，可不是出來考察民生來的，所以，只是大略的看過幾眼，便站在了村長家門口。

院牆也是白白的，約有一人多高，院門上著兩個門神，九月猶豫了一下，上前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開了，出來的是個中年婦人，看到九月的瞬間，婦人臉上流出一分錯愕，飛快的看了看門上的門神，有些尷尬的問：“你……有什麼事嗎？”

“您好，我找村長伯有點兒事，他在家嗎？”九月假裝沒看到這些，站在門前很客氣的朝婦人行禮，微笑著問道。

“在……在的。”婦人點頭，猶豫了一下，也不知該請九月進去還是怎麼樣。

“那，麻煩您跟村長伯說一聲，我在這兒等。”九月很識趣，知道，要是進去了，估計會給他們一家人造困擾，便乾脆不去惹這些事兒。

婦人似乎鬆了口氣，虛掩著門進去找人去了。

沒一會兒，村長出來了，他的態度倒是親切：“九月啊，找我有什麼事嗎？到家裡去說吧。”

“村長伯，不用了，我就是來請您幫個忙，就不進去了。”九月搖頭，主拒絕。

“什麼事，你說。”村長當然也不是真的請進去，當下順著話問道。

“村長伯，您是村長，一定對村裡的人都悉，您能否跟我去認一認一個人，看看是哪家的？”九月沒說自己已經知道那人份的事。

“認人？去哪認？”村長驚訝的問。

“後山。”九月嘆了口氣，“本來這樣的小事不該來麻煩村長伯的，可是，我不知道該找誰說纔好，只好來麻煩您。”

“你先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村長一聽有些犯嘀咕了，又是後山，趙家的事才了呢，怎麼又冒出什麼事來了？難道是有人也和趙老山一樣看中了這祈九月的相貌，想沾便宜又見鬼了？

“那人毀了我孃的碑，被我個正著。”九月這才淡淡的說道，“我孃的事，我一無所知，不過，縱然以前有什麼錯，與人結了什麼怨，可畢竟都過世十五年了，有什麼樣的過節不能揭過？只是，那人似乎對我很是牴，我問了幾遍，只是嘀咕，沒辦法，我纔來找您的，您是村長，說話也有分量，想來一定也會給您面子，不知村長伯能不能幫幫我問問，這中間到底有什麼樣的怨，竟讓這麼多年來屢屢到我娘墳前謾罵毀碑。”

“竟有這事兒？”村長吃了一驚，這可不是小事啊，要知道，人祖宗的墳就是被活活打死也沒人敢吭聲的，“快帶我去看看。”

“請。”九月立即讓到一邊手延請。

兩人快步往後山走去，一路吸引了不人的目，也有那閒著無聊好事的人看到這一幕，猜測可能又有好戲看，便遠遠的輟在了後面。

沿著山路很快便到了墳場邊，那婦人被一草繩綁在一棵竹子上，正罵罵咧咧又扭又踢的掙扎著。

九月四下看了看，沒瞧見別的人，當然，知道這是遊春安排的，這會兒估計也回家去了。

“村長伯，就是。”九月指著那婦人說道，“被我抓到還想爬，問話，還一副裝瘋賣傻的樣子。”

村長一看到這人，頓時無言了，這婦人……說瘋吧，還知道來找周氏的麻煩，說不瘋吧，偏還沒個正常的樣。

“是你三姐夫的親姑姑葛氏。”村長清咳了一聲，直接了當的點破了婦人的份，“九月啊，這事兒，你還是跟你三姐夫家的人說說，讓他們管管好就行了，鬧大了傷了親戚面。”

“村長伯，我沒想鬧大，不過我也不會輕易作罷，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做了。”九月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三姐夫的親姑姑，我只知道，了我孃的墳，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權作無心之過，可屢屢如此，便是存心故意想害我娘不得安寧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村長頭疼了，他就知道這不是小事，怎麼可能只讓他認認人這樣簡單呢，正頭疼著，他聽到後有聲音傳來，忙轉過去，只見祈年兄弟三人帶著祈稻等人來了，當下心頭一鬆，只要祈年說這事兒不追究，那就好辦了，“年，快來。”

祈年等人快走幾步，到了面前，一看到綁著的瘋婦，幾人頓時愣住了。

而那瘋婦，一看到祈年時，竟停止了掙扎，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祈年，咧著直笑。

“這……”祈年驚愕的指著那婦人，說不出話來。

九月淡淡的看了看他，沒說話。

“年吶，九月說是毀了木碑，你看這事兒……”村長走到祈年邊，把這燙手的山芋扔了過去。

祈年回神，轉看了看不遠的墳，前面果然倒是木碑，他不由嘆氣，轉頭看向那婦人：“爲什麼？”

“不爲什麼，我高興。”那婦人居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回答了祈年的問題。

九月看看，又看看祈年，想，也許那個流言是真的？

祈年咬了咬牙，黯然的說道：“都走了十五年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從我邊搶了你，我就是不讓安生，活著不安生，死了也不讓安生，我要讓爲孤魂野鬼，讓……”婦人咯咯的笑，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盯著祈年，整個人說不出的怪異，只是，的話沒說完，九月便上前垂了一掌，“啪”的一聲脆響，驚住了婦人，也驚住了衆人。

九月冷冷的看著：“你再敢說我娘一句不是試試！”

婦人驚惶的目移向了，一時沒了聲音，眼前這張臉，與記憶中恨的那個人那麼像，可不知爲什麼，卻恨不起來，甚至……還勾起了許多被忘的往事……

“九妹，別這樣。”祈心頭直跳，上前怯怯的拉了拉九月手臂。

九月甩開了祈的手，冷眼看著那婦人：“我娘已經不在了，在世時，不曾過什麼福，死了，也是孤墳一座，黃土一杯，爲祈家生了九個兒，卻不了祈家祖墳，這還不夠嗎？已經死了，你卻還活著，這還不夠嗎？”

婦人盯著九月，眼中流一迷惘，曾經，被人欺負時，那一個人也曾用這樣的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氣勢幫教訓過別人，那時，才七歲，而那個人比還小一歲……rs